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
这件事,要从邕王到达皇城的当日说起。
邕王到达皇城的当天,恒王便带着世子罗秩前往拜会。
兄弟二人相见,自是相谈甚欢,聊着聊着,二人便聊到了给太后献寿礼之事。
恒王先是将自己的黄金马车在邕王面前吹了一通,随后便问邕王准备进献什么寿礼。
邕王闻言,自是不将那黄金马车放在眼里,立马向恒王展示了一番自己准备进献给太后的藏宝图。
可恰恰就在这个当口,出了个岔子。
那恒王世子不知怎的,竟然趁邕王不注意,悄悄将这藏宝图给掉了包。
原本价值连城的稀世藏宝图,被换成了一张纸,上书“一叶惊塘江山易,谁主沉浮且看君”十四个字。
邕王哪里想到自己的侄子会存着害自己的心思,看也没看,便将那张纸当做藏宝图献作了寿礼。
天临帝见此不臣之言,自是龙颜大怒,随后便差人将邕王锁拿去了刑部。
至于恒王世子罗秩为何会换了那张藏宝图,自然是受了自己父王恒王的授意。
其实,恒王本也不打算如此,不过,眼下的形势太过微妙,如果他不将大幽朝这池子水搅混,那么,下一步的棋将会极其难走。
是的,他跟恒王是兄弟,不过自古以来,帝王之家哪曾有过亲情?
更何况,恒王也算准了天临帝大概不会杀自己的哥哥,顶多软禁而已,所以,他剑走偏锋,走了这一步险棋。
再说那邕王下了刑部大狱之后,原本指望着天临帝会过来审自己。
却不想,他一直在这里面待了十余日,连皇帝的人影也没见着。
甚至,每日除了送饭的狱卒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找他问过一句话。
时间一长,邕王便体味到其中的深意来,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弟是想将自己软禁在此了。
有此一想,邕王罗天远的心里不禁庆幸自己当初将罗良留在了东域,如若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再说那留在东域邕王城的世子罗良,眼见离太后的寿辰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也不见自己的父王回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邕王临行时,曾叮嘱他好生看守那块血色天石,如有异同寻常之事发生,让他速速派人来皇城寻他。
眼见父王离开邕王城时日渐久,罗良心中的不安之意不免更深,于是,他便派了数批人马前往皇城接应自己的父亲。
哪曾想,这些派出去的人马一入那皇城,便入泥牛入海,杳无踪影。
直到有一日,罗良麾下一名精明能干的亲信,将一则消息飞鸽传书送回了邕王城,他才得知了父王被囚的消息。
罗良接到消息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王竟然被天临帝给关进了刑部大牢。
世子罗良虽然自小便在圣剑门习武,但毕竟在官面上历练的时间还比较短,是以,冷不丁接到这消息后,心中还是有些慌了。
接到消息的当晚,罗良便将邕王手下的几位有些才干的文臣武将召集了过来,商议此事的应对之策。
不过,这些人商量了大半天,也没能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一派人主张携天石之势,直接起兵攻入皇城,另一派则赞同先向天临帝上折子,请求让他立刻释放邕王。
最终,世子罗良拍板,两手准备,一边上折子给天临帝好言求他放人,一边秣马厉兵早做准备,一旦请求不被应允,便择日起事。
当天晚上,罗良便将写好的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了皇城。
至于恒王,从皇城回了南域之后,也立马加紧操练兵马。
一时间,整个大幽朝的局势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再说叶惊塘自从跟了那假冒的萧雅走后,便由她领着往一处僻静之地而去。
这个地方在皇城的东北角,于热闹的皇城而言,本就属偏僻之地。
但让叶惊塘没想到的是,那萧雅带他进入一栋宅子后,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又将他领进了一个暗道,最终二人来到了一处密室内。
这个地方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陋,一张木头床,一个香案,除此之外,只在墙上挂了幅画而已。
画上画的是一个精神矍铄,须发花白的老人,眉目之间尽是犀利,神情之中带些忧郁。
叶惊塘之所以肯跟着萧雅来这里,那是因为他本也无处可去。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讲,这萧雅将他从那二人手中救出,也算是救了他一回。
是以,任凭萧雅领着他在皇城中转悠,直到到达这密室,他一直很配合。
进入了密室后,萧雅坐到床上笑嘻嘻地对叶惊塘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惊塘闻言笑道:“你这小姑娘好奇怪,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又为何要将我从那二人手中救出?”
萧雅闻言,尴尬一笑道:“我救你就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吗?”
叶惊塘道:“那倒不一定,不过,我倒很好奇,姑娘你为何要救我?”
萧雅一听,起身踱步道:“我救你,自有我的道理,不过你又怎知我不是想要害你呢?”
叶惊塘闻言,笑了笑道:“你若要害我,就不可能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话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叶惊塘可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萧雅听叶惊塘这么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道:“叶公子,我想知道当初在城外,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叶惊塘闻言,脸色微变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雅看着叶惊塘道:“你问吧,只要能回答的我一定告诉你。”
叶惊塘道:“我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和师承,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萧雅闻言,嘴唇轻咬,蛾眉微蹙道:“我叫韩冰,不过,师门眼下还不方便透露,或许日后我会告诉你的。”
叶惊塘一听,看着韩冰道:“韩姑娘,既然不方便告知师承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之前在城外之所以能发现你,那是因为我修练了一套比较特殊的功法而已,不足为道。”
韩冰笑道:“叶公子看来也是名门大派的高徒啊,这等功法,可不是一般的门派能拿得出来的。”
叶惊塘闻言,有些惭愧地笑道:“韩姑娘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哪是什么名门的高徒啊,我的事你到皇城内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这功法不过是机缘巧合得到的,不足挂齿。”
韩冰一听,道:“我今日刚来皇城,确实不曾听闻叶公子的大名,请问公子到底是惹了什么样的人,为何沦落到这般模样?”
接下来,叶惊塘便将自己的境遇跟韩冰说了一番。
韩冰听后唏嘘不已,不过她也告诉叶惊塘如果无处可去,可以暂避于此,每日吃喝自会有人送来。
另外,韩冰还告诉叶惊塘,自己所在的门派对政事不关心,所以不用担心会对他不利。
叶惊塘听后,虽有疑虑,但还是对韩冰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