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昭被平调去了兵部做侍郎,五城兵马司正指挥使的位置就空出来。
皇帝自然不想升楚珏做这个正指挥使,可四个副指挥使他的品级最高,若是升其他人,谢派官员肯定会在朝堂上闹事。于是乎,皇帝来了个拖字诀。
谢勋早知道皇帝不会痛快把正指挥使的位置给楚珏,才叮嘱他要乖乖猫着,决不能让皇帝抓住错儿。
楚尚书知道这个消息,再次没收楚珏的小金库,还派人跟着,一下值,就必须回府去,除非谢勋约,其他人都别想把楚珏叫出去。
楚珏心里苦,却也分得清轻重。
“世子爷!”
清晨,谢勋正睡地香甜,丫鬟紫菱却来扯他的被子。
谢勋胡乱挥开那只纤纤玉手。
“别吵本世子睡觉!”
“世子爷,不好了!”
“世子爷,国公爷叫您去见他!”
九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谢勋噌地坐起来。
便宜老爹知道他有起床气,一般都等他睡到自然醒,才会派人来叫他。
如此急,肯定有大事儿。
不用见便宜老爹,丫鬟紫菱就告诉了他原因。
皇帝不肯放弃高家女和谢加联姻这步好棋,可高家实在没有已经及笄的女儿。皇帝又着急往镇国公府里安插眼线。
怎么办呢?
高世清出了个损招,对镇国公府十分阴损,对高家和皇帝却委实是步好棋。
娶童养媳!
高家有个十二岁的嫡女,皇帝一句,为免夜长梦多,下令谢加在三个月内将高家这个嫡女如娘娶进门。
因为儿媳妇年纪小,要带来的下人数量也比正常的多出一倍。
谢勋到正院书房时,便宜老爹正背着手来回踱步。
谢尚书如今明白了老父亲说的那句,皇帝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话是什么意思?
让一个已经过了弱冠的成年男子娶童养媳,亏皇帝想得出来!
至少五十个皇帝的探子若是进了镇国公府,还得了?
“父亲莫慌。”谢勋慢悠悠地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便宜老爹。
“不是还有三个月吗?三个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算那如娘真嫁进来,那些探子,实在不行,就……”谢勋做了咔嚓的手势。
皇帝若敢把爪子伸进镇国公府,本世子就剁了他的!
谢尚书也冷静下来,接过茶碗,用盖子刮着茶叶沫。
“就怕人死了,皇帝会换新的进来。”
一批一批,不断绝,也很烦人的。
“江湖上不是有易容术吗?再说,那些人进了镇国公府,就是镇国公府的下人,不听话,或打或卖,还不是任由咱们?”
以前想把谢加和高家女儿的婚事拖上一些时日,谢勋是不想在镇国公府见血,皇帝非要拧着来,他也不会再心慈手软。还有一点,他没说,皇帝的探子,就一定给皇帝做事到底吗?霁月不就被他给策反了吗?
一句话,皇帝若是敢安插那些人进来,他就能让狗皇帝被自己的棋子反噬!
兵不厌诈,细作利用好了,也能化不利为有利。
谢尚书看嫡子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瞬间安心下来,学着嫡子般,哒地打开折扇,摇起来。
“勋儿,你能在那么短时间写出上百首佳作,是否也有这折扇的缘故?”
额,谢勋满额头黑线。他就说便宜老爹好好地,怎么也弄把折扇来摇了?
“确实有些。”
纨绔装逼神器嘛!
“父亲昨晚喝酒等你回来时,也得了两首诗,你帮父亲看看。”
谢尚书从书桌上抽出两张宣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首诗,果然是喝醉之下写的。
额,谢勋无语扶额。
便宜老爹这是真放心了啊,竟然跟他谈论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来。
父子俩在书房讨论诗词足足两个时辰,谢尚书才意犹未尽地放谢勋离开正院。
一回到冲浪阁,丫鬟紫菱就迎了上来,急急问,“世子爷,怎么样?老爷可说了要阻止那门婚事?”
对于谢加要迎娶高家的童养媳这件事,丫鬟紫菱是最担心的。
她的关注点自然不会是什么探子,她担心的是谢加以庶子的身份,却娶了高家的嫡女,这也太高娶了!
谢勋却还要等上三年才能娶正妻,吴氏又帮着谢加,那嫡女又有高家做靠山,还不把镇国公府的管家权抢走了?
别看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若是教的好,也是能管事的。
紫菱急地团团转。
谢勋老神在在地歪靠在引枕上,闭目假寐,一会儿伸手指指肩膀,“这里酸,用力点儿捏。”
紫菱是个脑子简单的,一旦忙起来,也就忘记那些问题。等到她再想起来时,她的世子爷已经换上侍卫服,进宫当值去了。
这天,最开心的莫过于谢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了庶女,却赔给他一个嫡女。
虽然年纪还小,三年内都不能圆房,可他二十多年都忍了,还在乎三年?
或许因为如娘年纪小,高家开恩允他纳妾,岂非更好?
别看谢加往日在书院寒窗苦读,内心却想如谢勋那般当个左拥右抱的纨绔,屋内美女成群才好。
更让他心情大快的是,负责监视冲浪阁的小厮来报,自从他今早接了皇帝的圣旨,谢勋被父亲叫去正院,两个时辰才出来。
父亲这个时候叫二弟去,能为了什么事?
总不会两个时辰都在讨论诗词吧?
想起这个,谢加心里微梗了一下。
到如今,他已经明悟过来,之前二弟不过是在他面前扮猪吃老虎。
那根本不是个纨绔,至少,他不是完全地不学无术。
想到自己被骗地团团转,谢加就怒不可遏,跟着却又笑了。
被耍地团团转的,可不止他一人。
皇帝才是那个被骗得最苦的!
这次,他的好二弟,要有好果子吃咯!
为了不被牵连,再替谢勋挡灾,他今日特意告了假。
皇帝已经磨好了刀,专等谢勋来试他的刀锋快不快?
这天晚上,谢勋却没进宫。
镇国公府的马车刚停在宫门口,流云楼的鸨娘就跪在面前。
“世子爷,您快去看看吧!怜月和霁月打起来了!”
昨晚,谢勋把霁月带出流云楼,楼里就传出谣言,说谢世子移情别恋,喜欢上霁月了。
流云楼的姑娘平日里多有嫉妒怜月被谢世子用重金包下,顶着花魁的头衔,却不用伺候客人。
如今,谢世子看上了霁月,还将她带出流云楼,听霁月的丫鬟说,谢世子还特意为霁月写了一首词。
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姑娘,焉能不痛打落水狗,狠狠地气上一气怜月?
怜月的丫鬟气不过,冲进霁月的房间,砸了霁月的琵琶。霁月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把怜月的丫鬟挠了个满脸花。
看着丫鬟毁容的脸,怜月炸了,带着自己所有的丫鬟和龟奴,跑去霁月的房间,一顿打砸。
霁月见怜月玩这么大,自然不能引颈待戮,拿出私房,收买龟奴和打手,闯进怜月的房间,乱砸一通。
打地昏天黑地,墙塌柱断,听鸨娘说,连在流云楼歇夜的客人都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