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官刚喝进嘴里的茶,立刻喷了出去。
李十二看了看茶杯:“你下毒了?为什么?”
陈副师长故作神秘低声说:“因为我是近卫团长廖不周的合伙人。”
接着,他痛心疾首地用手敲着茶几:“兄弟,不是我说你,尤俊旅马上就要进洛城,你还要让我调武器抵抗,咋可能呢。你自寻死路,别怨我。”
侍卫官暴怒地把茶杯扔向陈副师长。
“狗贼,你居然敢阴我!”
他随即起身就要拼命。
陈副师长微微偏头,躲过茶杯。
“中毒就别动气,否则死得更快,而且死的更难受。”
他说话很友善,充满了关心。
完美阐释了什么叫笑面虎。
李十二拉侍卫官坐下,他依然平静,没有丝毫惊慌。
“我不信尤俊真的能突破防线,你只是虚张声势。把解药拿出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陈副师长听罢大笑:“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解药,真是幼稚的可笑。实话告诉你,尤俊会从秘密通道绕过防线,洛城已在囊中,你傻了吧。”
李十二答道:“秘密通道就是饿虎岭山道,尤俊派一个团通过秘密通道进军营,抢掠重型武器从背后向张上校发动袭击,禁卫军才有可能全军覆没。”
副师长笑不出来了。
这么秘密的计划,居然被李十二说的一清二楚。
他不得不对李十二刮目相看。
“算你小子聪明,但即使你都知道也晚了。姓旁的就要完蛋,谁也阻挡不了。”
陈副师长说着就激动起来。
“我为了姓旁的,出生入死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居然把禁卫军交给靠女人上位的张上校,这是对我的最大羞辱!我一定要复仇,把失去的统统拿回来!”
望着他狰狞的脸,李十二从容地问:“尤俊、廖不周都是响马出身,你觉得他们的许诺有几分是真的?”
副师长冷哼一声:“再差劲,绿林好汉也比姓旁的讲信义。”
他转向侍卫官:“伱最清楚大帅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从不讲信义,感觉谁对他有威胁,他都会压制、送前线送死,或者搞一个意外,对不对?”
侍卫官低头不语。
副师长冷笑道:“你是他最忠诚的狗,咋也没勇气替他辩护?因为你也觉得丧良心吧。”
李十二突然插话:“不满旁大帅,你可以另投明主,为啥不走呢?一边享受副师长的待遇,一边却高声骂主子,又当又立,你还不如一条狗。”
副师长被突如其来的奚落,气的满脸涨红,他手指李十二却又说不出话。
李十二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尤俊旅是颍系的部队,为了自己的野心,他拉走人马。你吃的是大帅发的军饷,却联合外人谋反,你们都是卖主求荣的一丘之貉,有什么资格嘲笑忠诚?”
副师长理屈词穷。
他不怒反笑:“我不和死人计较。我很快会升为将军,你却被扔进山里喂狼,反差的感觉真是倍爽!”
李十二上下打量着他:“我也不和死人计较,虽然穿你的军服会恶心,但只能忍受,”
陈副师长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李十二成竹在胸的自信,让他有不详的感觉。
“来人!”陈副师长大吼一声。
接着,他脑袋一阵眩晕,头重的像是压了巨石,只能头枕椅背勉强支撑。
房门推开,两个卫兵走了进来。
陈副师长刚张开嘴,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两個卫兵吓了一跳,但长官不发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啪!”
李十二拍桌子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眼瞎了,副师长犯病了,快点抬到卫生院急救!”
卫兵如梦初醒,慌忙从两边架起副师长。
陈副师长艰难地抬手指向李十二,却说不出话来。
李十二快步走过去,安慰道:“老陈,啥也别说了,安心养病。尤俊来了,我会替你接待,放心地去吧。”
副师长气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李十二摆手:“快急救,副师长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们是问。”
两个卫兵不敢停留,拖拽着自己的长官没命地跑向卫生院。
侍卫官看着眼前突然逆转的一幕,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只是茫然地看着李十二。
李十二拉开衣柜,吹了一声口哨:“这套呢子军服板正得很,比他身上那套好看多了。”
“不许动!”
房门外走进来陈副师长的副官,举枪对准李十二。
“关上门,别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廖不周派来的内奸。”李十二看他一眼,不慌不忙解开上衣扣子:“我没带武器,你不用那么紧张。”
副官被提醒,立刻脚后跟磕上虚掩的房门,顺手上了锁。
李十二又解开衬衣的扣子,连同外衣一起脱掉。
“很纳闷吧,为什么你下了毒,却是老陈中毒?”
李十二说着,拿出衣柜里的衬衣穿上。
副官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思路说:“是,我很奇怪老陈为什么会拿错杯子。”
李十二脱下裤子,挂在衣柜里:“我进了军营就发现老陈是内奸,看到勤务兵发抖的手,我就知道茶无好茶,所以趁着老陈看清单,我把茶杯调换了顺序,把茶壁上的标志抹去。”
侍卫官错愕不已。
李十二在他眼皮底下换了茶杯,他居然根本没看见。
这该是多快的手法!
但有一点他是明白了,李十二暗中保了他一命。
他感激地站起身:“原来是你救了我……”
副官马上把枪口对准侍卫官,低声呵斥:“闭嘴!坐下!”
看侍卫官坐下,副官又迅速把枪口移向李十二,说:“但是,三杯茶里有两杯下了毒,你们三人都喝了,为什么只有老陈中毒?”
李十二已经换好裤子,开始穿上校军服外套:“很简单,因为我有解毒技能……外挂手艺。”
他戴上军帽,问:“你应该是被廖不周收买,然后你又策动老陈背叛,对吧?”
副官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李十二对着镜子照了照:“副官能有多少薪水,哪里戴得起劳力士手表?”
副官下意识把左手藏在背后。
李十二转身威严地说:“我两次独闯近卫团阵地,千军万马都不怕,能怕你这支手枪?自己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