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于大帐中欢聚,大胜之后,说不尽欢声笑语,连军师孔明也是破例饮了数杯。
三将军更是杯杯不空,荆州文武又三番两次敬酒,好在今日大家均是高兴,欢宴一场后,虽然大多头重脚轻,倒也无人烂醉。
张石头一直躲坐在帐口,但也被马良等人劝着进了几杯。眼见得散了席,刚欲起身,那马谡便跟了过来,言说军师有请。
石头只得吩咐,姜维送张飞,张翼送黄忠回营,自己随着马谡去了后帐。
虽只有不远路程,路上张石头先是向五叔问安,又问五嫂及其他几位叔伯嫂嫂,弄得马谡不胜其烦,只得敷衍几句,脚下加紧,到得后帐口,心中总算松了口气。随即进帐禀报,孔明连声有请。
张石头进得帐来,只见孔明居中而坐,法正已在上垂首安坐。一旁马谡作陪。
张石头赶忙上前与孔明见礼,口称弟子,与孔明问安,孔明连声不敢。
石头起身又与法正见礼,法孝直摆手道:“贤弟不必多礼!”
“怀义一年征战,多有劳苦,坐下谈。”孔明听得二人兄弟相称,脸上喜色一闪而过。
待得张石头落座,几人少不得一番客套。孔明更是不吝美言,盛赞法正用兵如神,将夏侯惇之流玩弄于掌股之间,说得法孝直直捋须髯,连称先生过誉了。
毕竟卧龙名声在外,得其夸赞多时,即使耿介如法正,也不免脸上放光,也投桃报李,赞孔明用兵有方。
二人攀谈多时,听得石头有些昏昏欲睡,直往椅下出溜。
孔明言语一顿,又道:“怀义此次东三郡苦战年余,以六万之兵独抗曹军三倍之众,力保城池不失,实在是居功至伟!”
张石头赶忙起身一揖道:“谢老师夸奖,全是主公英明,将士用命,非怀义之功也!”
“石头过谦了!”法正叹道。
孔明摆手道:“怀义,如今汝也是一方大员,凡事还是要先公后私,切莫频提将师徒二字,况且。。。”
张石头恐其当众人否认师徒之名,遂深深一揖道:“怀义起于微末,若非主公不弃,老师提携,赐名赠字委以重任,哪有石头今日,吾虽才疏学浅,但也不敢忘本!”
张石头一番慷慨陈词,听得一旁法正、马谡均是点头,孔明见了,也不好当面反驳,况其所言也均是实情,也只好默认了。
略一沉吟后,孔明板起面孔道:“听闻怀义在上庸大战于禁,受伤吐血,可有此事啊?”
张石头听闻,想起魏八兄弟惨死,不禁恨恨道:“全是那混账司马懿暗算与我,若非魏八舍命相救,吾早成了投石车下亡魂!”
“为将帅者,身系全军将士安危,怎能轻易以身犯险,置主公大业于不顾?”孔明朗声道。
“老师教训的是,日后一定谨记!”
“好在有惊无险,不知伤情如何?”听得石头认错,孔明语气缓和许多。
“已经大好了,谢老师挂念。”
“还是要多加调理才好,切勿留下病根。再者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杀降之事日后切勿再做。”
“是,是,是!”张石头头点得象鸡啄米,心里道:“难怪找不到好徒弟,这嘴也太碎了。”
“这司马仲达深通韬略,为人能屈能伸,不为俗名所累,与曹丕相交甚厚,日后若掌兵权,定为大汉心腹之患。”孔明叹道。
“怀义首次领兵出征,有些纰漏也是自然,怎比得军师管乐之材!”法正打圆场道。
“孝直才是大家,吾不如也!”
得,又开始了,石头心道。
二人又互相吹捧几句,见时候不早,孔明饮了口茶,道:“今日请孝直、怀义前来主要是议论一下今后方略。”
“大军久屯于此,曹丕避而不战,粮草糜费甚多,确非长久之策!”法正道。
“昨日得江东密报,吕蒙数日前已急赴建业,看来孙权要在合肥动手了!”马谡道。
“孙仲谋一向如此,趁吾方与曹丕会战樊城,又要趁火打劫!”法正笑道。
“得陇望蜀,贪得无厌!”马谡言道。
“确实不是好人!上次吾去江东,一见他就觉得虚伪得要命。”张石头难得与马谡意见一致一次。
在座诸人唯有石头亲眼见过孙权真容,听他一讲,连孔明都不免侧耳倾听。
石头顿觉得不好意思,急忙致歉,孔明点手示意,石头只得将那次江东议和面见孙权情形讲了一遍,临了又特地提了一句,“孙权吗,与沙摩柯有几分相似,乍一看象哥俩。”
法孝直一听不禁笑道:“看来其父孙坚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石头与法正对视,坏笑几声,一见马谡正瞪着自己,不由低眉顺眼,不发一声。
孔明见话题扯远,不禁痰嗽一声道:“此次孙权合肥出兵,对吾方却是大有裨益,曹操定会抽调樊城兵力援救。”
“唉,那曹丕岂不是更要闭门不战了!”马谡摊手道。
孔明见法正、张石头不语。只得问道:“怀义有何高见?”
张石头拱手道:“学生不懂什么,只是这曹操病卧许昌年余,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随后欠了欠身商量道:“要不麻烦老师掐算一下!”
“学生也有此意。”马谡附和道。
法正一旁眯眼不发一言。
“军国大事,岂能儿戏!”孔明微笑道。“不过,吾前日夜观天象,见那曹操命星黯淡无光,摇摇欲坠,恐命在旦夕,几日之内必有消息。”
“看来天佑炎汉,汉室复兴有望了!”法正听罢不由喜上眉梢。
“既然如此,想来不久曹丕必然离樊城回许昌争位,这樊城大军必交由夏侯惇统辖。”马谡言道。
“应该给曹营再加把火了,明日派兵佯攻曹军大寨可好?”法正谏言道。
“吾也正有此意!”孔明点头道,眼见得张石头无动于衷,不由道:“明日怀义辅佐黄老将军出兵如何?”
“谨遵老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