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遇见他们的?”
谢子恒坐起身来,抓着常玉尘的手直勾勾的看着他问。
常玉尘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生怕他体内的媚药没有全部清除,当即便跳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他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我……我可跟你说啊,我可不好男色的。”
话语刚毕,谢子恒随手操了一个枕头就朝着他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竟是这么个废话多的人?我问你人呢?人呢?你在哪里遇见她们的?”
谢子恒揉着眉心说,从前的常玉尘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常玉尘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在……就在东大街上遇见的啊,铃铛那丫头毛毛躁躁的,当时还把我的药箱给撞翻了呢。
当时云儿姑娘喊我喝一杯,我这不是急着过来看你,就给推了。”
他说着,小心的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来的谢子恒道:
“不过她好像说今晚正好要办个温居宴,请我过去她买的院子里吃顿便饭呢。
我瞧瞧这地址在哪里来着,她当时是写了个地址给我的。”
他说着,回头在药箱里面翻找了一番,才把乔云儿随手写给他的纸条找了出来。
“找到了,在青木巷三十二号,这个巷子倒是不错的。”
他笑着说,猝不及防的,手上的纸条便被谢子恒一把抢了过去。
是乔云儿的字迹,这些年来,她的字始终没有什么进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回湖州来的急,也没有及时写信告知铃铛,所以他们才会都不知道对方就在府城。
看着那字条,谢子恒紧皱的额头慢慢的就舒展开来。
“晚上的温居宴带我一起去。”
谢子恒扬起了嘴角说。
常玉尘看见他那模样,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家大业大的,少这口吃的啊?人家挣钱也不容易,何必去浪费人家的粮食?
再说了,我也没有说我要去啊。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万一没有长辈在,就咱们两个男子贸然上门去,不怕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啊?”
常玉尘的话,顿时怼得谢子恒无言以对。
可是,他肯定是要去见乔云儿的,就因为不知道她是和家人一起来的,还是只身前来的,他更应该要去才是。
况且,他们书信往来了这么些年,现在难得两人都在一个城镇里了,哪里还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乔云儿已经十七岁了,从前耍的那些手段能留得住她一时,可留不住一世啊。
他在这湖州任期也只有三年,若是这三年之间,他不能娶到乔云儿,那这辈子他们便再无缘分了。
“你说,你去不去?”
谢子恒冷着脸,抬头瞪着常玉尘,眼中满是威胁。
不去也得去!
常玉尘见他这副模样,当即一愣,狐疑的朝着他瞅了几眼,心中冒出些莫名的想法,刚想张嘴说出来,却又突然间想到如今人家可不只是那个空有其名的谢家嫡长子了。
如今,他是有实权在手的湖州总督,就是谢家他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二十岁的四品大员,他得罪不起。
“去……去,我去就是了,不过现在时辰还早,我去准备些礼物,晚点再来与你汇合。第一次去,总不能空着手去啊。”
常玉尘说着,抬脚就要走,谢子恒却及时抬手阻止了他道:
“不必,你在府里休息就是,礼物的事,我会让人安排好的。”
这是怕他跑了?
常玉尘无语的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就出了屋子去。
心中暗自思忖道:不简单啊,就算乔云儿是儿时的玩伴,可时隔这么多年了,就是他自己也觉得对方陌生起来了,谢子恒这样的态度肯定有鬼!
日头偏西的时候,谢子恒打扮得像只花孔雀一样敲开了常玉尘的门。
常玉尘睡眼惺忪,在看清谢子恒那骚包的模样后,顿时惊得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不,这温居宴还是你自个儿去吧。”
他说着,转身就要朝着屋子里走去,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和他站在一起了。
在湖州府,他这长相不说冠绝众人,可是也是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代表人物,可如今谢子恒如此刻意的打扮一番后,到显得他不过是个衬托的了。
见常玉尘要走,他一把抓住了他,那力道竟是大得让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竟是都挣不开。
“我那儿前些日子得了一本民间偏方大全,不知道玉尘哥哥感不感兴趣?”
谢子恒盯着常玉尘笑,一声玉尘哥哥,把他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但是,近些年他一直在研究民间偏方,跟着常老大夫也是跑了好些地方的,现在谢子恒说他有书籍,他自然是感兴趣得很的。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嘛,喊什么玉尘哥哥,以后再这样喊,你死了我都懒得管你了。
还有,咱们这是去参加温居宴的,又不是去参加男花魁选拔,搞这么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他说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就甩开谢子恒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谢子恒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既然说他是去参加男花魁选拔的,定然是好看极了,阿福也说好看,那就没有问题了。
常玉尘磨磨蹭蹭的,非要谢子恒把那本偏方大全交到他手上才肯跟他出门。
待到两人出府的时候,天色竟是微微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倒是有几分温馨的模样。
两人步行而去,都没有带着随从,只是谢子恒提了一壶让阿福准备的好酒。
常玉尘一路上碎碎念念的骂着谢子恒抠门,只带一壶酒上门蹭饭,实在让他丢面子。
关键是,谢子恒提着酒,他却是空着手的啊,这就是他说的会准备好礼物吗?
到了青木巷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乔云儿的小院门口点了两盏灯,与周围的人家融合在了一起,平凡的只是这万千烛火中微不可察的一盏,但是走近它,它却能实实在在的将人脚下的一席之地照得通明。
“敲门。”
谢子恒喊了一声。
常玉尘无奈的瞅了他一眼,上前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每敲一下,谢子恒都觉得心上紧了几分,似有“归心似箭”,却又像是“近乡情怯”。
直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声,他一颗飘浮不定的心才像是突然落地了一样。
小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着碧绿色束腰襦裙的女子站在门口。
跳跃的烛光印在她脸上,依稀看得出她清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惊喜的笑脸。
黑发如墨一般披在肩膀上,头顶上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云鬓。
“常大哥,怎么才来,再来晚些,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乔云儿清脆的声音,像是山间空灵的清泉一样砸进了谢子恒的心里。
他手中提着的酒壶紧了紧,目光穿过常玉尘,紧紧的盯在了乔云儿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容上。
“带了一个人来,所以晚了些,云儿姑娘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