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谈。”孔明笑道:“毕竟只是佯攻,吾会派军准备,一旦樊城军马出援,定断其退路,不过有司马懿在,恐怕很难奏效。”
“曹操对司马氏猜忌已久,早欲除之,只是司马父子谨慎异常,一直未能抓住什么把柄,吾半年前已派细作在许昌散布谣言,且看司马懿能否活过这一关吧!”马谡言道。
“曹丕对司马懿宠信异常,视为依仗,恐怕难以轻易剪除。”法正叹道。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赶明儿高价招募些死士干他一下子。”石头恨恨道。
孔明摇头道:“阴养死士,行刺暗算,本就是司马家的强项,在荆州时已是名声在外。这恐怕是不行啊!”
“司马懿早晚必除,如今要务却不在此。”法正继续道,“既然曹军不久定要议和,我方先要定下方略才是!”
“孝直所言极是!吾方此次大费周章,伤亡已近两万,只能算是惨胜。东三郡虽得,但地瘠人稀;马孟起得了雍凉,其心难测。为今之计,只有多从曹营谋些利益,方不算蚀本。”孔明缓声道。
“老师所言句句在理,想来已经成竹在胸了吧!”石头道。
“怀义前次江东议和,居功至伟,此次还是要参与其中。”孔明道。
“吾上次实在是个添头,没干什么正事,既然有马良先生在,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惜蒋婉大哥不在。。。”石头叹道,丝毫没注意到一旁马谡脸涨的通红。
“公琰留守江陵,不可轻动,吾看还是马良贤弟与怀义主持合议为好!”法正附和道。
马良半天不发一言,张石头也觉得纳闷,看了他几次,只见其白眉往旁耸了几耸,再一看马谡瞪着自己,立刻明白就里。赶忙拱手道:“老师身旁人才济济,蒋大哥虽不在,五叔,奥不对,马谡马从事也才堪此任。”
听得此话,孔明、马谡脸上均有了笑意,“举贤不避亲,怀义真乃国之栋梁!”孔明赞道。
一旁法正看在马良面子,也不好发作,只是呆坐。
孔明道:“既然如此,吾等这就上表,请主公恩准!”
法正摆手道:“如此就不必了吧,出征前汉中王已赋予临机应变之权。”
“议和之事关系重大,还是表奏主公为好,好在如今诸路皆通,快马加鞭往返也不过七八日。不过还需诸位联名。”言罢孔明袖中取出早拟好表章。
一旁马良见了,忙请法正先署名,法正又推孔明,三人谦让半天,还是法正先,孔明次,马良第三,最后是张石头。
几人之后又讨论主持议和人选,一番推让弄得石头哈欠连天,最后总算敲定由马良为正使,马谡、石头为副。
待得诸事议定,已是月上树梢,三更已过。
“明明事事已准备停当,却还要假模假样议论,真是瞎耽误功夫!”石头回到帐篷,斜躺在软榻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抱怨。
黄竹见状,不由解劝几句,在侧揉肩的春桃,却不由斥道:“相公如今是三郡主帅,怎么还是这班浅薄,受孔明军师之邀参赞军机,连老将军均无缘参与,是何等露脸之事。你还在这里说长道短,真是不识好歹!”
嘴里说着,手底下力道有意无意间加了几分,“哎呦呦!慢,慢,慢点!”张石头不由嘴里直嗦喽凉气,求饶道:“夫人手下留情!”
“就这小身子骨,还敢去和乐进对阵,真是不知死活,能活着回来真是命硬!”春桃没好气道,不禁在石头肩上又揉了几把,力道还是不由得减了几分。
“曹营中藏龙卧虎,相公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黄竹白了春桃一眼。
“小姐,你总护着他,由他性子胡闹,这家伙就是得时不时教训一下,不然还不反了天!”春桃嘟着嘴负气奔帐外而走。
“春桃回来,大晚上去哪里?”石头喊道。
“去沙织帐中挤挤,懒得理你。”
看着春桃远去,石头叹道:“惯坏了,惯坏了,这丫头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忤逆夫君。”
“人家说的也没错。”
“既然夫人发话,我以后一定注意。”
“夫君如今已是朝中大员,此次又立下大功,难免为人所妒,行事还是谨慎些好。”
“夫人教训得是,此次回到成都,吾有意辞官归隐,好好照顾孩子,忙忙生意,也是不错,不再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
“这样也好,吾家如今连几个姐妹都有了封赠,已是富贵至极,星彩妹子前日来信,言说医馆、兰香居已开到了川中诸郡,还得照顾精瓷生意,每日忙得不行。”
“信?我怎么没见到。”
“夫君军务繁忙,星彩妹子特地嘱咐勿要打扰正事。”
“我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得诸位夫人们协力,何愁不发大财。唉,也不知小兰这几年过得怎样?”
黄竹听得石头挂念,也不禁悠悠道:“妇道人家没个男人在旁,也是苦了小兰了!”
“好在战事将了,吾有意到时将军马交于法正大哥,岳父大人带回,我等回长沙探亲,再返成都可好?”
“好是好,只是主公将数万之众相托,如此行事恐遭人非议。”
“反正也不想继续为官,若主公申斥,正好就坡下驴,引咎辞职,回家做富家翁。”
“既然夫君已然下了决心,就这么办吧。”
一听更鼓又响,“哎呀,都这么晚了,赶紧睡吧。”
次日一大清早,孔明还是精神抖擞点卯,全营将士连黄竹、春桃、沙织等均到,张石头却一直未到,只遣亲兵前来告病。
孔明昨日得石头保荐马谡,心情大好,也未深究,只好遣张翼、黄竹等随黄忠出兵曹营佯攻。
散帐后,又遣马谡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