“这叫手表,可以自主设定时间刻度,可调节周转时长,戴在手上方便快捷,能在野外随时观看时间,还有指南针功能,海拔测算功能,危险警报功能,天气预警功能,照明功能,短距离通讯功能,当然如果同频的话。最重要的是,它还有地图测绘的功能,能识别地表方圆十里地质地貌……”
夏时姑娘介绍许久,楼君泽已经稳住了自己的内心。
他的爱卑微又克制,每一次都在冲击他的理智,每一次强行的压制,似乎都能在下一秒喷薄而出。
等她介绍完,
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面颊也不再红,只有耳朵还微红。
夏时:“……”冻的,谁耳朵不红啊,谁从外面进来耳朵不红啊,她的鼻子都红啦,手也红啦。
“多谢!”
楼君泽转身接过了礼盒,珍而重之的用帕子包起来,放在了袖子里。
他似乎没看礼盒,又似乎一直在看礼盒,眸光闪烁间,里面藏着无尽的心事。
他没有像千里一样立刻就戴在手上看,甚至还举起来跟属下们一起看,戴在手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也没有像奎山一样,立刻就带着人马跑出去测绘去了,还非得跟千里连个线,试一下通讯功能看看多少里能用。
他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珍而重之的放了起来。
夏时:“……”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走神啦?老板在想啥?在为战事忧心吗?
楼君泽转身出去,
身后众人跟着鱼贯而出,
路过南风,夏时又掏出一个礼盒:
“南风也给你一个。”
南风如遭雷击。
夏时:“每个人都有哦!”顺手还给了洗研一个。
前面的楼君泽如遭雷击。
夏时:“……”又怎么了?
发完老板不就可以发同事了吗?没听说他们乾朝的文化礼物只能送上司啊?
难道不小心做错什么了吗?可千万不要啊,赶紧上前解释:“殿下你不用担心,我送的都是曾经过命的兄弟,没有擅作主张送给别人哦,而且现在线人人手一个联络设备,本来大家早就都有技术装备了,只有您的元老我送了我手表,肯定不会有事的,您要是介意,我下次跟您先请示……而且”别扣我工资,禁止打差评。
楼君泽:“……”我不是担心这个。
他心里万般相思说不出口,那一点点不该有的醋意,像是阴沟里不敢见光的蛆,
明知不配,却又那样不可自制的冒了出来,
人生短短二十年,他很少有这样不可自制的时候,
那些炼了一辈子的自持,似乎一点用也没有了,
他甚至快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楼君泽只能扭头就走,并对自己说:“下次不许这样!”
夏时:……
不许哪样啊?老板有病啊!
他有病自己可没病啊,
敬业的追着喊了一句:“我还有公事没有汇报呢!”
楼君泽的脚自己停下来了,即使他心里再想走,奈何脚不听话,
对,一定是脚不听话,
他扭头去看漫天的风雪,
有时候其实挺庆幸,自己的脸上带着面巾,不用被她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
夏时:“这次战役,战士们不畏生死,果敢奋勇,各个都很好,这是立功的名单……”
楼君泽不敢回头的伸手接过,垂眸看去。
只见薄薄的纸张上详细的写着谁谁谁第一个爬上城头,谁第一个冒险潜伏,连日期天气都写了,十分细致,可见用心。
他问道:“此次淮安之事,夏大人有何感悟?”
他没有叫她姑娘,也没有喊她的名字,而是如同一个仁君尊称重臣,叫了一声夏大人。
夏时也不客气,转身拱手行礼之后说道:“启禀殿下,此次战役虽有雷火相助,胜败可预见,但却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下官观这世间局势,到底是离不开人心向背几个字,天时地利人和,总归缺一不可,如今我等既已拿下淮安,接掌漕运,便是有了地利;此时正直隆冬,国都诸军不善冬日作战,便有了天时。而说到人和,中州之地虽无天堑,但到底都是我朝的子民,我们若能去赈灾,救济灾民……”
她想为百姓说几句话,分析起了局势,楼君泽眼里闪过赞许,好生聪明的姑娘,
他打算问的更深一些,于是道:“那关于人心呢?夏大人观淮安陈家与王府之争斗,可有什么见解?又该如何杜绝呢?”
夏时:……?????见解?就是前几天那个狗血爱情大戏吗?有什么好见解的?她斩钉截铁道:
“我要水泥封心!”
楼君泽:“……”
水泥封心是个形容词,就如同割袍断义一样,不论过去几千年,它也能用来形容绝交。
而太子殿下也在最近的科技学习里,才刚刚见识了水泥的威力。
所以他想,她是要封心锁爱了。
让她多看看人心,让她在最懵懂的年纪里,变成一个冷情理智的人。
这是他亲手要去做的事。
他转身,挥手让人别跟着,然后沿着城楼的台阶往下走,
风雪狼烟,在两人中间弥漫。
可夏姑娘的公事还没汇报完的呀,她干脆用嘴巴喊:“殿下,你背上的伤按时间算可以碰水啦,有时间沐浴干净别忘了找我检查一下,我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
楼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