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儿郎
就算他们过了乡试也不过是个举子。
想要入朝为官基本是痴人说梦,可……秦为竟许了他入司事局!
要说现如今大宋这些衙门里哪个最有实权,那无非就是三司、枢密院、御史台……然后就是司事局!
而且司事局的长官就是秦为,能有他照拂,日后前程还用担心吗?……给个五品官都不换啊!
尤其是文彦博。
他们三人都是秦为最早期的学生,跟在他身边最早接触了杂学。
更是秦为最为看重的一批人……而现在,因为他当时的抉择,然他错失了此刻的风光。
秦为虽没有责怪,但从他对三人的反应来看,文彦博知道……秦为对他不满意了。
同样是同窗,韩琦就敢一马当先为欧阳修出手,可他却躲在人群里连一句公道话都肯说,这就是差距啊!
文彦博红着脸低下头。
一干学生则是都看向了马德禄。
要说此刻最打脸的就是他了,秦为一个许诺,让马德禄站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是赤果果的要让他名誉扫地啊!
欧阳修低头,泪水滑落在碗里……我要中举!
……
秦为定亲了。
许家把草帖拿去找了个高人占卜了一下,得出的结果是吉,也不知刘坚测算的时候,也威逼过那个高人。
不过这事儿算是成了,就等着发定贴过去就成了。
刘坚很开心,他也有高兴的理由。
别管刘姝再不待见他这个生父,但血缘关系却是事实,只要日后多多弥补关怀,感情总会重新升温的。
血浓于水就是这个道理。
而作为当朝最年轻的权臣的老丈人,刘坚在家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至少今后家族中再有什么好处,没人再敢轻视他了。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优势。
第二日,一个媒人带着秦家的定贴来了。
定贴里写着聘礼,刘坚看了看,如他所想……秦为不是一般的大方,这些东西折换成礼金,足足上万贯!
秦家有钱,尤其秦为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一辈子也就娶一次媳妇儿,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得有才行。
媒人乃是世间第一会察言观色的人。
见刘坚正高兴,作为媒人的吴妈就笑道:“我家郎君说,秦家如今不同于往日了,朝中不少人都在盯着,若太过奢靡怕是会遭人非议,所以这些东西要给,却不能写在对外的礼单上,还请见谅才是。”
刘坚想也没想就点点头。
只要给就行,至于什么形式他不在乎。
况且现在嫁女的规矩是,男方给多少聘礼,女方都要比男方家更多些才行,这样女儿嫁到夫家才不会被轻视。
秦家有钱,刘家也还行,可刘坚没钱啊……
家主刘标是说过要从家族里拨钱给姝儿值班嫁妆,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嫁人,他若是不出面,总会是让人诟病的。
双方交涉一番,大体就定了下来。
刘标夫妻二人就在后面。
吴妈才将走刘标的妻子李氏,就急不可耐的出来,说道:“秦家有钱不在乎,但咱刘家却没那么殷实,二弟既然要亲自出面住持这场婚事,那这嫁妆就由你们二房自己操持吧……”
你不是怕大房这边夺了你的金龟婿么?
那你就自己出钱弄嫁妆去,刘家不管了。
“大嫂……”
刘坚脸色有些难看,他一个庶出平日里有些小钱就不错了,上万贯他去哪儿弄……有心无力啊!
虽说刘坚人不咋样,但脑子还是好使的,他拱手看向刘标道:“大哥,咱刘家嫁女,自要光光亮亮的才是,愚弟先前不懂事儿,给兄长赔罪了……”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刘标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二弟不用担心,姝儿的嫁妆刘家自然会给,日后秦家那边你也要多多亲近,咱家可全靠你了。”
这意思就是,你要听话!
……
秦为不知道什么夫妻同心。
但在收到定贴后就安心了,后续的礼节有媒人和女方家商议。
他很惬意,有人更惬意。
那些在太学附学的权贵子弟们考完之后就开始了寻欢作乐,父辈问起都说是没问题,一个个都像是学神附体了一般。
赵允让都被请去吃过几次饭。
每次那些权贵子弟都是拍着胸脯,说自己定然能脱颖而出,然后一路冲过省试,为家族争光。//
加上开封府的乡试结束,一时间京城全是酒肉味,让人几欲欲呕。
“秦兄,这些人家中请了老儒坐镇,专司科举之道,附学国子监只是为了名额罢了……而且此辈中人多有纨绔,若是为官,怕是一方百姓要倒霉了。”
赵允让以前就是汴梁纨绔界的领军人物,这些人是什么德行,没有比他更清楚不过的了。
秦为淡然道:“等放榜了再说吧。”
一旁的庞世英却忽然叹道:“百姓何辜啊!”
这次乡试他没有参加,理由是不屑参加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一次考试而已,就算得了第一又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这群人的脑子够用,记性好而已。
这货太狂了,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秦为心中好奇,就说道:“他们……开封府的不知道,不过附学太学的,此次怕是要倒霉了。”
庞世英心中一动,说道:“难道题海有用?”
一手定下的题海战术颇为人诟病,连庞世英这个铁杆儿的秦为粉丝,都觉得不靠谱。
因为他不屑于科举,更不需要刷题。
用他的话说就是,那些文章他早就刻在了脑子里,用时取来便是,何须再学……
可秦为却不同,若这办法不管用,国子监的学生们上榜者不多,那他名声就要臭了,以后也没法在国子监继续厮混……
“当然有用。”
秦为淡淡的道:“那些权贵子弟在额手相庆,咱么又怎能坏了人家兴致呢?先让他们欢喜一阵子,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于是秦为就缩在家里歇息,连上朝都很少去了。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心虚的标志,于是欢喜的人就更多了。
到了出成绩的那一日,太学的学生们齐齐的回来了。
那些权贵子弟也来了,他们在太学只是混参加乡试的资格,所以和学生们不熟,于是学生们一帮,权贵子弟们一帮,看着泾渭分明。
大家不是一路人,就算强行混在一起,以后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阵营。
“乡试过了你准备去哪?家里有安排吗?”
“不准备去哪,这段时日着实辛苦了,某准备好生歇息一番,等待明春的省试,入仕不能着急,起点决定一切!”
“也是,那就趁着这段时日,回家享受一番吧。”
权贵子弟本就与那些普通学子不同。
他们不但能享受萌荫为官的好处,还能直接站在下一站的重点,附学参加乡试,直接去争夺那天下读书人都为之眼红的乡试资格。
秋风徐徐,他们装包的机会来了。
一个个或是挥舞折扇,或是高谈阔论,当真是意气风发,好似天下都在尽在掌握。
而学生们这边却有些忐忑。
有人忧虑道:“你觉着自己做的怎么样?”
“还行吧……那些题目不算太难,而且某之前刷题也曾做过不少类似的题目,根本不用思考,一看就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入手。”
“那你呢?”
“和他一样,只是还不知道好坏,之前学院里先生们讲过这些,但某不确定这些考官会不会和先生们的论点一样。”
学生们没经历过多少世面,自然是忐忑的。
而欧阳修也很自然的成了再次被遗忘的角色。
他站在屋檐下,身边只有韩琦和文彦博,这三人自从在秦为的课堂上结下情谊后,关系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只是欧阳修的心中有些茫然。
早上出来的时候,母亲没说话,只是照常做好了早饭,帮他收拾好出门的行装,然后挤出了一个笑容,就急匆匆的去给雇主浣衣了。
母亲要养家……
“欧阳,别担心,考不上还能等下一次。”
见他有些紧张过头了,文彦博在边上安慰了一句。
韩琦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一次乡试而已,你的文章我二人不及,你若不过,那我二人恐怕也悬了……”
这只是安慰罢了。
欧阳修摇头道:“不知道……可是娘亲老了,我不能再让她养我了……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在咳嗽,而且都是忍着的,某为人子当要早做打算,这次不行,某就去找活干……”
文彦博惋惜的道:“那你以后不考了?”
韩琦说道:“这话怎么说的,咱们这次一定能过!就算不能,不是还有祭酒在么,到时你去求求祭酒,念在师生的情分上,他也会给你在衙门找个好差事的。”
秦为是国子监祭酒,司事局的大佬,又是陛下跟前的近臣,安排个把人入职,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文彦博眼珠转了转,道:“是啊!祭酒对你另眼相看,到时某帮你一起去求祭酒,若得了好差事,可别忘了某啊!”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