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听说过这个年轻上校今天的传奇故事,心中本来就惧怕三分。
现在更是被李十二大义凛然的气势压倒。
他的射击水平只是刚及格,如果和传奇人物打,他没有一丝赢的希望。
终于,他的手枪无力地垂下来。
副官认怂了。
他掩面而泣:“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的全家都在洛城,如果不从,廖不周会杀了他们的……”
李十二不为所动:“别哭的像个娘们,尤俊派来的那个团什么时候到?”
副官赶忙抹去眼泪,看看劳力士手表:“按计划,半小时之内就该到了。”
尤俊派出一个团的人马,来军营是为了带走重型武器,抄后路突袭禁卫军。
李十二坐到办公桌后,翻看着抽屉:“你把那个团长接到这里,说我是新发展的同伙。老陈被张上校带走,现在由我管大营,负责接应。”
副官很机灵,听出李十二之所以留他的命,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他马上提条件:“我保证做到……只是别事后卸磨杀驴,饶我不死,行吗?”
李十二笑了:“我可以保你不死。但是完成任务后,我给你三天时间,带着全家离开,永远不要回洛城。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是你的问题。”
副官如释重负,连声感谢,表示绝对服从安排,不会再回来。
李十二转头问侍卫官:“我这样安排,你没意见吧?”
侍卫官回答的很干脆:“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不会有意见。”
如果李十二换茶的时候,不把无毒的茶给他,现在侍卫官就是一具尸体,还能有什么意见。
李十二接着对侍卫官说:“我还要委屈你这個大帅的侍卫官,做一回我的副官,帮我把戏演足……”
话还没说完,侍卫官立刻起身敬礼:“副师座,您的副官向您报到!”
李十二表示满意:“尤俊的人可以带走武器,但是弹药不能用真的。你们现在去兵工厂,给他们准备演习弹药,然后再到规定地点接头。”
侍卫官答应一声,走到门口,忽然提醒道:“陈副师长如果被抢救过来,那就麻烦了。”
李十二摇摇头:“那种毒药发作较慢,前期还有得治,但只要急火攻心,发作起来就没救了,”
侍卫官醒悟过来。
怪不得李十二刚才出口不逊,一直刺激陈副师长,原来是逼他发火,加速毒性发作。
侍卫官不再有疑问,走到副官面前,伸出手。
副官不敢怠慢,立刻把手枪双手奉上。
侍卫官接过枪,推了副官一把:“放聪明点,如果你临阵倒戈,我死也要拉你当垫背。”
随着办公室房门关上,屋内变得一片寂静。
李十二继续检查陈副师长的办公桌抽屉。
只剩下一个上锁的抽屉,找不到钥匙,无法打开。
李十二摘下项链,抽出一段铁丝,塞入锁眼。
只是稍稍转动了几下,轻易打开了抽屉上的锁。
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个锦盒。
木制精美的锦盒里,除了有一叠银行本票,还有一个小本。
他先打开小本,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
李十二第一感觉,这一定是密码!
但没有译码本,想要解开这些数字,短时间肯定办不到。
陈副师长已经被毒死,他又如何知道译码本的下落?
李十二把小本揣进口袋,想着以后有时间在慢慢解。
接着,他翻了翻银行本票,总金额足有一百万银元。
李十二非常吃惊。
要知道,一百万银元足够数万军人打几个月仗的军费开支。
尤俊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收买一个副师长,出手真够大方的。
李十二越想越纳闷。
尤俊和廖不周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这又是一个难解的谜团。
不过,银行本票可以直接兑换现金,当然不能留在这里。
他把本票也揣进口袋,这才站起身看向身后书柜。
书柜里是满满的书,但种类单一,都是和军事有关的著作,古今中外都有。
李十二随便抽出一本《兵经》翻看,不由哑然失笑。
书上有一层灰尘,书页因为长时间挤压,已经粘连在一起。
看来,陈副师长只是装装样子,根本就没看过。
他把书放回去的时候,忽然心头一动。
下面一排的书中,有一根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上面没有灰尘。
李十二立刻取出这本书,翻开观看。
书页干净整洁,没有批注,也没有什么夹带。
但书的封皮和内页之间的胶有部分脱落,明显是经常翻动导致。
这就奇怪了。
周副师长对晦涩难懂的国外著作,怎么这么感兴趣?
李十二略一思考,拿出了口袋里的小本。
他试着查询第一组数字:041207。
翻开第四页,看第十二行的第七个字。
是个“了”字。
这是个语气助词,没有什么意义,难道猜错了?
李十二沉住气,照葫芦画瓢,接着找下去。
当译出第三个字,他的嘴角微微一挑。
“了……不……周。”
这不就是廖不周的谐音吗?
李十二顿时来了精神,拿出一张信纸,记录破译的每个字。
很快,纸上译出一句话:
了不周拉走五车货,收五万元。
李十二长出一口气,合上书,把信纸点燃,扔进烟灰缸。
他出神地想了一会儿,不由露出笑容。
虽然还有未解问题,但他已经明白了七八成。
李十二记住了《战争论》出版社、译者和出书时间,把书放回原处。
忽然,走廊传来说笑声。
随着房门打开,侍卫官、副官领着一个军人走了进来。
副官抢先介绍:“这位是尤旅二团的麦团长。”
一脸络腮胡须的麦团长抱拳,大大咧咧地说:“李哥在上,麦四有礼了!”
虽然穿的是校官军服,但他一身江湖气溢于言表。
李十二拿起准备好的酒递过去:“四弟鞍马劳顿,辛苦了,先来个洗尘酒!”
其实,李十二比麦四年轻,但江湖规矩从不以年纪分大小,而是身份决定了长幼次序。
看到白酒,麦四的眼睛顿时亮了。
他接过酒杯闻了闻,赞叹道:“地道,老白干!”
说着就一饮而尽。
他用手抹了抹嘴唇,大笑:“穿喉像火焰,真他娘的过瘾!”
李十二笑着请他落座,举起酒瓶就要续酒。
麦四见状连忙手按住酒杯:“军务在身,一杯酒,意思到了就行,不能再喝了。”
李十二拨开他的手:“哪有只喝一杯酒的礼数,这样吧,咱们以三杯为限,四弟是海量,肯定不会误事。”
麦四是酒鬼,明面上推辞,其实心里巴不得喝个痛快。
因此,他也不再阻拦,只是喝酒变成了小口抿。
副官从自己办公室拿了烧鸡和花生米,放在麦四眼前:“这是李副师长给您预备的下酒菜。”
李十二满意地向副官瞟了一眼,这个劝酒的铺垫很好。
闻到香味,麦四再也不装斯文,立刻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嚼着。
李十二看着他的吃相,叹息道:“看来这次远征挺受罪啊,四弟没好好吃过饭吧?”
麦四喝了口酒,咒骂道:“别提了,大哥又不在,幸亏哥几个咬牙挺过来,真他娘的受罪。”
李十二一惊:尤俊不在队伍里,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