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姚独自一人在苏州大街上闲逛,也顺带寻觅些线索,打探点儿消息。
突发觉今日街上的乞丐比平日里多了不少。成群结队,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些什么。
表面上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背地里却浑水摸鱼,暗流涌动。
林姚跟着几个乞丐,鬼鬼祟祟来到了城门口,凝目望去。
林姚向来对这种事情颇为敏感,以前她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有的事情,看似神秘,一旦自己从头至尾做过一遍,通常也就会轻车熟路了。
林姚眉头微蹙,心念道,这些乞丐看来又不知道要搞什么事情了,悄悄跟过去也好,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林姚其实早就盯上了这群整日游手好闲的乞丐,因为他们在林姚心中绝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知泼皮无赖,就是淫贼强盗,横看竖看,怎么都觉得他们必定与织造署的失窃案有些关联。
林姚悄悄尾随他们,暗中观察。
只见两个破衣烂衫的壮年乞丐搀扶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壮汉,双目深陷,鼻梁高挺,两鬓斑白,朝城东十里的一处山神庙走去。
那中年汉子面容虽显得十分苍老,一道道皱纹在他枯黄瘦削的脸上留下了许多岁月的痕迹。看他这样子,呼吸急促,连连喘息,似乎受了些伤,但却依然双目炯炯,威风凛凛,眉宇之间带着三分正气。
三人推开虚掩着的庙门,阔步踏入。
果然又见到一群高矮胖瘦,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乞丐正在此聚会,虽人数不多,规模不大,但见到这些乞丐的行装打扮,想必也不简单。
只因这破衣烂衫也有等级之分,粗略一看,破庙之内,皆为八袋以上长老,这副模样甚是邋遢窝囊,想必皆是所谓的污衣派门下。
领头的丐帮弟子,抱拳像庙内厅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恭声说道:“掌钵龙头,您让我们寻的人,我们找到了。”
另一位弟子扶着身旁那个受伤的壮士,上前一步,抬手引荐道:“这位壮士便是仁义无双暴三拳,葛成贤,葛大先生!”
林姚闻言,心念一转,暗自忖道,莫非这个病恹恹的中年汉子,就是钟燕口中所说的那位葛大先生?怎么是这般模样,实在与心中所想,相去甚远啊。
葛成贤面色仍有痛苦之色,朝掌钵龙头和在场群豪抱拳一揖,朗声说道:“见过丐帮各位英雄。”
掌钵龙头道:“葛兄弟的大名,老夫也早有耳闻,不知为何重伤如此?”
葛成贤道:“不碍的,我这身子骨还撑得住。说来惭愧至极,都是在下一时大意,中了奸人的诡计。”
掌钵龙头道:“葛兄弟,你口中所指的可是……”
葛成贤不禁怒斥一声道:“这都是拜孙隆兴这个狗贼所赐!”
掌钵龙头微一皱眉道:“哦?葛兄弟口中所指,可是最近苏州新任的苏州织造兼税监孙隆兴?”
葛成贤道:“不错,孙隆兴这个狗贼,他一到苏州织造任上,就召集各路人马,派遣衙役和捕快在城内各处设立关卡,凡是绸缎布匹进出关卡一律征收重税。”
众人听了,无不义愤填膺,群情激奋。
葛成贤见到众人反映,心中更有底气,目光炯炯,朗声说道:“在这种境况之下,孙隆兴这个狗贼,还要向机户收缴重税,规定每台织机收税银三钱,每匹绸缎收税银五分,如此一来,更逼得许多机户破产倒闭,机工失业,穷困潦倒,无法维持生计。”
众人皆是摇头叹息,哀声连连。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恰逢这些日子,正好又碰上每日连绵阴雨,许多桑田被淹没,收成惨淡。”
此刻,葛成贤身后,一名八袋弟子站了出来,接口说道:“商贩交不起税,自然就没法进城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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