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大脑中刺耳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认命吧,这就是你的命,废物!你遇到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你资质平庸愚钝不堪,没有好的背景和学历,还想在心安大学里混,做梦!”
“是啊,我在做梦,这个梦该醒了!”张招娣终于放弃了抵抗这个声音。
“哈哈哈,你可算有了自知之明,看清自己不配活着就好!”脑中刺耳的声音尖酸地嘲笑着她,这种感觉是那么真实,就好像说出了她周围无数旁观者最真实的心里话。
张招娣哭了,她想起自己28岁,毕业于一所很普通的大学,本硕都是最不好就业的汉语言文学。在找工作的过程中,因为学校和学历的不尽人意,她无法拥有一个满意的职业生涯,也丧失了自己人生的主动选择权。
在心安大学里,作为一名劳务派遣的编外人士,张招娣干着办公室内最多的工作、拿着同事们中最少的钱和福利、承担着员工最大的压力和责任。最可悲的是,活得如此卑微的张招娣,依旧得不到直属领导和身边同事的认可与尊重,更谈不上会有升职加薪或是荣誉奖状,反而会随时沦落为两位在编同事的出气筒和清道夫。
残存在骨子里的骄傲,以及昔日还算优渥的生活,让她对这种不被当人看的职场处境极度不能适应。因此,张招娣曾跟家人也就是她的母亲,坚持说要辞职,她想去外面重新找工作。可是这一切,都遭到母亲和范光的强烈反对,最终她毫无悬念地妥协了。
因为他们说,科研助理也算心安大学的行政老师,这些劳务派遣人员在工作干满三年后,表现优秀就有机会转直聘。直聘后的员工,相当于校内同工同酬的编外人员,不仅福利待遇能提升一大截,而且众人对他们的态度和做派,也会完全不一样。这个机会,成了张招娣无法离开心安大学的壁垒,跟家人毫无妥协可谈。
“你没机会直聘,傅主任和同事们都不会让你直聘,你不行,你表现很差!”脑中的声音竟然跟随着她的思绪,附和着说。
“好,我死,我死,我马上就去死,行了吧??你闭嘴!!!”张招娣使劲摇摇头,厌恶地说道。
只有她的办公室里,她瘫坐在办公桌前,鬼使神差地想打开小手包,掏出安眠药来自杀,可是下一秒,张招娣猛然发现自己的小手包丢了。
“见鬼,手包呢?该不会拉在车上了吧?不对呀,我记得很清楚,手包一直挂在手腕上,肯定是呕吐的时候掉在了地上!”张招娣不安起来。
她不敢联系范光,更不敢一个人回到微利楼附近寻找,毕竟小包里装的是她要求死的安眠药。纠结了半天,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认命的长吁短叹。
“算了,丢就丢了吧,横竖也没其他要紧的东西,可是没有药怎么死?跳楼、跳湖、割腕都太可怕了!”她摸着红裙子上的血渍,痛苦地说着。
“哈哈哈,求死还不容易?喝药、触电、撞车…”脑海里的声音蛊惑般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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