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紧急之下,脚步一错,闪开刀锋。身体不退反进,向前一贴,贴住要伤人的士兵,这样他就不能再把武器挥舞起来。施云也是怒急了。贴住士兵的同时,双手抓住士兵挥刀的手。这士兵本来是漫不经心的想要料理了胆敢诘问他的施云。所以也没有双手握刀,使出全力。只是随便的右手向前一砍。施云两只手紧紧抓住敌人,用身体带动胳膊,一个拧转发力,将士兵的刀直接空手夺下。也不待众人再做反应,持刀一划,就划开了这士兵的喉咙。瞬间血水就喷了施云一脸,然后这士兵也无法再进行反抗,双手捂着脖子,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再也无法呼吸,死命的捂着自己的伤口,可也并不能挡住血水的喷涌。一脸不甘心和惶恐的倒在地上,像是刚宰杀的鱼一样抽搐着。施云也不恋战,被鲜血染红的身形一闪,施云就提着刀闪开了三步多。这时候,懒散施暴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兄弟就已经被干掉了。施云心里暗暗叫苦,这下闯了大祸。不仅任务完不成,小命也难保了。太冲动了啊!施云带着弟兄奉着董良的命令,带着一些干粮和草药就进了大山之中。三队人马老老实实的听从命令,分别于会稽的山林里驻扎下来,仿照本地野人一般,成立了生活聚居地。然后一边与本地的百越百姓相处,一边打猎维持生计。初来乍到,没有牲畜工具,并不能从事耕种的工作。而董良命令他们潜伏半年,因此也来不及收拾一块土地去专门耕作。一切都和大家预料的差不多。不过这些探索队也遇到了很多麻烦。也因为争夺优秀的采集狩猎区域,和本地的百越百姓血拼过,也因为打猎的时候被野兽伤害过。也因为蛇虫鼠蚁的攻击和传播的疾病而死亡不少。三支队伍,短短月余,死亡四分之一。不过幸好队伍里配备了医生和向导,野外生存专家。除了一开始死亡的,再往这后面,因为强大的适应能力,基本上没有人再因为环境而死亡了。得益于这些人聪明,慢慢的与本地山野之中的百越人接触,交换物资。而且队伍里还有受过专业培训的医生。帮助百越百姓看过几次病。时间一长就慢慢的和这里的野人百姓熟悉了下来。进入了正常的生存,并勘探地形,记录数据的工作。但是施云不一样。施云很聪明,并且敢闯。施云知道董良探测地形的意思,必然是要为战争服务的。所以他渴望立功,于是就与其他三队人马不同,带着队伍,慢慢调整方向,一路摸爬,就来到了这太末县。一路上死了十几个弟兄。就剩下了三十几个人。施云自己冒充北边逃难来的流民,扎根于城外山林之中。每日打猎,猎物送到城里换些物资。而他们也凭借着同样的优势,与城外山林中的百越百姓相处的熟识了起来。而现在城门口被杀死的这群百姓,就是施云相熟悉的聚落里出来的。施云与弟兄们外出打猎,遇到了两只老虎追杀几个百越百姓。于是出手相助,杀掉了老虎,并让军医救治了几个受伤的猎户。这些人就把施云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寨子里,这个寨子离太末县直线距离不远,约莫三四里地。但是山路崎岖,来往之间也不容易。他们的寨子是附近比较大的。老弱妇幼所有人加起来约有五百人。老人很少,多是青壮,有青壮两百,其余为妇幼。他们热情的招待了施云,感谢了施云一番,而施云也带着弟兄们迁居到了他们寨子附近,两家守望相助。因为有军医的存在,比他们寨子里的巫医手艺高的多。而野外生存,生病受伤又是常有的。因此多有军医的用武之地,虽然不过相处月余,但是大半的人都在施云部队里看过伤,治过病。两家关系愈加紧密起来。打了猎物也往往相约,一起进太末县换取一些物资。太末县虽然是个小县,但是毕竟是座城池,盐巴之类的物资还是可以换到的。这些也是人生存不可或缺的。这次也是一样。十几个人男女一起抬着猎物来换取物资,因为山路难行,虽然他们寨子距离太末县不远,但也不天天往来。没想到几天不来,城里多了一批士兵。不过他们也没有惹事,知道趋利避害。他们换物资,施云就进城打探情报。这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一批人马,施云知道立功的机会到了,这里一定有自己能用的情报。但是没想到再到城门外,还没有找到一起来的这些朋友,就看见一片血泊,和猖狂的士兵。施云再仔细一看,被杀死的男男女女不就是和自己一起来的寨子里的人吗?当即施云大怒,想要为这些被杀死的朋友报仇。施云虽然聪明有想法,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武夫,军队里选出来的精兵。面对这样情况,怎么能按耐住心里的愤怒。于是就夺刀杀了一个。杀完人之后,理智重新上头,立刻感觉有些后悔又有些无奈。这么些披甲劲敌,怎么敌对?自己死了不要紧……不,还是很要紧的。施云不想死,也不想完不成任务,可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施云再多想什么。施云砍死了一个赶紧后跳,脱离战团,身后四个自己部队里的弟兄靠了过来,互相保护。严阵以待,其实是准备找机会逃跑。而这些敌人,终于在自家兄弟倒地之后,反应过来了,铠甲也来不及披好。提着刀,红着眼,嘴巴里各种脏话。怒气冲冲的就要来干施云。施云看情况就准备和身后的几个弟兄逃跑。反正就在城门口,跑出去百来步,进入山林之中就有机会活命。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目睹了这情况的鲁肃赶紧出来制止了这混乱的一幕。鲁肃比潘璋反应还要激烈,迅速。纵马狂奔近前,于马上高喊:“通通给我住手!违令者立斩不赦!”鲁肃马匹奔过来的时候,无论是施云还是这些士兵都已经被惊到了。施云是成了惊弓之鸟,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自然要注意所有的风吹草动。而追杀施云的士兵则自然是觉得,自家的地盘,有人骑马过来,来的一定是贵人。马匹金贵,南方的马匹更金贵,骑马过来的自然是显贵。士兵们就已经停下来了。听见鲁肃高喊,如此理直气壮的下令,士兵们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也感觉到这一定是长官来了。士兵们开始收敛浑身的随意和冷血,开始规规矩矩的站立在土路旁边。似乎是老实人一样,只是脸上的血迹还没干透。黝黑的脸庞配着黑红的血斑与憨厚的神情,有点让人不寒而栗。而施云这边,只施云持一把夺来的环首刀,翼护住身后手持柴刀的弟兄,紧张的脸配着鲜红的血,显得很是警惕和严肃。一时间,两方人的做派,让鲁肃难以坚持自己该站在那一边去审问。最终鲁肃还是对着那些追杀施云的士兵喝问道:“为何妄动刀兵?”虽然鲁肃知道施云杀了手下的士兵,但是他也知道施云只有不是一个天生智障,不会突然对着几十个披甲士卒动手。所以鲁肃先喝问士兵,以安施云之心。士兵们理直气壮的答道:“贵人,是这小子杀了我们兄弟,我们才要捉拿他。”鲁肃又转向施云,这一次虽然仍然严肃,但是没有呵斥的意思。“为何无故杀人?”施云犹豫了一下,放松防守姿态,倒提长刀,拱手回话却大胆问话。“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搞清楚这是干什么的,要是和这些当兵的一伙的,自然也不用再掰扯个清楚了,调头就跑才是王道。实在不行,施云看着鲁肃的眼神用垂下来的眼睑盖住,不让人发现他眼里的危险。然而这是施云为数不多能做的了,问鲁肃的身份,也并不能得到什么东西,无非是知道是谁,万一真要死,也死的明白点。鲁肃也不怪罪,回答道:“本官是太末县新任县长,你只管大胆直言,本官为冤者做主!”这太末县的原来的县长调走很久了,一直没有人愿意来。而也没有人会担心长时间不派县长会不会被什么小吏架空,会被豪族垄断,会被敌人趁虚而入。太末县一没有什么大族,二又深入山林之中,没有什么其他势力。要说再往西百里之外,直线距离才有一上饶和乐安。离的太远,山路不知道要走多久,中间隔着山。想要里通外国都没有外国可以通。至于本地的官吏,哪有什么人敢挑这个担子,每天求着长官来呢!真敢在这里做一个实权派,当头头,哪一天百越的闹事,不得把县长推出来砍头吗!县长一杀,东西一抢,大家反而有点安生日子过。这样野蛮偏僻的小城居然比那些繁华的地方更让老百姓喜欢。就好比那许昌城中,多少豪门望族,那许昌周边的百姓要有多大的压力。越繁华,越正义的地方,反而让人失望啊!又好比那边关出了个镇关西欺压良善,有鲁提辖能够仗义出手,路见不平。那东京汴梁之地,高俅欺压百姓,王进仗义出手,结果高俅搭上皇帝的车,多了一把大伞,王进不得灰溜溜的逃命,林冲也得刺配沧州,甚至差点被杀死在路上。灵山脚下的狮驼岭也都是这样的道理。而施云道:“既然是太末县长到任,小人正要告状!”“这些匪兵无故残害百姓,尸首如今就躺在城门!请县长大人明察,为百姓做主!伸张正义!”施云正气凛然,却也心怀忐忑。也是施云自身有本领,出身也与普通百姓不一般,才敢在此和县长告状。换了平头百姓,除非事情闹的大了,不得不处理,否则,暗地里这百姓说不定就被处理掉了。鲁肃看着这情况也不好下手。这边五个人,个个持刀,那边几十个人人披甲,万一这案子一个审不好,不还是要打起来?这一拼杀起来就不美了。于是鲁肃对施云道:“既然要告状,随我到县衙去,我升堂审案,还你们一个公道。”鲁肃说罢,也不去命令那些士兵,潘璋在侧,又有调兵印鉴,自然能让他们乖乖听话。这些士兵也觉得长官是自己人,也放轻松起来。鲁肃拨马要走,可施云却留在原地不曾挪动脚步。“怎么?为何不动?”施云坦诚道:“大人容禀,那太末县如今都是匪兵,大人又是他们的长官,这太末县我却不敢进去。若要审案,不如原地就审吧!也不用去看什么明镜高悬,让天地证个公道!”这些黑兵却是和施云想一块去了。当即有呵斥的,有好言相劝的。“有人主持公道你们还不配合,就是你们存心捣乱!”“你们一定是奸细,来太末县兴风作浪!”“大人好心审案,怕什么,有什么道理咱们进城来商议清楚,若是我们有错,一定好好道歉。”“就是,就是,都是误会。”施云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想把自己诓骗进太末县,也不搭话,只看着鲁肃。鲁肃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莫要害怕,我是新调来太末县,自然和这些士兵没用关系,让我来审理此案,也算的是异地审案,断无差错!”施云却冷笑道:“大人道什么异地审案,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大人的老部下,调来之前有没有勾结!”“非是我施云不愿意相信大人之公心,只是我等小民力弱,冒不起这个险!莫要说大人是扬州的官,调到太末就算是异地审案,即便大人是曹操的官,许昌来的,不同属于一个州府,我仍然难免会担心大人会被收买,或者沆瀣一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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