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雄厚的话音刚落下,一时间,京城里雄浑的钟声大作,打断了黑脸大汉牛继宗的回话。
听着,突然从北京城皇宫方向传来的急促的钟声,贾代善晃了晃神,好像是在回想着些什么。突然,“刷”的一下,贾代善的面色阴沉了下来,神情惊慌地望了望,京城皇宫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地道:
“景阳钟声!这是景阳钟声!”
“皇宫里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陛下才令人敲响景阳钟,急招在京文武大臣皇极殿议事,你等快去速速换了身上的铠甲,穿上朝服随本公,一起入宫见驾。”
说完这句话,贾代善飞身上马,带着他威武雄壮的亲兵们,风一般地往宁荣街荣国公府而去。
听到,急促的景阳钟声后,因京城叛乱吓得躲在各自家中的文武大臣们,纷纷在各自家仆的服侍下穿戴整齐,走出家门,向着皇宫方向焦急地赶去。
沿东华门的街道,各家各户都大门紧闭,血流成河、堆满了尸体,一队队禁军在沿街巡逻。
没一会儿功夫,庄严肃穆大汉皇宫门外的,挤满了闻钟而来的文武大臣们。
此刻,有的人惴惴不安,有的人交头接耳,有的人四处打听。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知道:
这北京城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到处都是大战遗留的痕迹?
看着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的神武门,有些胆小懦弱的官员,甚至都痛哭出了声。
正当,文武大臣们都惶恐不安的时候,一队小太监疾步来到了,众位文武大臣的面前道:
“陛下有旨意:‘宣,文武大臣皇极殿议事’钦此。”
听了,宫里老皇帝的旨意,这时文武大臣们分作两班,文左武右,鸦雀无声,队伍整齐,向着宫里缓缓而行,越过金水桥,穿过乾清门来到皇极殿里,按照规定排好班次,站定等候,静静地闭嘴不言,都好像在等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陛下驾到!”
文武大臣纷纷马上跪伏在地下,对着缓缓走上龙椅的老皇帝,行三拜九叩大礼,口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免礼,平身。”
老皇帝扫了眼,御座下的群臣,威严地道。
这时,老皇帝身边的夏守忠,右手轻轻一挥拿着手里的拂尘道:
“陛下有旨,众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众大臣缓缓站了起来,整理好衣冠朝服,低着头,用笏板遮住了各自脸庞。
老皇帝扫了一眼,朝堂的文武大臣缓缓地说道:
“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私自勾结白莲教匪徒夏飞,叛将武威伯秦飞虎,武成伯高雄英,更是胆大妄为的,挟持皇太子陈烨,阴谋发动叛乱企,图颠覆我大汉江山。”
老皇帝顿了顿,哈哈大笑地接着说道:
“哈哈······啊哈哈·······真是可笑!”
“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
“想我,开国太祖高皇帝陛下,厉兵秣马、崛起于金陵,历经三十余载,驱逐瓦剌于长城内外,复我华夏衣冠。”
“太宗皇帝,更是言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顾满朝文武反对,亦然迁都北京,历经二十五载,五次亲征漠北,打得鞑靼人、瓦剌人不敢南下牧马。”
“先帝仁宗皇帝日理万机,兢兢业业十余载,行仁政,治理大汉,国力日渐强盛。”
“自朕登基,改元太康。朕就是希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至今已有三十载。”
“每日里废寝忘食,治国理政,从不敢懈怠。”
“现如今,天下在朕的治理下,民富国强,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
“宵小之徒,也敢觊觎天下神器!”老皇帝面色潮红,拍着御案激动地道。
吓得文武众大臣们,尽皆趴伏在地,口呼:
“臣等死罪,请陛下恕罪!”
太康皇帝走下御座,双目死死地从文武大臣们的脑袋上一一扫过。
未几,只听太康皇帝高声道:
“传朕旨意,着天下郡县全力缉拿白莲教匪徒!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将匪首夏飞,反贼张文言,秦飞虎,高雄英等凌迟诛灭九族!将其首级传示九边,以儆效尤。”
“咳······咳······”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听见剧烈的咳嗽声,众大臣都抬眼望向御座,纷纷对太康皇帝劝导道。
太康皇帝不动声色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微笑而又强硬地道:
“朕,好的很!”
太康皇帝,左手吃力地扶着御案,缓步来到御椅前坐下,夏守忠拿着靠枕,垫在了太康皇帝的右手边,这样太康皇帝舒服地靠着御椅的右侧。
“诸位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太康皇帝用目光缓缓地从大臣的头顶上一一扫过。眼神也渐渐变得锐利起来,最后目光停留在大皇子忠顺亲王陈炼,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身上。
“皇太子陈烨,太子妃张淼,世子陈塘为保国体不受辱,皆自尽身亡了,如今仅遗留一舞勺之年的幼庶子陈坤,封他为孝义郡王。”
“在东直门外赏王府一座,京城郊外皇庄五座,黄金万两,白银五万两,钱一十万贯,锦缎一千匹,宫女三百名,大小太监一百名。”
“孝义郡王未成年之前,随朕居住在乾清宫,朕亲自教导,待到他成年后,再搬去王府居住。”
“陛下,不可,皇孙怎能和皇帝居住在一起,这不合我大汉礼法!”
“陛下,还请您收回旨意,否则就是老臣今日撞死在这大殿上,也不敢从命。”
礼部左侍郎李淑兰出列叩首道。
太康皇帝扫了眼夏守忠,朝他点了点头。
“奉上谕,礼部左侍郎李淑兰,伙同内阁首辅张文严阴谋造反,诛灭九族,左右把李淑兰打入诏狱。”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不曾谋反啊,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还没等他喊完,殿前武士早就把他拖出了皇极殿。
李淑兰绝望的哭喊声,不断地在大殿里回荡,敲击着每一个文武大臣脆弱的心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整个大殿里,聚满了文武大臣有三百余人,可是,此刻安静的听不到半点异响。不知过了多久,大殿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把众文武大臣,从刚才的惊恐中,又重新拖回到了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