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董卓联盟瓦解后,曾贵为盟主的袁绍依然只有渤海小郡这一方领土,与其睥睨天下的雄心不相匹配,而在粮草方面受到冀州牧韩馥的节制更是让他如芒在背。门客逢纪对袁绍说:“将军想成大事却还要仰赖他人供给物资,这样不据一州的局面别说争夺天下,恐怕连保全自身都有困难。”逢纪字元图,南阳人,在袁绍逃离洛阳时就跟随在他身边,因智谋而受到赏识。袁绍其实早就对被称为“天下重资”的冀州垂涎三尺,但又因自己实力不足而有所顾忌,他回应道:“冀州兵强,我军饥乏,如果攻打不下,我连立足的地方都要失去了。”逢纪献计道:“韩馥是一个庸才,我们可以暗中与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相约,让他南袭冀州,假意约定事成后平分领地。待其大兵一动,韩馥必然惊慌失措,我们再趁机派遣能言善辩之士去向他陈说利害关系,劝他让出冀州给将军来治理,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成功。”袁绍听了如醍醐灌顶,更加看重逢纪,立刻就修书一封派人送与公孙瓒。
正巧此时韩馥的部将麴义反叛,韩馥亲自率兵征讨却反被其击败。袁绍素闻麴义能征善战,早年在凉州任职时精通羌斗,所部私兵皆是精锐,于是立刻派出使者与其结交,以便共同逼迫韩馥出让冀州。
一向野心勃勃的公孙瓒觉得袁绍的邀约是一个难得的向外发展的机会,于是即刻起兵南袭冀州。韩馥刚被麴义的叛乱搞得焦头烂额,面对公孙瓒突如其来的进犯不由慌了手脚,与幽州接壤的冀州诸郡不及设防,望风而降。袁绍看准时机,引兵进驻延津,同时邀请颍川名士荀谌前去韩馥的居城邺城充当说客。荀谌,字友若,出生于源远流长的名门望族,其祖先可追溯到周朝时期的姬姓。
荀谌与韩馥素有交情,见面后单刀直入地说:“公孙瓒以雷霆之势南下,而车骑将军也由东进兵其意图尚不可知,我私下很为将军的前途担忧。”韩馥一听,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切地问道:“既然如此,先生觉得应该怎么办?”荀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依将军估计,在宽仁容众、慧眼识人方面,您比袁绍如何?”韩馥愣了一下,随后很老实地回答:“我不如他。”荀谌又问:“在临危决断、智勇制胜方面,您比袁绍又如何?”韩馥又说:“我不如他。”荀谌再问:“在累世施恩、天下归心方面,您比袁绍又当如何?”韩馥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如他。”连发三问后,荀谌才回到正题:“将军您各方面都比不上袁绍,他又岂能久居于您之下?现在公孙瓒提燕、代之卒,锋锐难挡,冀州又是天下重资谁人不虎视眈眈?如果公孙瓒与袁绍合兵,会师城下,那冀州的危亡就在旋踵之间。袁绍是将军的故交,又结为了同盟,为今之计,不如将整个冀州让与袁绍,他必会对您感恩而厚待,这样公孙瓒也不敢与袁绍抗争,冀州之危立解。那时将军不仅得以自保,还能博得让贤的美名,必可安于泰山。望将军切勿多生疑虑,应早做决断。”韩馥生性怯懦,缺少主见,因而就同意了荀谌的计策。
韩馥手下的骑都尉沮授得知后劝阻他说:“冀州虽地处偏远,却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一个外来之人手下穷困之兵,在本州仰我鼻息,正如同婴儿在成人的手掌之上,一旦断奶,立刻就被饿死。为何又反要把冀州拱手相送?”沮授,字公与,广平人,少有大志,长于谋略,汉灵帝年间曾为冀州别驾,举茂才,并当过两次县令,后来又当韩馥别驾,被其表为骑都尉。韩馥回应道:“我本是袁氏的故吏,才能也不如本初,量德让贤,这正是古人所推崇的,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也纷纷进言,怎奈韩馥决心已下,再听不进他人劝谏。驻屯在河阳的都督从事赵浮、程涣听到消息,急急调动数百艘战船和强弩万人自孟津驰兵东下,请求出兵抗拒袁绍,又被韩馥否决。
终于韩馥让出官位,搬出官邸到中常侍赵忠的旧宅居住,派其子给袁绍送去印绶。袁绍代领冀州牧后,任用荀谌为首席谋士,随后送给韩馥一个奋威将军的空衔,既无将佐,也无兵众。出发去邺城前,袁绍听说了韩馥手下的谋士田丰博学多才,在冀州甚有威名,却因刚直而不被韩馥重用,便带着厚礼上门拜访。田丰,字元皓,钜鹿人,自幼天资聪慧。最初田丰被太尉府征辟,推荐为茂才,后来被选为侍御史,因愤恨宦官当道、贤臣被害,于是弃官归家,不久后成为韩馥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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