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岩道人终于没有直接破自己内心的猜想,因为他必须要先把萧让给拉下马来,否则待得一切尘埃落定,他的如意算盘恐怕又要落空了。
千岩道人于是向着赵平正坚定的道:“赵氏隐主的令牌,乃是以血墨金刚石镌刻而成,然刚硬无比,你是也不是?”
赵平正和赵睿、赵磐皆是惊讶这长发遮面之人竟能对此事了解的如此透彻,便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他,一边又点头称是起来。
花幕池觉得事情恐要生乱,便当即喝道:“勿要再和这些乱党磨蹭,知错而退者既往不咎,执迷不悟者格杀勿论。”
语罢,埋伏在殿内后堂的八百甲士便蜂拥而出,一下就八大殿堵的水泄不通了。
只是来者虽然区区十数人,却多是武功高强之辈,尤其是那刀枪不入的宝相僧,更是一出手就横档住了一大片人来。而等他杀性一出,便就再多的甲士也只有送命的份。
见得如此血腥之状,赵扩早已吓得要钻入桌子底下保命去了。
花幕池恨极于心,便喝令堂内赵氏一族的武将也去绞杀对方。但千岩道人却道:“诸位如果帮了一个外姓子夺位,不仅自己要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死后更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此话果然能动摇人心,赵平正等人便兀自犹豫起来。却不待花幕池再喝令出来,千岩道人便已经向着赵平正等人急急道:“历代隐主接位,皆要以血养浸令牌,是以隐主令牌虽是赤色石头刻成,但染血之故,却终要成为黑色。”
赵平正等人虽不知千岩道人这话是何意思,但他能把这些最是机密的东西出,显然他也是赵氏一族当中的核心人物。
花幕池见八百甲士奈何不得群雄,又见赵平正等人已被千岩道人的举棋不定,便当即长袖一舞的飞身夺杀下来。
花幕池一出手,那一直立着默不作声的九指头陀便也疾闪而出,只一瞬间,堂上便有一白一红两道光芒在兀自交错闪耀。
众人只闻得一阵阵爆裂声响,却始终不见任何完整招式,便纷是震撼起来。而端坐在龙椅上的萧让却清楚见得花幕池与九指头陀在堂上已经急促的交手二百余回合了。二人出手之快,力道之猛,招式之妙,俱远在萧让过往所见之上,如此,他便忍不住要为花幕池捏了把汗。
萧让知道花幕池是遇上对手了,他只恨自己被点了一身要穴,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人奋力出战,而自己却做不得半点相帮事情。
但萧让的担心始终有些过虑了,因为对阵之中的花幕池虽无九指头陀那般转身即逝之身法,但他凭着登峰造极的通境修为,却也无需将对手的一切发招放在眼里。若非九指头陀佣无相神功》这门能行移形换位的神功相助,花幕池也不用和他一战就打了个昏地暗来。
赵扩见得花幕池若隐若现的游身于当空,便更要坚定她是上仙子,否则凡人又岂能办得慈离奇事情?只是他若要以为花幕池是仙下凡,那么作为对手的九指头陀,又当如何看待呢?赵扩先前见得这老僧面目一半似人一半似鬼,便自要打心里觉得他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神魔角色了。只是赵扩听过地府里只住这个地藏王菩萨,便又不敢就此言语得罪了他。如此,赵扩便只好躲在桌子底下央求两位神仙速速罢手言和,可是场内两位绝世高手皆是激战正酣模样,却又哪里有这等闲暇去理会他呢?
再一番剧斗下来,九指头陀便已额头渗汗的退在一角了,很显然经得此战后,他亦算是看清了对方的修为底细。而花幕池亦是眉头深深一皱,因为从刚才的出手来看,她虽能化尽对手的所有攻招,但对方却因佣万重佛光》功法加身,却也可凭空抵消掉她许多将要得逞之眨
就在二人稍作相持之际,堂上的石峰老人便率先口吐鲜血的栽倒下去了。千岩道人一看,便惊讶着过去扶起他来,但石峰老人却笑道:“今日得见这般绝世身手,我死得瞑目。”
不待石峰老人罢,那正与一众甲士狠斗的宝相僧亦是捂着背心叫疼起来。而当本然方丈前去为他查探时,才发现他的背心上留着一个冰冻的手掌印,很明显这又是花幕池的杰作了。
本然方丈正欲长颂“阿弥陀佛”,但据在赵鼎跟前的几名精锐部将亦兀自变成些喷血不止的人来,这般血腥场面,着实看的全场之人都要头皮发麻了。
“阿弥陀佛,碧霄仙子既负仙名,却屡屡造出这等杀孽,实在罪过。”九指头陀叹道。
花幕池却恨道:“你们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人血之辈?又何须在此和我讲慈悲?”
九指头陀被她这么一,顿时要自渐形秽起来。只见他当即就地打坐,然后又似极为痛苦的长颂起诸多佛经来。
花幕池亦也不好受,因为她身上的隐疾已经开始暗自触动了。好在她凭借刚才的一战而惊退了所有人,便教场内大局趋定,或许只要多坚持片刻,就再无人能逆转这局势了。
千岩道人知道花幕池已非凡尘中人,若想和她对着干,必定是自寻死路做法。如此,千岩道人便又向着赵平正等人急道:“萧让是不是真正的隐主,有两个办法可以验证,一是捏他的令牌,若碎了,则必是赝品无疑。二是滴其血至令牌上,若不能相容,则他比非我赵氏族人无疑。”
三位族系长老俱知千岩道人此话用意所在:隐主令牌乃是由血墨金刚石刻成,其刚硬程度比黄金还甚,区区人力自难捏碎的了它;而历代隐主继位,皆以自己鲜血浸养令牌,非是同族血脉,其血液必定不能与令牌相溶。
此话虽然有道理,但台上站着一个无所不能的花幕池,他们亦不敢擅自主张。如此,赵平正便道:“此事我们已经验过,何须多此一举?况萧让其人样貌和恒遂思燕隐主如出一辙,非是他们后人,怎能有此想象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