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醉人,人却更醉……
叶惊塘和那萧雅巧妙避开了搜捕的官兵,并肩行走在皇城的街巷之中。
轻风徐徐,萧雅的身上不时有好闻的香气飘入叶惊塘的鼻腔。
而此时的叶惊塘,还穿着一件破旧衣服,脸上还是乌漆嘛黑的模样。
再说待萧雅离开后,那胡大炮和曾衡随后也离开了那家客栈。
不过,刚走到半道,曾衡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宗主的女儿萧雅从不单独出门,每次外出都会有宗门的高手护卫。
而刚才,萧雅走时,只有她和叶惊塘二人,并没有护卫在身边保护,这一点曾衡很确定。
这么一想,曾衡赶紧喊了胡大炮,向刚才那萧雅和叶惊塘远去的方向追去。
不过,他们肯定是追不上了,因为,那萧雅已经跟叶惊塘去了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隐秘所在。
……
一转眼,便到了大幽朝太后的六十寿诞。
这一日,皇宫之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大幽各域的官员竞相来贺,一衣带水的友邦接踵来朝。
前来贺寿的人当然都要准备礼物,而为太后献寿礼便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这样的场合露脸。
因为,有资格在太后的寿宴上献寿礼的,只有十个名额。
除了身份地位的限制外,最重要的便是礼物的稀奇珍贵程度。
此时,等待献礼的十人已经候在了一侧,其余人等则围在一旁等着大开眼界。
第一个上来献寿礼的,是左相呼延嵩,呼延嵩进献的是一幅画,此画名曰《仕女戏蝶图》,作画之人乃是前朝的丹青圣手诸葛正荣。
周围的人见画卷缓缓打开,皆屏息凝视,待这副画露出真容,无不抚手惊叹,连连称秒。
第二个献寿的,是右相何纶,何纶所献,乃是一颗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夜明珠。
众人见那珠子足有拳头大小,通体透明,瑕疵不显,尽管是在白昼,竟是也有宝光闪现。
后面几人所献的礼物,无一不是足以奇冠一域的世间奇珍,太后看后皆是点头称好,一一给了恩赏。
至此,只剩两人没有献礼,这二人便是镇守东、南二域的邕王和恒王两位殿下。
首先上前献寿礼的是恒王罗天穆,只见恒王缓步走上前去,施礼一拜道:“儿臣给母后献礼。”
话音刚落,便见恒王打开了一方暗红色的漆雕锦盒。
那锦盒刚打开一道缝,便见自那缝隙中闪现出数道宝气金光。
围观的大小官员见状,皆惊呼不已。
待那锦盒完全打开,众人皆是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惊呼之声更加不绝于耳。
因为恒王罗天穆进献的寿礼,竟是一辆镶满了珍珠宝石的黄金马车。
眼见便只剩下邕王没有献礼了,寿宴之上的众人又将目光皆投向了这位东域枭雄。
只见那邕王罗天远也手捧了一方漆雕锦盒,只不过盒子比之恒王的更加华美,锦盒之上竟是鎏了金的。
邕王给太后行了一礼后,微笑着扫了群臣一眼,便要开启那锦盒。
这位王爷要进献的,是一份藏宝图,这份藏宝图所标注的位置,正是在皇城所在的中域。
据传,这份藏宝图是前朝的一位反王所绘,宝藏之中据说是黄金白银不计其数,珠宝玉器浩瀚如海。
不过,让邕王想不到的是,待那太后身边伺候的太监将藏宝图恭恭敬敬地呈到太后面前时,太后的脸色竟是骤然大变。
太后死死地盯着那份藏宝图,良久,她抬眼看了下面的邕王一眼,转身将那藏宝图递给了坐在一旁的天临帝。
天临帝接过藏宝图一看,脸色亦是骤然一变,不过,很快便见他将藏宝图匆匆收入了自己的袖中,只是看邕王的眼神变了又变。
阶下的众人亦是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连邕王本人,也不知道太后和陛下为何会有如此表情,心中也是狐疑莫名。
不过,邕王献礼后,谁都没有多言一句。
献礼之后,太后说了几句感谢的客套话,寿宴便开席了。
尽管能参加这寿宴的,皆是非富即贵之辈,但眼见一盘盘珍馐玉馔端到眼前,还是忍不住食指大动,口舌生津,众人竟是纷纷举起筷箸,大块朵颐起来。
待寿宴结束,诸人酒足饭饱后,皆各自返回自己的住处,并无特别之处。
不过,却有一个人,在回住处的路上,被吕公公领着两个御前侍卫给拦了下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邕王罗天远。
吕公公朝罗天远施了一礼道:“奴才见过王爷,陛下想请王爷到上书房一叙,差我过来请王爷。”
邕王一听,笑了笑道:“皇上请我过去,随便派个人过来便是,怎么还劳烦吕公公了呢?”
吕公公闻言,又施一礼道:“能为王爷效劳,是我等做奴才的福分,王爷还是快随我走吧,陛下还在上书房等您呢。”
邕王听吕公公这么一说,道:“那烦请公公带路,多年未入这皇宫了,竟有些不太识得道儿了。”
吕公公闻言,也不言语,只是将手上的拂尘一甩,便引着邕王罗天远向前走去。
这一切,似乎就是皇帝许久不见自己的兄长,想找自己的兄弟叙叙旧那样简单。
不过,邕王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牢狱之灾。
就在邕王跟在吕公公的身后前往上书房的半道上,数百名大内侍卫突然从四处跳出,将邕王和他的几名随从围在了中央。
邕王见状,顿时大怒道:“尔等在此处拦住本王,是何居心,难道是想谋反不成?”
天临帝身边的红人吕公公见状,阴恻恻地笑道:“邕王殿下莫要动怒,且听我宣了陛下的秘旨再斥责我等不迟。”
邕王闻言,冷笑一声道:“哦?既然吕公公都发话了,那本王倒要看看我那兄弟能有何旨意?”
吕公公也不理会邕王的话,兀自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邕王罗天远不守君臣之礼,心藏谋逆之心,着大内侍卫即刻锁拿,送交刑部问罪,钦此!”
邕王听吕公公宣完圣旨,哈哈大笑道:“尔等这是在与我说笑吗?说我存谋反之心,你们有何凭证,我要见皇上,我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就这样对自己的兄长的。”
吕公公见状,朝身旁的大内侍卫首领使了个眼色。
便见那首领大喝一声,领着众侍卫向邕王扑将过去。
是夜,邕王罗天远被连夜押往了刑部,投入了深狱之中。
这位东域霸主至此也不明白,天临帝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