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未来察觉到视线时,客服正在弹对话框,[因您高频率多次回档偏向,系统检测判断您为有意试探,请您放心,在游戏中的死亡和回档是并不具备代价的。]
它的尾巴没摇,[您是玩家。]
[玩家具备永远不死的能力,是天经地义的事。]
理论如此,但官方还应该叫玩家爸爸呢,一条未来对此不置可否,只动了动眉头,“嗯,我信了。”
[游戏舱不便携带,]客服又道,[如您有出行需求,可携带腕表短暂地登入游戏。]
[我是您的私人客服,如有需求,可在游戏中呼唤‘系……]
一条未来根据精准投来的两道视线,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去,看到了刚走进甜品店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
毛利兰的表情很简单,是偏向于惊喜的,还有一些轻微的纠结,发现他看过来,立即轻轻推了推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的表情很复杂,本来是沮丧着的,看到了一条未来的瞬间不受控制露出了灿烂的笑,还举起手在肩膀旁挥了挥,小幅度挥动手指的样子颇像招财猫。
可目光熠熠灿烂笑了几秒,她又面露沮丧,握紧拳头,有些泫然欲泣。
泫然欲泣之中,赫然升起了几分鲜明的想干掉别人和干掉自己的杀意。
一条未来:“……?”
他反应了几下,反应了过来:这位对他有好感的年轻小姐大概是有些什么误会。
虽然有虚假的杀气,但并不是有关生命的误会。
大概。
一条未来远远地对着她们颔首示意,又瞥了一眼电脑,把对话框的后半句部分默念出来,关上了电脑,“可在游戏中呼唤‘客服’或‘私人客服’。”
他替换上二代腕表,把电脑收起来,从角落中走出去,微笑着接待客人,“两位要点些什么甜品?”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工作时间,甜品店中的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十几位,而且大多都是提前放学、甘愿放弃了社团活动的学生。
铃木园子粗略一瞥便能看到和自己一样的高中生制服,甚至还有初中生的制服。
她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犹豫着勾选了几个小巧精致些的甜品,“石田阿姨在做定制蛋糕吗?”
一条未来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正在用切水果的石田英子,笑着点头:“嗯,一个小时后会有客人来取蛋糕,阿姨说现在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等等就到下班时间了,社团也该结束了,店里肯定很多人,”铃木园子深深了然了石田英子的意思,心有戚戚地点头,又把菜单递给毛利兰,“我点好啦。”
她再次犹豫片刻,才尽量若无其事地询问,“对了,未来先生,我听石田阿姨说你好像是从国外回来的?好厉害。”
“您认不认识一位金发的先生啊?姓‘安室’,是附近拉面馆和寿司店的兼职店员。”
说着,铃木园子更努力地伪装若无其事,但逐渐心虚四处游弋的眼神和放在桌子上时不时动一下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我看他好像认识你。”
“他是和你一起回霓虹的吗?我一开始听声音还以为是东京本地人呢,口音很东京。”
一位金发,外国人,在两个较为临近的餐馆进行兼职的人?
一条未来重复:“‘安室’?”
他笑起来,“您为什么觉得我们是朋友?是因为在闲聊中提到了我?”
铃木园子:“!”
“咳,”她努力观察一条未来的神情,想寻找出是否有不对劲的细微表情,“是的,我和兰在点餐的时候刚好提到了您,没想到那位先生居然也认识您。”
“他是金发嘛,看起来很像是外国人,再加上您是外国回来的,我便想,那位金发先生是不是和您认识,是您的朋友呢?”
她尽量假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也确实不好意思,窘迫地道:“我一开始不知道嘛,以为你们不认识,便在提到你的时候用词夸大了一些,特意夸了您,什么闪闪发光的月亮之类的……”
毛利兰认真看菜单,假装没有听到任何对话,假装自己正在百般纠结地选择正在点什么,并悄悄补充:‘还有假如去当偶像,简直会成为所有女性最想结婚的对象,是整个霓虹颜值的救世主救星。绝对再无外国友人在看到霓虹偶像的脸后瞬间沉默、用有些一言难尽地语气评价不太像靠脸吃饭的偶像之类的话,只会赞叹不愧是偶像呢。’
‘等等等等,非常夸张的话’。
单纯是因为颜值。
她为铃木园子默哀。
铃木园子支支吾吾,“那位先生也很夸赞你。”
“不过当时没想到他可能是你的朋友,现在想想居然当着你朋友的面夸赞你,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一条未来面不改色,含笑盯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铃木园子,“像您这样年轻漂亮的善良小姐,看待人的时候总是向美好的方向看,非常感谢您的夸奖。”
“不过那位金发先生,居然也夸奖了我吗?”
他流露出几分沉吟,偏了偏首,似乎有些苦恼,“姓‘安室’的金发先生……”
同时迅速翻找回忆。
一,石田英子曾说过,‘附近的店员和学生都颇为关注你’。
二,一条未来见过金发。
不过除掉游戏中的金发褐肤npc,只见过一次。
三,客服曾说,‘根据您在游戏和现实中的所作所为’。
重点是‘现实’。
也就是说:游戏公司的人曾在现实观察过他。
但一条未来毫无察觉。
没有人比罪犯更了解被盯梢观察的危险性,既然自己从未发觉过,一条未来只能推测:盯梢观察的人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
那便是间接观察。
间接观察最为轻松的渠道,便是和频繁去甜品店的客人提起观察目标,轻轻松松地得到目标的情况。
一条未来中断表情中的沉吟,加大苦恼,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不太记朋友的霓虹姓氏,您可以多为我讲讲那位金发的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