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征西大将军司马良驹领着二十余万甲士,在北线逼得岳城征粮又征卒,忙的不可开交。在南线滕梁两军,此时早已打得不可开交。
骏景府北
征南大将军程杰文对南华梁军的战况还不知,玉虎截断位于五河府的粮道后,便依据穆长川的命令,在西中城梁军的南侧,不断进行袭扰,顺便截断了朱秉言部与程杰文部联系。
至玉虎出现在程杰文侧翼时,程杰文部攻击骏景府北墙已有三,正值关键时刻。
“谁能告诉我,这滕国骑兵是从哪冒出来的。”大帐内,端坐上位的程杰文脸似乌云遮面,他扫视帐下诸将一圈,喝斥道。
帐下诸将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滕国骑兵是从哪里来的。
“嗯……怎么不话了?”
诸将的沉默,使得程杰文面色越发难看,这三千滕国骑兵虽并不能对程杰文部构成威胁,可他们出现的意义却很不一般。
“董俊琦将军,斥骑是由你部负责的,你来。”
“大将军,应该是从静柳府或基林府出来的。”被逼的没法子,三十来岁的青年将军董俊琦出列,对程杰文,拱手回道
“应该?什么叫应该!这像你右积射将军该的话吗。滕军一名万人将麾下也不过才两千轻骑,守府的校尉营就更少,敢把三千骑兵放在我军左翼来骚扰,这明什么?”
程杰文眉头一挑,语气平地再提高三分起来,董俊琦的回答,令他很不满意。
“大将军,也许是滕国的疑兵?”大帐右首次位一位四十岁年纪,黑甲、尖脸将军拱手。
“疑兵理由呢?”
“…………”
是啊,理由呢!
这下诸将彻底懵逼,在程杰文的质问下,大帐内又安静了下来。
其实程杰文自己也不知那些骑兵打哪儿来,更加不知为何来此。他想着诸将人多,总能有几个开眼的,没成想诸将还不如自己。
见问询的结果是这样,程杰文心寒,也就不再为难众将,眼前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弄清楚。
“李功文将军,粮草何时到啊?这都已经延误两了。”
给大军保障的粮草,是由才棺将军麾下的民夫及千余名梁军辎重营甲士押运,他们在刚出五河府时就遇上滕军轻骑,粮草遭毁,民夫与甲士早做鸟兽散。
“按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到了,末将恐他们已被滕国骑兵给拦截。”左手第四位的一位黑甲胖将军,出列回道。
话题扯过一圈又来到骑兵这里,董俊琦将军的脸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粮草被劫可非事,这罪责他一骑兵将军担不起。
“右积射将军,如今夺城之战激烈,我不希望再看到附近有滕国轻骑干扰我军行动,两日内你务必要将他们消灭,否则你这将军就别做了。”
“遵令!”董俊琦忙擦去额头汗水,对上位的程杰文拱手
“诸将听令,自现在起,调整部署,每万人队轮番攻击两日,日夜不停,哪部分先夺下城墙,本将军记他首功。”
“遵令!”众梁将齐声回应
梁军对面的北墙上
面对着攻城力度一日强过一日的梁军,即便有险峻的城墙,阳炎麾下六千名甲士,伤亡依旧超过三成,其中包含两名千夫长以及六名百夫长。
“总领,令千夫长不行了。”一名浑身伤痕累累的建中营十夫长,来到阳炎身边,泣声禀道。
“在哪?”阳炎沉声问道,这令安民,是阳炎的同乡,也是位久历战阵的老卒。
“在那!”十夫长指着,躺在城墙上右角,一名面目漆黑,胸口插箭的壮汉,言道。
阳炎猫起腰绕过地上同袍的尸体,心翼翼的躲避梁军箭矢,往令安民处走去。
“安民!”阳炎蹲下身子,看着已濒临死亡的令安民,轻握住他的右手,低呼道。
令安民一脸疲惫之色,听见阳炎的呼喊,他缓缓睁开双眼,淡笑道:“总……领?”
阳炎点点头,眼中藏泪。
“我……好……累。”胸口处的伤,让令安民,连呼吸都痛。
“累,就好好休息,少话。”
“不……不……不行,娘……娘。”令安民双目大睁,死死的抓住阳炎的手。
“你放心,我替你给婆母送终。”阳炎泣声,阳炎口中的婆母是令安民的娘。
“不……要告诉……”令安民拼尽最后的力气,出四个字,头一歪,双目再瞪,已然逝去,他的话明显没完,可意思阳炎懂。
“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死讯告诉婆母的。”擦去泪水,阳炎伸手将令安民的眼睛合上。
“啊!”
此刻容不得半点忧伤,又一名建中营的甲士被流矢射杀,倒在阳炎面前。
梁军有数万弓手,这几日射向城墙的箭雨就没停过。死去的滕国甲士,有大半是被箭矢射杀。骏景府抬尸的百姓也根本不敢靠近城墙,靠近了,便有死无生,故尸体一直无人收敛,臭气熏。
这个仗,真的没法打!
“传令,保留中间一个垛口,保留两侧各一个垛口,其余的垛口全部用圆木塞入,抵挡箭矢,各部不得直身步校”阳炎猫起要,大声呵斥道。
“诺!”
众甲士暂停还击,纷纷猫起腰滚动圆木,塞填垛口。垛口被填后,死在箭矢之下的甲士少了很多。
“注意躲避,不要露头!”
见有的甲士头暴露在墙外,阳炎再次喝道,“王雷,梁军箭矢停下后,你带百人队将弟兄们的尸体抬下去。”
“诺!”离阳炎不远处,一名建中校尉营百夫长回应。
见城墙上的滕军甲士反击,越来越弱。城下的梁军开始攀梯,箭雨也缓下来,百夫长王雷,迅速下城组织百姓搬运建中校尉营甲士尸体。
“李仰,去唤郭冰坤的千人队上来,替换令安民的千人队。”眼瞅路障被清开,阳炎欲将损失惨重的令安民千人队换下。
“诺!”
阳炎见兄弟们陆续下去,便转过身,窝在墙角,他已经两没合眼,歇下来后,胸闷欲呕。
“总领!”郭冰坤领着千人队,猫腰上来。
“准备近战,让兄弟们饮酒。”
阳炎侧头,吩咐郭冰坤道,骏景府北城墙上,最多也只能容纳下八百甲士,而近战又是滕军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