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头脸的黑袍人,步上前,操着同样低沉,僵硬的嗓音,道:“我姓陈。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请遵照先前的约定带我们进去。”
汉子眼中冒出一抹急切,道:“钱呢?我说过,要当面交易,我负责带你们进去。你们也得当面把说好的钱如数交给我,少一分一毫都不行。否则,交易取消。”
黑袍人回手从斗篷下掏出一个厚厚的大信封。递给了眼前的汉子。“整整五万块,一分不少。”
汉子近前一步,一把抢过装钱的大信封。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瞧。
没错。里面装着五沓崭新的百元钞票。火热的目光中透着贪婪,下意识的舔舔嘴唇,用手指捋了捋。才装进怀里。放心的拍了两拍,道:“走吧,都跟我来,里面还有名同伴负责在另外一处看守。几位放心进来就是。”
进了场馆大门内,阴暗的灯光下,在朝着中心场地过去的途中,汉子又回头叮嘱道:“几位,有些话我可要讲在前头,别到时怪我不讲究,进去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毕竟私放你们进去,我也是担着风险的。”
在东侧通道的入口处,接着微弱的灯光可以隐约的看见场中的那座搭建完毕的擂台。出面打招呼的黑袍人拍拍汉子的肩膀,小指微不可查的弹动了一下,操着怪异的嗓音呵呵笑着道:“感谢你张先生,接下来就没你的事了,请自便。”
“我去外面看着,那、那你们可得快点儿。”汉子不放心的道。
“放心吧,我们就是来看看,熟悉熟悉场地。最多五分钟。”
汉子再一次在黑袍人后面的那三人身上打量了几眼,尤其是秀先生的身上。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不过,在离开时,他没发现自己的肩膀正缓慢的爬着一只颜色漆黑,大小如绿豆,形似甲虫一样的虫子,顺着肩膀一直爬上了领口,爬进了他的衣领内。
四人走到擂台前,绕着擂台走了一圈儿。秀先生道:“可以开始了。”
两名黑袍人一起垫脚起跳,越过围栏,翻上了擂台。掀开斗篷。露出了黑漆漆的手臂。黑西装青年在台下,而且距离较远,加之场馆内没有开灯,只有四周的玻璃窗透进点点微光。能见度极低,室内一片昏暗。所以看不清两名黑袍人的手臂,否则,他一定会被骇得毛骨悚然。
因为两名黑袍人的手臂并不是天生的黑漆漆,也不是套了件紧身长袖的黑色内衣,而是蠕动着的层层叠叠爬满了数以千计的黑色虫子。形似甲虫,大小如绿豆。
两名黑袍人在擂台上走走停停,看似随意,其实是走动的步数,距离,方位,角度,都有一定的规律。每停下来,就会抛出一只或者两只、最多的时候一下子抛出去几十只小虫子。头套下看不见的面容上神情极为专注,一丝不苟。
等在台下的秀先生和黑西装青年同时在低声交谈,准确的来讲,是秀先生在说,黑西装青年在听。亦或者是正在被秀先生说教。
“看见了没,这就是人性。贪钱的人,只要给他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被钱收买的人不值得信任。你就不怕日后他出卖我们?此行的任务的重要性,秀先生也明白,事后,绝对不能让人查出有我们的人在插手。”
秀先生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咯咯地掩嘴荡笑不已。“咯咯,小弟弟,你的担心很没有必要,非常没有必要,你知道吗?因为,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过这里的事情。”
“可那个保安,对了,还有他另外那个同伴。他们?”想了想,道:“收尾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不料,秀先生却摇头。“不需要。因为三天后,在城区的某座民宅当中,会多两具查不出死因的尸体。”
“查不出死因?”黑西装青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难道……你已经动手了?什么时候……哦,抱歉,或许我不该问。可是对普通人动手,这违背了术门原则,一旦事情泄露,那……后果不堪设想。”
秀先生眼神诡秘的凝视着黑西装青年,言下大有深意的道:“你很聪明!很多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否则,会很危险的。”
他这句看似提醒的话语,让黑西装青年骨子里泛出寒意。
刚刚那一刻,他猛然间忽略了。眼前这个异类握有很多人所不知的诡秘莫测的手段。
他们管那叫做“蛊术”,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只是知道那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凡事都是相对的,解释不清,或者无从解释,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人们正常的思维下,会存在盲点,而这些盲点,通常都存在着一些玄奇事物。
这时,两名黑袍人从擂台上跳下来。冲秀先生躬身点头。然后跟来时一样,一左一右立在他身后。
秀先生抻抻懒腰,喉中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舒爽呻吟。随即抬手招呼黑西装青年,“事情办完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哦,嗯。”走在秀先生身边的黑西装青年不知道身后那两位黑袍人刚刚在擂台上都做了些什么。
在他看来两人只是在擂台上溜达了几圈就跳下来了。眼见如此,但心里不会无知的这么去想,他知道,事实肯定不会如此简单。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疑问,因为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一切等离开这里再说。
台子已经搭建起来,接下来就等着欣赏大戏和接收成果的时候了。作为此项任务的第一执行人,他有必要了解详细内情。而且,也笃信,不触及底限的情况下,相信在这件事情上,秀先生不会对他有任何隐瞒。
场馆门口,先前那名保安目送几人上车离开之后,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拨拉手指头算算,他越算心里越舒坦,眉开眼笑。
顶多十来分钟的工夫,就有五万块进账。哈!这桩交易实在是太美妙了!腰包鼓了,自觉腰杆都要比平时硬了很多。
有了底气,眼中的世界也宽了也大了,看哪儿都美,以前只是觉着滨州市很大,但是大得很难看。让人厌恶。
没有他一个乡下人可以呆的地方,然而今夜,他才发现,原来城市的夜晚这么漂亮。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妈的!老子现在有钱了,看以后谁还敢说老子没出息。谨慎的目光四外巡视打量了一番,才拧动旋钮,低头冲着别在左胸前的对讲机低声道:“老齐,那些人离开了。赶紧过哥们这里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