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惊愕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太子妃竟然生下小皇子和小公主了!
而且消息还捂得那么严密,都没有一丝一毫传到外面来!
这时,众人看向太子的眼神更加不对了。
玉淑院可是东宫的地盘,若是太子真的有心想要隐瞒,并且把本是降临在小皇子和小公主身上的祥瑞,说成自己的。
那是极有可能的嘛!
太子有点懵。
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曲欣悦已经将孩子生下来了,而且还是龙凤双胎!
他甚至有些疑惑,为何曲欣悦生下小皇子和小公主这么大的事,他竟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而且,并不是他封锁了消息啊!
就很诡异!
太子此时有种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觉。
他这几天完全沉浸在祥瑞之光,带给他诸多好处的兴奋情绪中。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上天降下祥瑞之光,根本不是给他的,太子简直接受无能。
他想据理力争,但他再蠢都知道,假如温喻之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能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来人,将太子带下去,软禁起来。”温喻之音量不高,但却充满不容抗拒的威严。
太子不敢自信的大喝:“你敢!本殿乃堂堂当朝太子,身份尊贵…… ”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捂嘴。
拖走太子的人正是皇家影子卫,现在他们的主子是身体健全的小皇子,对太子下起手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太子哪里能敌皇子影子卫,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捂嘴拖出大殿。
皇家宗亲们见事已了,也跟着离开了。
他们虽然也眼馋皇位,但他们一是旁枝早已没有争夺的资格。
二是他们手中没有钱没权,真要争那个位置,真的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每一次皇位之争,不都是血流成河?
自认没那本事,只想安安稳稳当个皇室宗亲,不仅每年有月俸养着,而且身份也不算低,总比去冒险争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位置要好吧?
朝臣们看温喻之自从出现后,仅三言两语就将太子拉下马不说,还让皇家影子卫、皇族宗亲都站在他那边。
虽说要让小皇子上位,但小皇子才多大啊?
刚出生的孩子而已。
那等小皇子能够亲自亲政,岂不是等十八年后?
十几年的时间,朝中大权都掌握在温首辅手里,以后这江山姓什么谁知道呢?
想到这些,众人看向温喻之的眼神都变得警惕和忌惮。
其中几个重新被召回来辅佐太子的老大臣们,此时就感觉尴尬了。
现在太子被羁押,他们没了辅佐的对象,若是马上果决的退出去,那他们那些被变相贬谪回家的子侄辈们,还能回来吗?
看一看现在已经站得满满当当,早已快速补齐官位的朝臣们,几位‘位高权重’的老大臣们,心底苦涩。
此时,他们无比后悔,恨不得给当初一听到能回来辅佐太子,就亢奋的自己扇一巴掌。
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
这是天上掉陷阱!
是温喻之这狐狸给他们早就挖好的陷阱!
不就是当初欺负打压过他嘛,没想到这么记仇……
……
我叫耀,曲耀,我妹妹叫曲馥。
随母姓。
当然,因为随母姓这事,遭到全朝大臣的反对。
因为我和妹妹是当朝皇子和公主,冠上母姓,相当于改朝换代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被温首辅一力压下去了。
温首辅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师,他无所不能,对我悉心教导,对妹妹尽心疼爱。
提及父亲,我曾偷偷去关押他的别院看过他。
据说他没被剥夺身份时,是当朝太子,不过因为刺杀了皇祖父,想自己上位却事发,才被软禁在此。
看他胡子拉碴,浑身肥肉,双目浑浊,连市井屠夫都比他有气质的模样,我十分震惊,不说生不出孺慕之情,甚至感觉很陌生。
甚至有种,他不该是我父亲的感觉。
反倒觉得温首辅更像我父亲。
世人都说温首辅是一代良臣,他这么多年不婚,兢兢业业全都奉献给了国家。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的人,这么多年大权在握,都不曾想自己做皇帝,反倒一心培养他这个皇子上位。
所以,温首辅怎么可能是我父亲呢?
但一次刺杀,温首辅义无反顾挡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了致命一刀,身受重伤后,我才察觉……他或许真的是我的父亲。
他重伤后,第一反应是我有没有事,当他昏迷时,口中不知道说着什么,声音太小,我忍不住凑近,才听到他喊了母后的闺名。
还有母后听到温首辅受伤后,马上红了眼眶的反应。
后来母后常悄悄乔装出宫,在外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再后来,妹妹出嫁后,母后突然病了。
药石无医。
但我知道母后的医术很高明,去给母后请安时,仔细看还能看到母后脸上一层淡淡的浮粉。
我有些难过,因为知道母后和父亲要离开我们了。
我觉得配合母后,对外宣称母后重病卧床不便再见外人,一个月后目送一辆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出皇城。
虽然很舍不得母后和父亲,但我知道,他们为我和妹妹付出得够多了。
只希望以后他们在外面玩累了,能回来看看我和妹妹。
……
五年后的一天。
一觉醒来,床头多了一封字迹熟悉的信。
故人归,登仙楼,瑶池间。
短短九个字,却令我心跳加速!
早朝一过,我赶紧微服出宫。
一进入登仙楼的瑶池间,突然就被两个小炮弹撞到腿上。
低头一看,只见两个扎着冲天辫的白胖娃娃,正眨巴着葡萄般的水灵灵大眼睛歪头看着他。
只一眼,我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锅锅?是锅锅吗?”其中一个宝宝奶声奶气的问。
另一个宝宝皱起淡眉思考了会,故做小大人样,摇头晃脑的点头:“ 像爹爹,系锅锅。”
“阿耀。” 突然,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
我心头一震,是母后!
“娘亲,娘亲。”两个小奶娃跌跌撞撞往回跑,笑得咯咯咯清脆。
绕过屏风,入眼是音容笑貌依旧的母后,虽然一身素净的装扮,却也难掩母后绝美的姿容。
母后的身侧,站着一位儒雅温润,身材颀长的男子。
他双目含着温情,正一手一个将两个奶娃娃抱在怀中。
察觉到我的视线后,男子转过头来,眼底除了温情还有欣慰和骄傲。
我的鼻腔一下子就酸了起来。
现在终于明白,两个奶娃娃说的,像爹是什么意思。
五年前,他在朝中当首辅时,热衷于蓄须,现在将遮挡半张脸的鬓须都剃掉后,自己的脸像极了他。
现在也终于知道,他为何会尽力将所有的御下之术和治国之能都毫无保留的教给我,因为他是在铺路。
看着他怀中的两个奶娃子,想到过去那些年,自己几乎也是在他的怀中长大。
昔日相处的画面一下子从记忆深处汹涌的喷薄而出。
我突然明白,什么叫做沉默的父爱如山,厚重却坚实。
掀起袍子下摆,我双膝跪地,在父亲和母后惊讶的神情中,我眼含热泪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响头。
“爹,母后。”
……
祈国,京都。
金锦路不仅在祈国名声远播,甚至还名扬到别的国度。
只因这里几乎集中了这世间所有美丽的女子。
虽然出身不好,但她们的六艺却不输给任何名门闺秀。
金锦路也因为远播的响亮名声,召来五湖四海的富商或贵人,亦或者江湖侠客。
他们的到来,往往能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贵音阁是金锦路中,一家老牌美人坊。
不过这两年因为周边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很多美人坊,竞争压力比较大,客人被分流走不少。
现在贵音阁为了稳住地位,只得加紧培训更出色的美人。
并且制定出更加严苛的晋升制度,用以鞭策从各地搜摞来的美人们。
这里,身在其中的美人们,无论是已经挂牌的,还是正在受训还未挂牌的美人们,都将贵音阁称做美人窟。
一不小心,就能埋骨的美人窟。
几道鞭子声从贵音阁的晚香院中传来。
守在晚香院外的几个丫鬟麻木的脸上,眼底露出几分同情。
小悦又被晚香姑娘鞭打了吧?
几人心中叹气,但她们也只能叹气,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晚香姑娘是贵音阁的招牌姑娘,极擅舞,曾有一舞动京都的美名。
很多达官贵人都爱来捧晚香姑娘的场。
因此容妈妈也极其给晚香姑娘面子。
所以现在别说晚香姑娘鞭打一个粗使丫鬟出气了,就算真的杀了人,容妈妈也会想办法帮晚香姑娘摆平。
“啪—— ”
一道撕裂般的疼痛从后背袭来,曲欣悦倒抽一口,倏然睁开眼。
记忆犹如潮水涌上来。
她现在是祈国京都贵音阁一个粗使丫鬟。
贵音阁做的是皮肉生意,而她本身是御使府的三姑娘。
只因家父上奏当朝公主生活奢靡,视王法于无物,逼迫赶考书生入公主府当面首。
遭到公主报复,全家男的被全部斩首,女的卖给入教坊。
她本金枝玉叶,性子也烈,入了教坊当晚,就用簪子划破了自己的脸。
容妈妈早已觊觎她的容貌,早早花了大价钱打点好,想要将她调教成贵音阁另一个门面招牌。
她划破脸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容妈妈,便让人将最苦最脏和最累的活都指派给她做。
晚香对她的虐打,不仅是晚香曾是御使府上的女婢,刚懂事时就学会爬床。
但爬床不成,被发卖出去,最后自愿进入贵音阁。
现在,见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家千金,成为任自己揉捏的下等人,晚香只觉得是上天补偿给她的。
并每天以折磨曾经的小姐为乐。
捋清楚前因后果后,曲欣悦眼睛一闭,假装晕死过去。
因为每次晕死之后,晚香就会停止继续鞭打下去,她不舍得让玩具这么快死掉而已。
果然,见曲欣悦一动不动伏在地上后,晚香冷哼一声将鞭子丢在地上,冷讽一声。
“真是越来越不经打了,给我拖出去,留着脏了我的地方。”
门外进来两个丫鬟,习惯的将曲欣悦搀扶起来,快速带离晚香院。
这一路曲欣悦紧闭着眼,忙着在心底对着大团子破口大骂。
“你行不行?不行让小团子来,你这一将我扔过来 ,我就挨了一鞭子@¥%#¥%¥……%……”
大团子一脸委屈的解释。
“小团子不能过来,她现在正在关键期,所以你的事只能我来。”
“再说了,你一过来,我不是将疼感给你屏蔽了嘛,至于这么生气嘛?”
曲欣悦撇嘴:“这次你给我一堆才艺学习,难道真让我当这劳什子挂牌美人不成?”
一听曲欣悦这么质问,大团子更加心虚了。
它弱弱的开口。
“不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去找,实在太慢了,想要回到原世界去,还要等到 何年何月,是吧?”
曲欣悦继续瞪人:“什么是吧,什么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去找太慢?难道你要集中三四个一起来?”
大团子语气更虚了:“不多,就就七……根而已。”
“夺少?”曲欣悦在心底发出尖叫声,七根,还而已?
大团子咽了咽口水,继续狡辩:“反正他们都是一个人魂,再说你只要这个世界让他们都爱上你,你就可以马上回去了。”
曲欣悦只想真的翻白眼晕死过去,大团子简直太看得起她了,七根不说,还要他们都爱上自己?
按照以往的经验,对方的身份,无论怎样都会是人中龙凤。
同时让七个人中龙凤爱上一个教坊中,毁了容的女子,这…… 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癫了!
“加油!你要在茫茫人海中将他们都找出来,并让他们都对你爱得入骨啊,我走了走了。”
大团子最后一个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从曲欣悦的脑海中消失。
曲欣悦伸出痛苦的尔康手…… 不要,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