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齐翌重新煮了三份拉面。
上一份糊了。
老池要吃两份。
吃完面条,两人便匆匆出门,齐翌坐上老池的车。
他打开车内阅读灯,细细的看着手里的报告——有眼球玻璃体液及脑脊液内的离子浓度,他可以进一步精确死亡时间,减少误差。
老池时不时的瞥一眼齐翌,夜间开车内阅读灯非常影响驾驶,他很烦,但敢怒不敢言,毕竟齐翌也是在争分夺秒的干正事,只好集中万二分的精神盯路面。
很快,齐翌翻到最后一张报告,DNA鉴定结果,忽然呆住了,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
“怎么了?”老池看着路,好奇的问道。
齐翌抬手关掉阅读灯:“纪秀铃身上的米青液,来自于顾钊。”
“我艹?”老池懵了:“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吧?按你的推断,他凌晨三点左右遭受折磨,那会儿纪秀铃已经死了啊。”
“时间上有可能吻合,”齐翌说:“不排除顾钊先煎鲨了纪秀铃,然后才被其他人逮住折磨致死的可能,但尺寸对不上。”
老池眨眨眼睛:“什么尺寸?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齐翌颔首:“对。顾钊身材高大,发育的挺好,被切下的那玩意儿即使只是半波奇的状态,都已颇具规模,从断离面看其内部解剖结构,推断发育度,它全盛时期怕接近可乐瓶。”
“咕嘟……”老池咽了口唾沫。
斜他一眼,齐翌接着说:“这么大的规模,不是纪秀铃能轻易受得住的,即使那里弹性很大,也肯定会撕裂,并伴有严重红肿,瓣膜也不可能留有那么多残留。”
“那她体内的米青液……”
“记得之前说的吗?”齐翌已经大概猜到真相了:“顾钊的可乐瓶表面红肿,伴表皮剥脱。我想他遭受折磨前可能被套弄过,凶手用比较粗暴的手法采集到了他的米青液,倒进纪秀铃体内。”
老池表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动机呢?”
“可能是为了符合‘游戏规则’吧。”齐翌猜测:“纪秀铃的死法是被煎鲨,而凶手并不想,或者并不能做煎这一步,只得借助手指或者道具随意的做了下样子,然后取了顾钊的米青液倒进她体内。”
“变态!”老池眼角抽搐。
齐翌继续说:“三名受害人的死法和死亡顺序都与游戏一致,说明凶手可能全程盯着他们,甚至就是游戏的参与者之一。但根据规则,除了最终获胜的张方外,其他游戏的参与者都会‘死’,为什么只有三名受害人遇害?”
老池试探着问:“说明游戏可能只是噱头,凶手动机明确,就是想杀他们三个?”
“你终于开窍了一回。”齐翌点头肯定。
“……”难得受到夸奖,老池却高兴不起来。
齐翌继续说:“他最仇恨的应该是顾钊,除了割叽挖眼断手脚外,他躯干部位及头面部遭受过多次砍击。
在现场我以为是抵抗伤,但数量太多了。而得到他四肢,知道他被绑后,抵抗伤就站不住脚了。只能证明,凶手对他的折磨时,并没有完全遵守游戏规则,擅自升了级。
另外,不能排除多人作案的可能,单人作案,很难在极短时间内先杀罗永昌,再煎鲨纪秀铃,紧跟着去捆绑折磨顾钊。”
老池没回答,他情绪很低落,低落到说不出话来。
他想不通,一个高中生就算再招人恨,也不至于此吧?何况经过白天的初步走访,顾钊虽然有些口花花,喜欢开黄腔,但性格还不错,人缘挺好的,也没跟哪个女生处朋友,仇杀情杀的可能性应该都不高。
纪秀铃和罗荣昌同样如此,都是偏内向,但挺阳光、挺努力的孩子,平日里也没得罪人,跟班级同学、寝室舍友的关系都不错,怎么会招致杀身之祸?
齐翌同样想不明白凶手的作案动机。
在沉默中,他们很快赶到距凶杀现场最近的马路。
姬承鹏和老池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上了,老池将车停靠过去,从车上下来,随后打起手电,翻过护栏,一路下坡往烂尾楼的方向钻。
齐翌又想到件事,问:“报案人还没查到吗?”
“没有,”老池摇头说道:“他用的是假实名卡,被冒用的人是个初中生,天府人,从没来过山江,这人绝对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凶手,伪装成看到巨博的热心群众赶到现场报案。”
齐翌没接话,找不到人,说再多也没用。
又走了会,老池忍不住吐槽:“这几个学生真他妈病的不清,大半夜的往密林里钻,他妈的我都有点忍不住发憷,他们胆子怎么这么肥?不怕密林里有毒虫么?”
齐翌脑袋里想着事,根本没在听吐槽,下意识的敷衍:“可能人家酷爱探险,享受这种刺激吧。”
老池撇撇嘴,拨开一处枝桠:“妈的,我感觉我们不是来查现场的,是他妈来蹲盗墓贼的吧?”八壹中文網
“好了,少说两句……怎么还没到?”
老池眨眨眼睛:“不知道。我怎么觉得这段路上午好像没走过的样子,难道……我们迷路了?”
齐翌:???
他拳头硬了。
“没事没事,”老池忙说:“林子不宽,大不了先走到江边,再沿江走过去就是了。”
齐翌强行压下说脏话的冲动。
正这时,他手机响了,赶紧掏出来看,发现是姬承鹏打来的。
……
江畔,烂尾楼。姬承鹏轻叹口气,挂断电话说:“拿手电对天打个光吧,给他们指指方向。”
毛宁安便将手电举了起来,同时问:“两个小家伙居然迷路了?”
“是吧,池宇贤那不靠谱的。”
话音刚落,树林里传来沙沙声响,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姬承鹏一挑眉,走过去:“看来到了。”
但刚走两步,姬承鹏看见树林里的影子,脸色骤然一变,拔出手枪指着不远处。毛宁安被他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来的不是齐翌他们?”
“不是!诡影!”
姬承鹏端着枪,聚精会神的盯着前边,同时两腿开始小幅度的向前交错挪动。
沙沙……沙沙……
明明没有风,姬承鹏眼前的几颗矮树却忽然缓缓摇晃起来,好似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在搞小动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