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不敢托大,连忙用尽十二分力气抵挡,叮叮当当接了几十枪后,张合笑道:“差点被你唬住了,你脚步虚浮,枪上力道软绵无力,比之以前弱了不止三成,今天你必然死在这里!大家加把劲,破青州就在今朝!”手中长枪化作漫天枪雨刺向太史慈,比之以往又快了三分,让太史慈也不得不采取守势。
张合的话让部下士气大振,高览长啸一声,大刀化作一道道匹练劈得周仓不断后退,太史慈的三百亲兵虽然有周仓二人的提醒,但骤然受到攻击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被敌军瞬间砍倒十几个,在徐庶的指挥下才结阵稳住局势向太史慈方向移动,可敌军怎可能让他们与太史慈汇合,结成战阵将两者隔开,徐庶冲了两次都破不开敌军的阵型。
周仓眼看被高览逼得步步后退离太史慈越来越远,不禁焦急万分,可高览武艺超群压制着周仓只能疲于应付。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暴喝:“元福低头!”周仓条件反射般矮下身,只觉头上飓风掠过,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几乎将耳朵震聋,高览举刀挡下这一击居然被震得后退了两步,青筋暴起面色瞬间通红,随后才慢慢淡下去。周仓转头一看,居然是何曼,周仓喜道:“你没事?”
何曼也不看周仓,双眼死死盯着高览道:“我没事,快去救主公!”
“好!”周仓也不多说,转头冲向太史慈那边。
高览也不阻拦,玩味的看着何曼问道:“汝真的没事?以汝的本事也算是一员难得的猛将,若是投降可免一死。”
何曼面上青筋抖了抖,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棒冷声道:“太平道没有投降的懦夫!”谁都没注意到,何曼微微颤抖的大腿上有数个正向外渗血的伤口与狼牙棒上的尖刺排列一模一样。高览低头看到了何曼的大腿大笑道:“汝是靠自残用痛觉抵消药效,再不让开吾便不客气了!”一提长刀一记力劈华山向何曼砍去,何曼上前一步,狼牙棒同样一记力劈华山反向高览砸去,两柄武器狠狠地撞在一起轰然炸响。
另一边,太史慈与张合的长枪几成幻影,在两人之间撞出无数火花,二人几乎打了个平手。
“没想到你中毒了依然还有如此战力。”张合一副胜券在握的脸色说道:“可你能坚持多久?就算吃得少也是吃了,药效会慢慢到达全身,气血运动的越激烈,药效来的越快,你还能撑多久?”这是攻心之术,想在心理层面削弱太史慈的抵抗意志。
太史慈也不答话,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猩红的血腥味和剧痛让有些混沌的脑子再次被强行激活,事实也如张合所说,虽然心里有了防备,吃下去喝下去的食物酒水都用手帕掩护吐掉了,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少药物通过唾液被吃到肚子里,此时的太史慈正面临此生最危险的时刻。
“锵锵锵锵锵锵!”
“噗嗤!”
“啊!”
太史慈急速后退,左胸一道伤口斜向上划破肩膀,正向外流淌着鲜血,剧烈的疼痛让太史慈一下子清醒过来,可眼前带血的枪尖已经近在咫尺,距离胸口只有咫尺之遥,太史慈只能继续后退同时尽力躲开只求能不要伤到要害。
“扑通!”
谁料冷不防身后一个桌案将太史慈绊倒,太史慈狼狈的倒在地上,又碰倒了别的桌案,桌上的酒菜全都溅到身上淋了一身,太史慈从未如此狼狈。
“你的命我收下了!”张合乘胜追击大喝着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如毒龙般凶狠的刺向太史慈,而太史慈此时仅能徒劳的双手举起长枪试图阻挡。
长枪与枪杆蹭了一下闪过几点火星,余势不减继续向着太史慈胸口捅去!
眼看太史慈就要死于张合枪下,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大吼着从侧面冲向张合,同时一道雪亮的寒光急速接近张合。电光火石之间,张合迅速收枪防御,匹寒光狠狠的砸在枪杆上,巨大的力量让张合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便被巨力撞飞,一连翻滚好几圈砸坏了好几个桌案才停下来,来人正是周仓。
“主公快走!”周仓一把将太史慈提溜起来,就要离开,太史慈却喊道:“先去救何曼!”周仓转头一看,何曼已经被高览压制全身多处鲜血淋漓,眼看就要败了。
“主公先走!”周仓转头就要去救何曼,太史慈却喊道:“要走一起走!”也提枪攻向高览。有了周仓二人搅局,高览刚砍翻何曼来不及补刀只得退后,让太史慈将何曼救起,此时何曼血染战甲一身伤痕,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一条长长的刀口从何曼额头左前划过鼻梁一直划到右下颌骨将脸分成两半看起来好不渗人。
此时张合与高览又逼了上来,“元福带着何曼与外面的部下汇合,我断后!”太史慈大吼一声,咬紧牙关上前阻敌,可周仓却提前一步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大喊:“哪有主公断后的道理!主公先走!”大刀舞得跟风车一般将张合二将挡下。
“元福坚持住!”见此太史慈也一咬牙,带着何曼冲向外面,就算中了毒,太史慈也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挡的,内外夹击之下,很快太史慈就打穿了敌军阵列与亲卫汇合。
“随我来!”与亲卫汇合后,太史慈大吼着带领亲卫再次冲进大堂,可入眼的便是周仓的惨样,高览的大刀在周仓一条腿上闪过,鲜血四溅下周仓便跌倒在地,张合一挑将周仓手上长刀挑飞,看见冲过来的太史慈挑衅的一笑,长枪瞬间扎入周仓胸口从后背透出。
“呃……”受此重击,周仓瞬间蜷缩得跟虾一样,攥住胸口的枪杆,看着张合,想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了几口鲜血。
“不!!!”太史慈目瞪欲裂,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红着眼睛冲向张合,单手用力一甩,凤鸣枪随着啸声急速射向张合,站在一旁的高览连忙出刀将枪嗑飞,张合抽出长枪,与高览一起面对红了眼的太史慈。
虽然没了长枪,太史慈依旧速度不减的冲向张合,双手伸向身后,常年背在背上几乎成了装饰物的狂歌戟终于重新捡起了其兵器的职责。双戟快速挥舞,呜呜的魔音扰得敌我双方头疼,此时的太史慈就像一只发疯的雄狮,对刀枪视如不见,横冲直撞如师兄典韦一般疯狂。势若疯虎的样子没吓到张合二人,手上刀枪并起攻向太史慈,太史慈双戟化为两道几乎看不清样子的虚影,不光将两人的兵器挡下,脚下的速度也丝毫未减,硬顶着二人的进攻一步步向前。
“刺啦!”太史慈身上的衣甲再次被划开,鲜血随之飚出,太史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伤口不存在一般,此时的太史慈血染战袍,身上都不知多出了多少伤口,可太史慈硬是靠着拼劲逼得两位一流猛将步步后退。张合二人脸上现出惊色,此时的太史慈已经疯魔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可二人怎么可能愿意与他同归于尽?太史慈以命搏命,竟是硬逼着二人退后离开周仓躺下的位置。何曼趁机一把将周仓抱起就向后跑,太史慈见此虚晃一枪也连忙后退,带着不到三百的队伍向院外冲去。
张合二人互视一眼,一同追了上去。太史慈化作箭头在前冲开一层层的阻拦打到外院广场,只要穿过最后一道大门就能逃出生天,可落在太史慈眼前是数百披甲卫士的整齐阵列将太史慈与大门隔开。
城外喊杀震天,城墙上和箭楼上,无数家丁正向外射着箭雨,不时有家丁被外面的弓箭射倒落下,院门传出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墙垣上的积雪瑟瑟落下,显然园内的动静被外面的骑兵发现了,正在全力进攻。
“你们跑不了了。”张合二人施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承家家主。
“为什么?”看着周仓的尸体和满地亲卫的遗骸,太史慈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承家家主咬牙切齿的问道。
承家家主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嘴里骂道:“吾家族世代豪强,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吾承家便是天,岂能让你这种泥腿子肆意妄为?居然妄想让我低头,居然还想让吾与那些贱民一般按时缴税?你也配?!这天是世族的天,这地是世族的地,惹了世族就算是皇帝都没法坐稳更何况是你?你怎么敢的?!”不光口气很大,言语中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听得旁边站着的张合高览一阵皱眉。
太史慈苦笑道:“呵呵呵,归根结底还是利益驱使,可我明明在商业上补偿了……”
“还提商业?”承家家主大吼着打断了太史慈的话:“商人乃贱业,吾堂堂世族居然让我去从商?这不是侮辱于我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以为能为所欲为?!别妄想着能轻易拿捏世族,我们不光农税不给,商税也不给……”感情就是一毛不拔。
“好了!再说下去外面人闯进来了!”高览实在听不下去了,冲上前砍向太史慈,经他提醒,其他人也如梦初醒重新发起进攻。以张颌高览为核心,近千袁军将太史慈不到三百人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是太史慈有史以来最危险的时刻,局势对太史慈十分不利,虽然太史慈等人有了防备,但依然有些毒素被渗透进了身体,虽然强行让自己精神起来,但时间长了对太史慈等人来说还是十分不利。
“锵锵锵锵!”长枪与长刀在太史慈周身挥舞,招招不离要害,太史慈挥舞着双戟被打的不断后退,刚刚的那股疯劲已经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虽然太史慈咬牙硬撑,但还是已经落入了绝对的下风,就算有何曼在一旁协助也无甚作用,此时的三百亲卫已经只剩不到二百岌岌可危,太史慈的结局几乎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