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汐淡淡扫了一眼二人,面色倨傲的摆手。
“免礼。”
末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瞥一眼跟在身后的苏知意,语气略带几分戏谑道。
“难得苏侧妃能遇到娘家人,若你们姐妹俩想说说话,我就先去马车上等你吧。”
她当然知道这姐妹俩关系并不和睦了,所以这时候就是单纯的恶心人。
苏珺宁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本想说什么,可这会子轮不着她插嘴,所以只是垂眸静候。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苏知意竟答应了下来。
“多谢王妃体恤,妾身只与妹妹说几句话就来,劳王妃稍候片刻。”
李灵汐也是意外,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再回绝,只能轻哼一声,带着丫鬟率先离开了。
她走后,苏知意四下看了看,才神色不自然道。
“咱们去那边吧。”
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苏珺宁和苏皖音相视一眼,默默跟了过去。
回廊转角处,三人停下来,苏珺宁才开口。
“侧妃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瞧着她提防的模样,苏知意心里不禁愈发别扭起来,可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咬了咬唇,还是张了嘴。
“我怀孕了,刚有一多月。”
苏珺宁听的一愣,心说怀孕和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的种呢。
心里吐槽了这么一下,才按着理解欠身行礼。
“侧妃有孕是大喜之事,臣女恭喜侧妃。”
“四妹。”苏知意咬了咬牙,忽的唤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你自小与我就不亲近,我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我也从未害过你,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咱们终究还是一家人。”
她突然放下身段这么攀扯亲情,苏珺宁很是有些不适。
不过也隐隐猜到是因为有孕的缘故。
晋王不在,府里是李灵汐这个王妃说了算,苏知意却在此时查出有孕,自然是会成为李灵汐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晋王府上如今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发妻留下的嫡女,一个庶出的,还没有儿子呢。
要是苏知意生下男胎,那就是晋王的长子。
不过家里不想掺和皇室里的这些争斗,所以苏珺宁即便猜到,也是要装作不知。
故而此刻也只淡淡道。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出嫁从夫,咱们也可算是两家人了。”
似乎早料到苏珺宁不会很好说话,所以苏知意此刻是一副任由她说的样子。
抿了抿唇,才又垂眸低声道。
“也罢,我今日是有事相求于你的,不论你怎么说,我希望你还是能听完我这一句。”
苏珺宁蹙了蹙眉,也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话说,所以还是点了头。
“你说吧,不过我能力有限,未必能帮你。”
“这件事你一定能帮我。”
见她答应,苏知意忙就压低声应道。
“我有孕的事儿,李氏还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晓,可眼下她掌管府邸,我的人根本不能随意外出,府里饮食用度也是她管着,我只想请你帮我找郎中开些安胎药,送进府来给我,如此,能绕过李氏的眼。”
不过听完这话,苏珺宁却是蹙眉。
“你都能找到郎中给你把脉,还能让他给你守住秘密,为何不能自己让其开药?”
“给我把脉看出有孕的不是郎中,是我身边的侍女,原是我入府时候王爷指派给我调养身子的。”苏知意道。
提起晋王,她的面上才浮现出几分柔和之色。
苏珺宁看了看她,心中一时也不敢定论什么,略略思索一番,才回话。
“事关皇家子嗣,必得慎重,我也不敢随意插手,总得回去告知爹娘再做打算。”
“四妹,我知道你不喜我,可孩子无辜,我恳请你帮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苏知意十分艰难的低头说出这话。
可见是做了母亲后,为了孩子也能折腰低头了。
不过如今这一切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但凡嫁了寻常人家,又哪里会受这种罪呢,所以苏珺宁对她也没有多少同情。
说完这几句话,苏珺宁和苏皖音去求平安符,苏知意才由丫鬟扶着,往外头去寻李灵汐。
没想到李灵汐根本没等她,已经走了。
两人今日是坐一辆马车过来的,这会子就很尴尬,苏知意竟没有车回去。
初云气的面色涨红,直要骂人,李灵汐留下传话的丫鬟就轻蔑道。
“这大热天儿的,难道要王妃在这里等侧妃一个妾室不成?白玉寺附近也有可租用的马车,侧妃租一辆回去也是一样的。”
“放肆!侧妃岂能坐那么简陋的车架回去!”初云怒目。
那丫鬟也分毫不让,“那难道要着人追出去,让王妃折返回来接侧妃不成?”
“你!”
“行了,初云闭嘴。”苏知意忍着心头怒火,喝止住两个丫鬟的争吵,“着人去租一辆好些的马车来。”
彼时李灵汐身边的丫鬟还不依不饶。
“这租车的银子可得侧妃自己出,不能从公中走呐。”
苏知意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不要恼怒,派初云去租了辆车。
若是晋王还在府里头,她自然是不必这么忍耐的,可现在晋王不在,府里是李灵汐这个王妃说了算,妾室低人一头,就得受着压制。
若是娘家给她撑腰也就罢了,日子还好过些,至少李氏不敢嚣张太过,可偏偏自己又和母家闹翻,而今晋王更倚重荣国公府,并不和苏家有太多牵扯,这也就致使李灵汐格外跋扈。
也罢,忍一忍,等身孕到了三个月再说出来,想必会安稳些。
而彼时白玉寺内。
求完平安符的苏珺宁和苏皖音决定在白玉寺用一顿斋饭再回去。
小沙弥领着两人进了用膳的禅房,端上菜肴后退下,姐妹俩才边吃边说起话来。
“我瞧着二姐的日子恐怕不好过,那李氏骄纵跋扈,现下又在府里说一不二,没有晋王庇护,怕是二姐吃了不少亏。”苏皖音低声道。
苏珺宁轻笑一声,“若是好过,她能低下身段来求助于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到这里,想起苏知意方才诉说晋王关照她时的神色,苏珺宁又道。
“不过我瞧着她还是乐在其中,并未后悔,可不知道晋王是否也与她一样情深。”
苏皖音无奈耸了耸肩,两人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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