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羽听到这些不切实际的说法的时候,多少有些惊讶,在此之前,虽说他已经参与了养尸这种违禁的事情当中,但那只是为了利益而铤而走险,完全属于生意上的范畴。
而洪森这么一说,到底勾起了方羽的浓厚兴趣,接着追问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盗爷,他其实并不是盗爷,而是另有其人?”
尽管有些离谱,但方羽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在此之前,柳无声带给他太多的惊喜,准确的说是惊悚,太多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惊悚。
这些科学都已经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本该是属于迷信范畴,但凡事都是心之所向,信则有,不信则无,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内心。
方羽自然是选择了相信,此时的他,内心深处,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倘若汤道义的肉身,已经被其他的鬼魂附体,那么他也可以想办法附身于人,从而丢掉现在这副残缺不全的躯体,重振男人的雄风,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想想都让人期待,方羽期待的眼神,让洪森没办法拒绝他,接着说道:“我猜是的,不过我这仅仅只是停留在猜测,至于我们家那老爷子,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我也不知道。”
或许洪森知道的就只有那么多了,方羽也没必要把人逼到死角,继而放过了洪森,接着说道:“记住,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除了我和你,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你们盗爷。”
方羽的威胁,洪森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继而赔着笑脸,说道:“放心吧,方少,我这人贱,但我这张嘴不贱,今晚的事,我保证出不来这么门。”
方羽从豪庭水会离开之后,没有回家,而是驱车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是他和汤道忠提前约定私下见面的地方。
两辆车并排停着,双方都没有下车,而是摇下了各自的左右车窗,一头一尾的靠着,二人在黑暗中开始交谈了起来。
“三叔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盗爷,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方羽一开口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是想利用汤道忠在汤氏宗亲的威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汤若惜和她背后的汤火股份。
前期计划进展的非常顺利,但却半路杀出个汤道义,搅乱了整盘计划,让方羽如同热锅里的蚂蚁,岂能不飞奔乱跳。
“方少,我也正纳闷呢,这家庭会议开的好好的,正要拿下汤若惜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候,我二哥……他突然冒出来,打了我们兄妹一个措手不及,到现在我都还心有余悸呢。”
汤道忠同样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汤道义为什么回来的这么突然,又为什么会不顾公司利益,而拿掉汤若惜,强行扶植洪森上位。
“这么说,汤道义这次回来,有太多巧合的地方,而且巧合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
方羽在洪森那里得知了关于汤道义的身份存疑,而今自然是要怂恿汤道忠强出头,是摸清楚汤道义的真实身份。
“没错,这也是我们兄妹一直不解的地方,我二哥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让人有些不认识了。”
汤道忠坐在自己的车厢里,点上了一支香烟,脸上写满了哀愁,看来他这次是彻底丧气了。
他深吸了两口烟,接着说道:“不过关于我二哥的身份,我那大侄女已经在暗中调查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你是说若惜小姐吗?我看她现在是自身难保,已经被撤职了,手里面没有实权,又拿什么与盗爷斗呢?”
在此之前,拿下汤若惜,本该是方羽计划当中的一部分,但眼下汤道义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计划。
因为对付汤若惜,要远比对付汤道义轻松许多,这一点,没有人比方羽更加清楚。
纵观目前局势的轻重缓急来说,联合汤若惜,对付汤道义,显然是明智之举,但如何才能让汤若惜乖乖的与自己合作,又成了一大难题。
“方少,我知道你看不起女人,尤其是会做生意的女人,不过,我倒是打心底里要为我这大侄女说上几句,汤火股份,没有我这大侄女,估计早就被你们方家给吞了,如果不是我这大侄女,汤火股份也不会辉煌至今,这点,你和我,都不得不承认,不是吗?”
汤道忠的这番话,尽管方羽不愿意承认,但的确如他所言,如果没有汤若惜临危受命,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汤火股份这面大旗,汤火股份早已经倒在了商战洪流的血泊中了。
“先不说这个,三叔公,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羽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逐利,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关心的自然是他的计划,接下来能否继续执行下去,能都让方兴集团在这场恶战当中,得到应有的利益和好处。
这也是他今天冒险来与汤道忠私下见面的目的,在他看来,这盘棋,因为汤道忠办事不利,事情被汤道忠搞砸了,自然需要汤道忠当面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少,你放心,我们的交易可以继续,只要我那大侄女揭穿了我二哥的真面具,我自然有办法拿下汤火股份,到时候我们之间的合作,自然能够水到渠成。”
尽管汤道忠的话,不可全信,但方羽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因为要想拿下汤火股份,最好的办法,自然让汤家内斗,不攻自破终究还是性价比最高的办法。
“既然这样,三叔公,我等你好消息,不要让我再次失望哦。”
方羽从车窗伸出了右手,而汤道忠忙着伸出了左手,笑吟吟的说道:“放心吧,方少,我这半截身子都埋在黄土了,成败在此一举,豁出我这条老命,也要搏上一搏了。”
方羽松开手,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身瞬间消失在黑暗当中,而坐在汤道忠后排的汤伯恩,这才伸长了脖子,说道:“三弟,这个方家的人可靠吗?”
“大哥,你不结巴了?”
汤道忠意外的发现,汤伯恩说话利索的很,根本不像之前那样病殃殃的,整个人生龙活虎,像个年轻的小伙。
“我本就不结巴,如果不是我藏的够深,估计早就被你二哥给害死了。”
汤道恩一语道破天机,原来他这数十年以来,一直都在装病,而且装的有模有样,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包括汤道忠。
“可真有你的,够能藏的啊,大哥,不过……你说被二哥害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知道汤伯恩是在装病,汤道忠喜出望外,因为苦苦支撑多年的他,身边一直都没有一个体己的好帮手,如今有了汤伯恩这个大哥罩着,自然就有了几分抗争的底气。
“这要从汤家的一段往事说起,汤家祖辈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惯以嫡长子继承汤家产业,除非家族生变,未免后继无人,才会选择能者居上的补救之法。”
汤伯恩也点上了一支香烟,吸了几口,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你我兄妹当中,我既嫡出,又是长子,按说这汤家产业理所当然是由我来继承,只可惜你二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觊觎汤家产业,一心要想置我于死地,好从中取而代之。”
“你的意思是……二哥为了继承家业,不惜对你下手,硬生生的夺走了你的继承权?”
汤道忠认为汤道义能有今天,完全是仗着自己在家族的势力,强取豪夺,强行夺走了汤伯恩的继承家业的权利。
汤伯恩,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是我主动把继承权让给你二哥的。”
“那这……又是为何啊?凭什么让给他?”
汤道忠心有不甘,为汤伯恩鸣不平,但他并不知道当初汤伯恩之所以会主动让出家业的继承权,不为其他,而是为了一个女人。
“大哥,你当初可真糊涂,红颜祸水啊,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女人,放弃如此大的家业,真的……真的就不后悔吗?”
汤道忠为汤伯恩深感惋惜,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又岂能朝令夕改,说要回来就要回的。
“我也后悔啊,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为了跟我好,其实是贪恋我的家世和钱财,在我放弃继承家业之后,她便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出现过。”
汤伯恩想起当年的往事,依旧是如鲠在喉,历历在目,那种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憋屈,想死的心都有。
一听到汤伯恩被女人给耍了,而且耍得团团,汤道忠是又气又笑,说道:“大哥,你这是阴沟里翻船,而且是女人给你翻得。”
“三弟,你就别取笑我了,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总觉得你二哥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稀奇古怪,不像以前的那个二弟了。”
汤伯恩同样有这种感受,尽管他平时装病,并没有过多关注过公司,但却对汤道义了如指掌,为人处世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更不会用人唯亲,有太多的反常的地方,让人生疑。
“大哥,你说……当年,那个耍你的女人,会不会是二哥故意找的,瞅准了你是个痴情的种,会为了一个女人,主动放弃家业,如此,根据家规,二哥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家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