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里面的人被解救出来,所幸只是穴道被制,其他并无大碍。
一问之下,果然是此前空无一人村落的山民。
他们称述,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失去知觉的。
等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躺在一个散发恶臭味的密闭空间里。
这些人言语中充满着惊恐。
楚云夏也遭遇了同样的一切,王祈安想象得到她的无助可怜,不由心如刀割。
千种悲伤化作万般怒火,他转身向对面路旁的木林边走去。
七名车夫,皆被捆于此。
只有盘问出幕后黑手,才能尽快解救出其他人。
当他走近,刚准备开口,警兆忽现,浓郁的杀气来自后方茂密的枝叶处。
密集的破风声不断响起,王祈安火速转身,只见无数黑点朝自己射来。
“叮叮叮……”,交击之声不断,气机牵引下早已暗中蓄势的长枪舞出一片光墙,密不透风,黑点纷纷掉落。
司马昶等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飞速赶来。
“保护村民!”
暗器被尽数击落后,王祈安大喊一声。
体内劲气高速运转,身形闪动,朝袭击者隐身处扑去。
一道黑色人影在前方林木间飞腾纵跃。
他全速赶去,紧咬不放。
没想到对方轻功远在自己之上,眼见俩人距离越拉越远,王祈安心中大急。
他尝试继续催发体内真气,没想到奇异的现象发生了。
一股磅礴的热流从窍穴喷涌而出,迅速流转周身经脉。
他的身速瞬间提升一倍有余,竟不断接近前方敌人。
王祈安此刻只觉一身能量澎湃浩荡,无有穷尽,极其舒畅。
当俩人距离缩短至只剩十数丈时,他长枪甩手投出,带着炙热气劲,如火龙般朝前方敌人直飙而去。
黑衣人听到背后风声袭来,不得不停下来应战。
他猝然立定,回身,一道凌厉刀光狠劈而下。
银枪旋转而回,刚好落入从后跃来的王祈安手上。
俩人均被对方气劲一震,身形一滞,后退数步。
光凭此招,王祈安已知对方武功尤在自己之上。
此人身着黑色劲装,头缠黑巾,只露双眼。
手中刀器特别,狭长轻薄,既有剑身的笔直,又带有刀身的弧度,兼具直刺和劈砍优势。
王祈安记起曾在一人身上见过此种武器。
黑衣人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念些什么,突然纵身一跃,刀芒大盛,破空而来。
刀未至,森寒之气已令人遍体生寒。
此人杀伐之气远超自己碰到的所有对手,王祈安心想。
银芒绽起,气温陡升。
锵锵锵,刀枪激响连连。
对方如旋风转动,每转一圈刀气就加重一重,一轮狂劈之下,王祈安只觉手臂发麻,气血翻滚。
到对方最后临空一击,再也难于抗阻,刀气透枪而入,令他踉跄倒跌,喷出一口鲜血。
敌人厉害至此,实在远超自己预估。
所幸自己真气及时将入体的阴寒之气悉数化解,伤势并无大碍。
“能在本人风轮刀下活命的,阁下还是中土第一人。”
对方阴鸷的眼神一转不转的盯着王祈安,对此战果,倒是有些意外。
刚刚一轮暴击,必极耗元气,王祈安料他必是借言语拖延,恢复功力。
一开始就被动挨打,他可不会放弃这主动进攻的机会。
银芒再起,白日之下,依然可见无数光点漂浮眼前。
王祈安就像突然在原地消失一样。
光点逐渐盘旋凝聚成光球,亮度陡增。
就在此时,黑衣人突然大喝一声,举刀过顶,狠劈而下。
一道罡气,裂土破空而来。
他显然已经看出王祈安此招非同凡响。
若让其完全展开,威力难于预估,因此未等调息完毕,即凝全身余力,奋起发出惊天动地一刀。
“可惜!”王祈安暗叹。
若此招不变,黑衣人固然难逃一劫,但自己也势必被这令鬼神惊悚的一刀劈成两半。
光球倏然加速撞向刀气。
“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剧震打转倒飞出去。
王祈安连喷数口鲜血,差点仆倒地上,摇摇晃晃才勉力站稳。
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口角溢血,单刀支撑,跪伏地面。
这次比刚刚可严重得多,王祈安无暇他顾,抓紧运功疗伤。
体内浩荡真气周游不熄,浑浑融融。
当他觉得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时,突然生出感应,不由倏然睁眼起身。
果然见黑衣人刚好在对面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近十年来,还是首次有人令我负伤。只可惜没有下一次了。”
黑衣人说着摆出一个奇特的持刀姿势,口中再次念念不休。
“能死在本人此招之下,已足以令你泉下自豪!”
语尽身动,王祈安只觉眼前一花,黑衣人两侧突然多出了三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形。
每个人动作不一,招式各异,以雷霆之势冲来。
“东瀛影幻术!”
王祈安大吃一惊,差点脱口而出。
将军府接待过倭国来使,曾听其谈起过此东瀛秘法。
王祈安头皮发麻,上古秘技爆起,银芒舞动,护住全身。
刀枪交击声不断响起,数道人影令王祈安难辨真假,只能凭杀气浓烈感应对手。
黑衣人一轮凌厉攻击下,他已多处负伤,虽不严重,但鲜血淋漓,长久下去,必失血力竭。
突然一刀以迅雷之势,趁王祈安左侧腰肋空门大开之时,拦腰横切。
王祈安心叫吾命休矣。
不知是否感受到了死亡威胁,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窍穴变得异常活跃。
与此前追赶黑衣人时一样,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喷薄而出。
王祈安只觉真气鼓荡,全身经脉膨胀欲爆,手中枪势不得不发,朝杀气最浓郁方向疾刺。
紧接着一阵刺痛从左腰处传来,王祈安感觉长枪脱手,向右横跌,仆倒地上,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模糊中隐隐听到有人在啜泣。
他猛的睁开双眼,入目是罗帐绣被,自己一身创伤药味,躺在床上。
一人趴在床沿,竟似睡着了,万缕青丝散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