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柔身为女人,都有点羡慕眼前的粉衣少女了。她不仅容颜颇为秀美,更有一股青春气息与成熟女人糅杂的诱人味道。脸上虽然还带着婴儿肥,身上却已经有让男人欲望升腾的柔媚曲线。看到冉难渊脸红逃走,这粉衣少女奇怪的喃喃自语:
“奇了怪了,最近这两年这些个大男人怎么都这么不善言辞,不是结结巴巴就是少言寡语,还动不动就脸红。不过这个大叔倒还算是稳重,比昨天那个转头就撞在树上的笨蛋小子强多了。”
她正自犹豫是接着捉鱼还是直接回家,抬头看到一身素青罗衣面如皎月的高玉柔袅袅婷婷款步朝她走来,不禁眼前一亮,心中暗赞一声:
“好漂亮的姐姐!”
高玉柔来到粉衣少女身前站定,温婉一笑,柔声问道:
“妹妹好生俊俏,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姐姐身上好香啊!”粉衣少女娇憨的朝高玉柔身旁靠近一点,贪婪的吸了好几口气,若是个男子如此行径,便是十足的登徒子,高玉柔早一剑砍过去了,偏生这粉衣少女如此动作,却是分外率真可爱,“姐姐可是佩戴什么香囊吗?里面有什么花这么香?这野三坡的海棠花都没有这么香呢!”
一连串黄莺出谷似的问话,连珠炮般说出来,又答非所问,搞得高玉柔一愣,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回答高玉柔问话,自觉很是失礼,俏脸一红,连忙轻轻万福,道:
“小女子姓柳名苏苏,不知姐姐尊姓大名呢?”
高家也算书香世家,高玉柔家学渊源,举止端庄有礼,还礼微笑道:
“原来是苏苏妹妹,妹妹多礼了。小名高玉柔,那边是我夫君冉难渊,其余皆是家人朋友,我等从江南而来。妹妹闻到的香味该是我从江南带来的脂粉,如若妹妹喜欢,姐姐可以送你一些。”
“真的吗?”
柳苏苏一听顿时欢呼雀跃,凑到高玉柔身边便问东问西。两个女人很快变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看得冉难渊等人唏嘘不已,果然女人的友谊是最神秘的,刚见面就可以这么投缘。
高玉柔一会儿便问出了此行的目的,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柳苏苏正是神医柳世杰与上官妙可的女儿,今日出门采药,正自偷懒捉鱼,被他们碰个正着。此行车马齐备,高玉柔让柳苏苏指明方向,便和她及女儿冉倩雪钻到马车里,继续研究脂粉等女儿家的物事。柳苏苏的直率大方让高玉柔都俏脸微红,她竟直接就在马车里赤了上身来试高玉柔送她的胸衣,全然将才和高玉柔认识不到一刻钟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冉倩雪看着柳苏苏胸前的挺傲,偷偷托了托自己尚还稚嫩的蓓蕾,还是显得有些平坦,顿时有些自叹不如和沮丧。
冉难渊等人帮忙拿了柳苏苏的药篓,一路顺着她的指点,很快到了一处矮山,路旁一个小村子,村口一套还算雅致的院子,门口一块匾额上书四个大字:
柳、氏、医、馆。
左边楹联写着‘钓到鱼钓到鱼钓不到鱼常不回家’,右边楹联写着‘治的好治的好治的不好是没睡醒’,上边门框还有一副小横批,写着‘恕不远送’。字写的秀美端庄,意境却俏皮的很,看得众人心中莞尔。据柳苏苏所说,这是其母上官妙可一年前调侃其夫柳世杰所书,柳世杰看了起初有点气恼,不过读了几遍颇觉有趣,便不顾上官妙可的反对找人制成楹联挂在了门框上,当作对上官妙可的反击。
冉难渊通知车内三女已经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高玉柔正在给柳苏苏介绍两个和尚和他们带着的老虎是什么来历,柳苏苏正聊的兴起,闻言不情不愿的一起下了马车。这时路边一个青年扛着锄头路过,瞥见柳苏苏等人下车,见素青衣衫的高玉柔端庄柔媚,一身粉红的柳苏苏憨态可人,身着鹅黄的冉倩雪青春靓丽,不知不觉越走越慢。柳苏苏注意到他,微微一笑,刚要打招呼,便见两条血线从他鼻下流淌。这青年觉察鼻子一热,抬手一抹,顿时花了脸,惹得柳苏苏扑哧一笑。这下可好,路边这青年更是鼻血狂流,丢下锄头落荒而逃。后面柳苏苏似乎习以为常,高声喊道:
“虎子哥,锄头还是给你放在我家门框边上立着,别忘了回来拿啊!”
话音未落,那青年闻言左脚踩到右脚,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又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手脚并用,跌跌撞撞的边爬起来边跑远了。
“别管他了!”柳苏苏跟高玉柔说道,一边拉着高玉柔便往院子走去,“虎子哥不知怎的,最近越来越不敢跟我说话了。昨天在门口遇见我,就是打了个招呼,就满脸通红,转头就跑,一下子撞到我家门前的那棵银杏树上,差点把树都给撞断了!”
看柳苏苏说得有趣,不禁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许是笑声太大,厨房那边一个女子朗声问道:
“苏苏啊,咱家这是有客人来吗?”
“哎~!娘啊!你在做饭了?有个病人前来求诊!我爹在家吗?”
柳苏苏看一个头裹粗布巾的素衣中年女子从厨房走出来,便拉着高玉柔等人互相引见。众人稍稍见礼,冉难渊说明来意,那中年女子即是上官妙可,仪态端庄,姿容尚可,只是眼角的几丝鱼尾纹显露了岁月的痕迹。她坦言柳世杰又去垂钓,尚未回家,提出为独孤小秋先行诊脉。冉难渊哪里不知道她的医术比之柳世杰更加高明,也不点破,叫来独孤小秋让上官妙可细细瞧治。
上官妙可听说独孤小秋曾丹田受损,便心头凝重。又听闻他曾服用百毒草虫丹,被毒箭所伤,还中了‘五毒锁心大法’,又被锦猫儿也便是赤玄狸舔过伤口,最后还硬受了海沙帮帮主‘凶涛铜桨’袁獐的两捧毒砂,更是感觉棘手。果然甫一诊脉,便觉独孤小秋脉象奇异,缓缓说道:
“独孤少侠丹田淤塞,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之中,寒毒热毒纠缠盘绕,往来肆虐。却也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暂时不损伤正气,也无法侵入五脏六腑伤其性命。然而毕竟充斥四肢百骸,毒性惊人,其力犹如苦练十余载的内家真气,却不是自己的,一旦平衡失了,轻则毒气相冲,经脉阻隔,气息断绝,重则毒气冲入脏腑,只恐立毙当场!”
独孤小秋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呆坐当场。冉难渊急忙问道:
“不知夫人有何妙策可以救我徒儿?”
“只怕医治起来十分的不容易。”上官妙可双眉紧蹙,缓缓收回诊脉的右手,“丹田的损伤需要慢慢调理不说,这寒热两性的剧毒不管是抽丝剥茧慢慢拔除还是缓缓图之炼化为内力,都得小心翼翼,耗时良久,没有三两个月是不行的。这期间毒性犹在,随时可能突然毒发要了独孤少侠的性命。而最艰难之处在于少侠所中许多剧毒,都是妾身从未见过的,治起来犹如盲人过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旦猜测错误,少侠性命便会不保。”
冉难渊闻言急忙奉上随身携带百毒草虫丹,并让冉倩雪抱着赤玄狸给上官妙可观看。上官妙可闻闻百毒草虫丹,便猜出十余味毒虫毒草的名字,让冉难渊佩服不已。但是赤玄狸贪嗜毒虫毒蛇,毒性究竟如何,上官妙可仅仅猜出个大概来,对独孤小秋所中之毒更是慎重。于是与冉难渊约好,明日再来医治,到时碰上其夫君柳世杰该如何如何也计较了一番。冉难渊告辞离去,柳苏苏舍不得高玉柔,非要跟着一起走,不过也多亏有她,帮忙在附近百里峡找了一处山洞,方便众人在外宿营,否则住在村民家,万一与贼人打起来,难免伤及无辜。王九九师徒,主要是卜易子不愿吃苦,自去村中忽悠……呃,义助村民驱邪,顺便住了一夜。两个和尚倒可以化缘借宿,可惜村民敢收留和尚不敢收留老虎,最后也随冉难渊在外露宿。一夜不免又和贼匪争斗,独孤小秋大发神威,发泄心中郁郁不提。
第二日众人依约来到医馆,没进门就闻道空气中弥漫的鲜美鱼香味,果然是碰见回到家的‘垂钓岐黄’柳世杰。昨夜柳世杰回来的晚,这时仍困得睁不开眼,按照平时看病那样,给独孤小秋一诊脉,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瞬间便清醒了。赶紧赶独孤小秋他们离开,直言这次治不了,让他们找‘不知阎罗’陶定法去。冉难渊依上官妙可之法一求一激将,再以一处奇鱼之所在诱惑之,终于让他松口答应给独孤小秋医治。
只是,独孤小秋看着柳世杰准备好的一大锅草药,看着下面烧的正旺的柴火,犹豫的看着师父,着不敢脱衣进去:
“师父!柳神医真的不是打算把我给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