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一场孤独的幽梦，在那梦中，

    我忘掉了或者试图忘掉自己。

    我是黎明和黄昏、

    昔日的清晨、第一次见到的大海

    或那轮没有维吉尔和伽利略的

    冷漠皓月的奴仆。

    我是自己漫漫人生的每一个片刻、

    每一个不能成眠的焦躁夜晚、

    每一次离别和每一次前夕。

    我就是那曾经见过

    而且死后还将继续凝注着沙漠的另一个人。

    我是一面镜子、一个回声。

    我是墓志铭。(出自博尔赫斯诗集《深沉的玫瑰》）

    ..............

    死渊的世界与现实的差别并不大，只是没有了多余的色彩，被剥离的只剩下了血红和漆黑。

    璃玥漫步在雅库斯克的街头，这里似乎还是同往日一般，只是没有了活物，没有了生命，那股绝望则是被保留了下来，在原有的基础上，掺杂了更多的东西。

    血红的天空，漆黑的仿佛只剩下了剪影的房屋，一切是这么的陌生，又是这么的熟悉，不过这一切对璃玥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了。

    她向着深处慢慢的走去，像一具行尸走肉。

    “你真的要这么下去吗？”一道蓝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侧，她看起来像是克洛，但是和璃玥认识的似乎又有一点点的差别。

    “不走这里，走哪里呢？”璃玥淡淡的反问道“南方的天气，暖和吗。”

    “南方也有着自己的寒冷。”克洛走在璃玥的身旁，陪着她一同走着“什么都改变不了，对吗？”

    克洛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璃玥沉默了一会，却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改变不了的，就是命运吗？”璃玥看向远处的天空，血红的一片，不像夕阳，也不像朝霞“无所谓了，反正只有我们受伤，不就好了。”

    “这是你的回答吗？”克洛把手背在了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像笑容，也像是无奈和苦笑“我喜欢这个回答，改变不了的是命运，会被改变的是你自己。”

    “一点点的改变，说不定就可以改写一切呢？”克洛笑着说“我会等着你，在更加的遥远的地方。”

    她的身影渐渐的消散，留下了璃玥还在漆黑的道路上独自的行走着。

    “更加的遥远吗，可是现在，我就觉得好远啊.........”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还没等她做更多的思考，她就在更远的地方，有看到了一个人，她的脸在黑袍的阴影里，雪白的长发从兜帽的阴影里流露了出来。

    她看不清这是谁，但是她清晰的知道，这就是她自己，但这又不是她自己，这是她不想成为的自己，她告诉她。

    她看着穿着黑袍的“祂”一言不发，就这样张开了自己的怀抱，她的嘴角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她许久。

    天空里，死去的人们开始坠落，他们的尸体砸在了这片血色世界的任何一处，砸毁了房屋，血肉在黑色的潮水里化为乌有。

    涨潮了.......

    黑色的潮水托着祂白皙的足缓缓的上升，璃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衣着被完全的改变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衣服，像是祭祀的服装，又像是神装。

    她迟疑了，低头看向那漆黑的潮水，那光洁的水面倒映着她的身躯，这是一副完美的身体，虽然有几分的欠缺感，但是并不影响其完美。

    “就这样吧.......”她张开双臂，与面前的“自己”拥抱在了一起，黑色的潮水将祂们包裹在了一起，一个破碎的世界就这样缓缓的消失了。

    一个完全漆黑的小世界，却能让她舒适的躺下，她在这个摇篮一样的地方睡着了，侧着身子，身子微微地蜷缩着。

    .........

    外界的世界，船队与城市已经失联了超过半月了，死渊的影响完全消失了，在莱茵哈特提供的大概位置，所有人仔细的在这一片海域搜查了一圈。

    除了散发的强烈的魔力波动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死渊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他们在海底找到了船长等人的骸骨，在破冰船里找到了无数冻死的尸骨。

    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获，他们要找的那个少女，始终没有找到，就像连同着死渊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雅库斯克的一片私宅之前，这是璃玥初来时曾租住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只是合同还在，所以没有别的人搬入，依然空着。

    地面上出现了一小片的阴影，它缓缓的，吐出了一个身影，一个长发雪白的少女。

    她（祂）轻轻的推开门，没有生气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屋内陈设的一切。

    她穿着庄严的衣装，双足就这样赤裸的踩在地上，却好似不是凡尘的人，她的巩膜已经变得血红一片，眸子却是如同她的长发一般雪白。

    她脚下漆黑的阴影缓缓的消失了，像是融入了地面。

    “这是哪里？”她缓缓的出声

    “我（吾），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