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映辉交替,婷·克莱曼与郑霁二人就蹲在那,未曾离开过一步。
对于她父亲的死,郑霁深感抱歉。
他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无力。女孩的眼泪、未能挽救的生命、曾答应过却无法履行的责任。
婷·克莱曼就一直静静的不说话,双眼闭着回忆着过去。
梦中,她与父母都在三人紧紧相拥。
泪水从脸颊滑下但她依然笑的很开心。
梦境的空间中父母化作泡沫逐渐消失,整个空间的事物转眼也烟消云散。
她就在这‘空白’中静静的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似乎看到了什么,便露出的微笑很安详。
‘空白’的尽头一个女性人影缓缓走来,那同样摆动的衣摆,那相识的身姿。
是那一个在梦中与自己长相与名字相同的女子,但此时走进时她更像是一个野兽,蓝眸中的竖瞳透露出杀机与危险,半个身子被鲜血染红。这次不同的是,身体右侧有一道非常长的刀伤从右锁骨到右臂,伤已经结了鲜红泛黑的硬痂。
再靠近一些,头晕目眩,视觉重影的状态又开始了。
那个长相一样的女子即将走到她的面前。
十米,七米……
二者近在咫尺时,对方又停下了脚步。
此刻婷·克莱曼身上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蓝烟。
最后一次目眩,使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可快要倒地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刺激又把她拉回到了清醒的状态。
看着恢复清醒的婷·克莱曼,梦魇露出凶相。
嘴中尖牙咧出,右手一甩手上的指甲变长几分同时撕裂了伤口血不停的向下流淌。
向前一踏,下一秒空间被染成深红色。
她与梦魇指甲只有厘米之隔,是自己身上的蓝色烟雾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将二人隔离开来。对方还在支撑着手臂奋力的像突破蓝烟的阻隔,血液一滴滴的从她伤口处滴下,每次落到地面都会激起血色的涟漪。
“睡着了吗?”郑霁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但看着对方的表情似乎不对劲。
婷·克莱曼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身体四周的蓝烟开始变淡薄,眼前的那个女人正在疯狂的挣扎,用着嘶吼的发出刺耳的狂笑。
一瞬间直接将她震飞了好几米。
摔落地面将地上血泊激起,飞舞的血液在触碰到蓝烟后立刻又消失了。
梦魇用那只正在向外喷出鲜血的右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其举起。
身上的蓝烟消退强烈的目眩感再次传来,婷·克莱曼眼中甚至还出现了幻觉,是父亲,母亲的幻影,是许多人的幻影,是许多面容相近的幻影。
他们与自己,都来自同一个家族。
紧接着幻影的身体像是面团般,被无限拉直拉长。
呈现在眼前的,是面部扭曲成一坨麻花状的哀嚎吼叫。
求生的本能让婷·克莱曼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只手,试图攻击那伤口让其松手,结果好像是不痛不痒。
缺氧的感觉传来,幻觉和重影都消失了。
只有那个梦魇,慢慢的眼中的所有都变的暗淡:“我要死了吗?”
一道白光飞过,认真一看里头包裹着一把手术刀。
那白光从举着梦魇的右手上划过,血液从刀的切口处大量喷出。
“得,你玩血腥玛丽呢?”郑霁从这白色空间不远处慢慢走来,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西装,脸上也没有带那一鸦嘴面具,左手搀着右手可以看见搀扶处的西装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但是要吐槽的时候可不能马虎。
受伤的梦魇吃痛,也顾及不了婷·克莱曼便将她甩到了地面上。
婷·克莱曼艰难地睁开双眼,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如今地情况,郑霁表面上倒是没啥事但其实心里慌的一批,自己受的伤还挺严重地。
“你难到没有认出我吗?”他提高声调,用警告的语气对着它说道,右手一挥鸭嘴面具出现在手中。
梦魇听此话步伐有些迟疑,再见面具现,一个后退直接停止了前进与郑霁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对方也认出了这个刚刚在现实中与自己交过手的男人。
“这两个家伙长的还真是一样。”吃惊着,郑霁也开始给自己留后手准备一些阴招,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裂到耳边的嘴巴和炭焦色的皮肤除外。”
警惕着,那梦魇的形态竟开始了变化。
身上的血迹褪去整个着装变的纯洁无瑕,翠绿色裙摆棕黄色长摆动着。那黑恶的眼神转变成了恳求与期望。
那面容和气质变的和婷·克莱曼一模一样。
息后一股血色染红了瞳眸,好像是摆脱了某种束缚般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她的身上蔓延开来。
“这家伙玩闪耀暖暖呢?”郑霁被这一惊,也不多耽误,转身就跑跑的贼快的那种。
灵体身上能量爆涨起伏的一瞬间,带来的感观上的冲击不莫过于只身孤船面对海啸。
“早知道就不来这鬼地方了。”毕竟这里还是梦境,他再怎么跑也是跑不出去的,除非主人醒过来,否则他就得一直待在这。
回首一望。
身后只剩淡化的血雾。
“消失了?”郑霁也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反复确认后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形也开始慢慢淡化,看来梦的主人也要醒过来了。
他睁开双眼,才发现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不过对方似乎只是没在做梦,并没有醒过来。
再凑近一点,能发现婷·克莱曼的脖子处被掐的位置还留有红印。
哭泣流泪过多导致水肿,下齿咬紧上唇不放一脸委屈。
“呼吸到还是正常,现在是真正的睡过去了,应该精神力消耗太多了吧。”郑霁真就这样什么都不在乎地一本正经地确认着对方的生命体征。
但要从另一个视角看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这跟直接贴在耳边说悄悄话差不了多少。
“你干什么啊!”婷·克莱曼被声音惊醒,随着声音看去那陌生男子脸都凑到自己耳边来了,也是连忙后退。
气喘之余,她脸红到耳根。
但在冷静下来后,又很快进入了沉默。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再见。”郑霁戴上了自己的面具,确实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已经不能在耽搁时间了。
婷·克莱曼默默不语,也没有回话。
再一抬头,才发现烈焰的烛光已经在整个镇尾烧了起来。
郑霁就这么呆在原地,最终还是有些放不下道:“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说罢便伸出了手,“一起走吧。”
“嗯。”这句回答他等待了不下十分钟。
双手相握,郑霁将婷·克莱曼从地上扶了起来。
直接回避了眼神对视,同时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涌上二者心头。
像是一头扎入大海中的窒息感,像是飞蛾扑向了明知会使自己燃烧殆尽的太阳…….
夕阳离去,望舒之月临空。
镇尾的房屋都被极其诡异的黑火覆盖,那个婷·克莱曼原先的家在黑火中慢慢的凋零。
二人走在前往镇中央的路上
……
……
……
在郑霁与婷·克莱曼离去不久,有七个人不知从何处空降到了镇尾。
他们服装迥异但仔细观察他们身上是带着标有统一标志的不同饰品。
圆形为主,有三个向外头的凸槽。
圆型内部还有一个同心圆,同心圆上还有着三个箭头指向圆心,配色为黑白。
英文缩写:mtf
七人看向四周正在熊熊燃烧的黑火,有的房屋已经倒塌黑火也因此燃烧到了大路上。
定睛一看在那废墟中,黑火中有一个个怪异的人影站起。
“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大家好好干。”七人中的一位领导者说道,便带领着队员进入火场。
他原先是名被诬陷入狱的死刑犯,如今因为机缘巧合重获人性的光辉。却没想到这次任务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而它与众不同的勋章,背面印着塔形图案的勋章,也在此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