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种……之前我见过的……那种飞针一出,就能把尸体镇住的本事。”
柳无声眉飞色舞的介绍赶尸一派的独门绝技,可是方羽却一点也不感冒,因为他对这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始终是个生意人,任何时候都在算计投入产出比,能不能赚到钱,能不能赚到块钱,这才是他需要考量的。
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在他身上,可以说发挥到了极致,满身铜臭味的本质,可谓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方羽会有这么一问,那是之前亲眼见识过余火手里的飞针,游刃有余的能够捉鬼镇魂,那种装逼打脸的感觉,让他想想都很过瘾。
况且现在的他,沦为了江海最大的笑话,都是拜余火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余火,汤若惜也不会单方面解除婚约,让他颜面扫尽,无地自容。
这口恶气,以他的尿性,这笔账,他自然不会就此罢手,哪怕余火已经死了。
“你说的那种,是缝尸一脉的技法,他们惯用的是定尸镇魂,而我们赶尸一派要的是赶尸控尸,两者之间相得益彰,却又特立独行,不可同日而语。”
方羽的学习态度,让柳无声一脸无奈,而更多的是失望,原本想着方羽能够传承赶尸一派的技艺,以方家的势力在江海造势,的确是个不错的传播途径,或许这也是扩大赶尸一派影响力的有效途径。
只可惜方羽无心技法,因为在他心里除了生意,更多的便是仇恨。
仇恨往往让人蒙蔽了双眼,而方羽正是对余火的仇恨,这种从一个富家公子哥到沦为笑柄的心理落差,让他内心充盈着怨恨和扭曲。
正是这种心理变态,慢慢的在他心里滋生、萌芽,渐渐的演变成了黑化反叛心理。
尽管方羽有些不受控制,但柳无声深信通过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掌控方羽的行动和自由。
况且此刻在柳无声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倘若方羽不听使唤的话,可以把方羽做出走尸,从而让方羽对自己言听计从。
当然,杀人诛心才是上上策,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走到如此这一步。
“你已经拜我为师,就是我赶尸一派的弟子,至于你学与不学,我不会勉强的,你自己做选择吧。”
见方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柳无声是又气又恨,那是碍于方家势力,柳无声不好当面发难,毕竟得罪了方羽,就是得罪了整个方兴集团,孰重孰轻,柳无声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师傅,学我当然要学的,不过今天我太累了,我先回夜总会去洗个脚了。”
方羽自然不会受人摆布,哪怕无端多了柳无声这样的师傅,他也不会错过江海百态的温柔乡。
“对了,师傅,你听说过冥戒吗?”
临走之前,方羽随口这么一问,明摆着是想从柳无声这里套出一些关于冥戒的信息。
柳无声亲眼目睹了余火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缝尸一脉除了冥灯以外的第二件祭器,也就是血饮冥戒。
有关饮血冥戒的说法,在风水大家之中有所耳闻,据传饮血冥戒的奇妙之处,便是取戴戒之人之血,便可让冥戒激活,并且听命于戴戒之人。
但此物过于嗜血,而且有反噬戴戒之人的先例,不受控制的冥戒吸干了戴戒之人的血,以至于让戴戒之人当场毙命,饮血冥戒因此而得名。
从那以后,缝尸一脉祖师爷,不得已以封印之术将其封印,冥戒从此沉睡,成为了一枚普通的戒指。
冥戒作为缝尸一脉门主的信物,历代缝尸一脉传人让其传承至今,却不想祖师爷的封印之术未能传承下来,以至于这枚戒指,一直沉睡至今,平庸的连一枚普通的戒指都不如。
当然,这只是坊间传闻,并不可取信,况且这是缝尸一脉的家事,作为一个外人,柳无声知道的仅仅只是人云亦云的传闻罢了。
从柳无声这里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方羽有些失望,准备驱车离开。
“收一收你的心吧,在没有彻底掌握阴兵借道之法之前,那些死士不是你可以轻易驾驭的了的,一个不小心,别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我拜你为师,就是要驾驭这些死士,要不然我花这么大的力气,玩命啊?”
方羽开诚布公的说出了自己拜师的真实目的,这让柳无声这个师傅颜面扫地,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看在这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的面子上,柳无声姑且放过方羽这一次。
提到了冥戒,柳无声自然是找上了余火,余火现在的肉身是通过缝尸一脉的技法,辅以返魂香,才能在这人间戏谑。
但柳无声非常清楚,如此临时附体的皮囊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见不得光是这副皮囊的死穴。
寻找合适的续命之法,这是身为‘鬼籍’的所有人的心声,余火如此,柳无声亦如此,红拂女和阿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附身于人,就好比把命交给对方,永远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这种没完没了的日子,始终都要做一个了结。
“我听说你们缝尸一脉有一样东西,可以看见自己的魂魄,从而找到合适的肉身,从而还原自由人身?”
柳无声开门见山,就好比看多了玄幻小说一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不想余火并不上他的道,摇了摇头没有搭理他。
“那样东西,就是你们缝尸一脉三大祭器之一的心魔冥镜,如果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那么咱们这些恍若行尸走肉的牺牲品,就有了续命之法,不是吗?”
柳无声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刨根问底的想从余火的嘴里撬开有关‘鬼籍’续命之法,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余火并不愿意与柳无声分享这些关于缝尸一脉的传闻。
毕竟赶尸一派与缝尸一脉有过合作,可是更多的都是互相不待见,甚至有给对方穿小鞋的先例,如此相爱相杀的矛盾,又岂能坐下来交心呢。
面对柳无声的死缠烂打,有些不耐烦的余火,说道:“你说的那个什么镜子,的确在师门手札记载当中提及过,只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那镜子,已经被祖师爷一怒之下给砸了,你说一面镜子,砸了,能不当场烂的稀碎吗?”
余火的这番话,让原本燃起了一线新希望的柳无声,瞬间跌入到了寒冷刺骨的冰窖。
“是这样的吗?”
柳无声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余火,余火却一脸鄙夷的冷哼道:“你说呢,有点常识行不行?”
“不是,我可还听说,只要激活唤醒了你手中的这枚饮血冥戒,加上冥灯引路,便可以找到那面镜子,那样的话,三大祭器重见天日,那种奇观,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柳无声说完,连自己都差一点相信了这个梦幻的场景,但余火一瓢冷水泼了他个透心凉,说道:“柳半仙,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足够丰富,我劝你尽快改行,去当编剧,一定能有导演相中你。”
余火一句话,把柳无声拉回了现实,他不得不面对接下来需要面对的生死问题,有些迷茫的说道:“身为鬼籍,终究听命于鬼首大人,迟早都要回归遗巢,这大好的人间,你真的舍得离开?”
“不是,我入这鬼籍是因为冥灯,你却是自愿入了鬼籍,现在却后悔了?”
余火对柳无声的内心矛盾,很是不理解,想当初余火为了让冥灯不灭,才会舍了自己的肉身,可是柳无声却仅仅只是为了讨好鬼首大人,才会甘愿成为鬼首大人的附庸,心甘情愿的入了‘鬼籍’,如今却留恋人间,不愿回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入了鬼籍,我并不后悔,而且我还要感谢鬼首大人,是他让我涅槃重生,是他让我找到了改变自己,突破自己,重塑自己的信心。”
显然,柳无声是被鬼首大人洗脑了,这种像极了传销式的成功学理念,无外乎是鬼首大人为了掌控思想,而固话的一套洗脑的方法。
柳无声的现状,证实了鬼首大人这套洗脑的办法卓见成效,正是这种杀人诛心的成功学,才能让鬼首大人成功控制着遗巢的秩序。
“但是,最美不过烟火气,人间至味是清欢,说真的,之前不觉得,现在觉得活着真好,能在人间活着真好,我想你应该也有这种感受吧?”
柳无声的这番倾诉,多愁善感的情感流露,完全不像他的风格,尤其是附身在洪森这副皮囊之下,更加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巧言令色,哗众取宠之嫌。
但在某个时刻,或多或少触动了余火内心深处的那根心弦,那种微妙的感觉,的确让人留恋人间的美好和憧憬。
让余火想起了一首歌词,当中有提到一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纵有不平路,天天有归人。
余火又何尝不想好好的活着呢?
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已入‘鬼籍’的人,又岂能轻易的摆脱鬼首大人的控制,又如何能够逃脱遗巢的束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