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虫娘眼睫毛上还挂着的泪水,徐莹再次小声说道:“妹妹别哭了,此事你也别问了,记住姐姐的话便是,姐姐何时骗过妹妹,你安心的出嫁就是,姐姐会再见到虫娘的。”
李虫娘对徐莹的话是真相信的,别看她从没出过大明宫一步,但她并不笨,徐莹既然这样说了,那她也就知道这事是有内情的,心里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抗拒了,一会之后,她便收了声,因为两个内侍就待在门外守着,她也不敢多问徐莹什么。
“姐姐,虫娘要离开你了,你往后定要多多保重才是。”
徐莹微笑着拭去了李虫娘脸庞的泪水,也说道:“暹罗路途遥远,妹妹此去也定要保重,姐姐会时常念着妹妹的。”
李虫娘点了点头,又把小包裹里剩余的钱财交还给了徐莹,徐莹没接这钱,毕竟她现在已经不需要钱了,她对李虫娘说道:“妹妹,这些钱你拿着,姐姐这里已经不需要了。”
说完,她便把钱又给李虫娘塞了回去,见李虫娘还不想要,徐莹便又说道:“你就当是帮着姐姐保管的,勿要再推脱了,要不然姐姐可就真的生虫娘的气了。虫娘记住,出了宫后定要听从暹罗国王的话,知道了吗?”
“嗯,虫娘记下了。”
徐莹又抱了抱李虫娘,而后便让她跟着内侍离开了。望着李虫娘的背影,徐莹也开始隐隐担心起了自己,她可不像李虫娘能被以这样的方式弄出去。现在,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也就剩下半个多月了,越是时间临近,只怕她越是忧心。
胜业坊,太子府议事大厅内,杜鸿渐正在和到此的韦坚还有卢翰说着事,李亨便过来了。
几人拜见过后,李亨让众人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我到此没有别的事,就是过来问问,如今李林甫上下其手,我们该当如何?这回他可明着下手的,就这样便从政事堂弄走了我们一人,而我们还完全反击不了。”
杜鸿渐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我们确实无法反击,这回虽说是栽赃陷害,但陆源仲确实是有些把柄的,李林甫也绝不会这般无的放矢,好在这回有惊无险,陆源仲仅是被贬而已。”
“杜詹士,你为何说有惊无险,如今政事堂可是确确实实少了一人呀!”韦坚作为太子的大舅哥,自然是向着太子的,只是他没把这些事想明白,这就像是打仗一样,输赢很正常,这回无非就是一场战役的输赢而已。
李亨又问道:“杜詹士,事已经这样了,我就想知道,朝堂上我们以后该如何?”
“太子殿下,如今朝堂上,我们可是处于下风的,只能等待时机,不可贸然出手,这回也是贵妃娘娘的人拉了我们一把,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日若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如李林甫这回一样,来上这么一手。但如今我们只能忍,什么都不能做,若是胡乱作为,只怕还有损失。这回无非就是输了一阵而已,无碍的。”
韦坚言道:“杜詹士,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这回咱们可是实实在在的被李林甫给削减了实力呀!”
倒是卢翰说道:“韦少卿,这回输了不要紧,毕竟人还在,资历就在,我们可帮着慢慢运作,人自然会回来的,这可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卢翰在朝为官多年,这些事还是看的透彻,真要是陆源仲被弄个流放,可就真完了,毕竟他可是现在的陆家的家主,陆家虽不如其他几姓望族,可陆家在朝中为官的也有好几人,家族势力自然是不可小瞧的。
杜鸿渐也点头道:“卢相说的对,这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还如我们刚才所说,军中之事还需加快布局,这才是重中之重,毕竟有时候兵权可比相权有用得多。短期内李林甫应当不会再有动作,应该是不会再生什么事了。”
李亨言道:“如今北地战事已经快要完结,就看张怀慎能否如愿坐上右卫大将军之职了。父皇一直未任命新的右卫与左骁卫领军统帅,我真是有些看不明白,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呀!”
杜鸿渐又说道:“殿下不必忧虑,两件案子又非是我们做的,我们也仅仅是让有功之臣往上走一步罢了,这又有何好担忧的,还是殿下过于敏感了些。”
“或许吧,太子之位可真不是那么好坐的,说是谨小慎微不足为过呀,好了,你们慢慢商议,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这话,李亨便起身打算离开这里了。有杜鸿渐在帮他,很多事他不需要多加考虑,他知道,自己留在这商谈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结果。
杜鸿渐三人见李亨要走,也起了身,三人躬身一礼后,齐声说道:“恭送太子殿下。”
李亨走了,卢翰也跟着就告辞了,毕竟他也知道,现在确实也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也就像刚才杜鸿渐说的那般,短期内李林甫应当不会再有动作,至少可以平静一段时间。
卢翰要走,韦坚留下也没有什么用,他也告辞了杜鸿渐,跟着卢翰走了。
大厅里,杜鸿渐坐下后,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后,一把便把杯子给摔了,别看他在他人面前镇定自若,可内心里确实极为恼怒的,他很清楚一件事,要是政事堂再出事,即便军中有所布局,最后也只能走上谋逆的路,这条路可不是他想要的,他谋夺军中职位,无非也就是有个保障,多个选择,留一条退路罢了,但这绝对不是首选。
次日,杜孝友府上来贺的人不少,就连李林甫和牛仙客都来了,他们俩过来,无非就是想对外人言,杜孝友是他李林甫的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然,如今的杜孝友也管不了这些,如今朝堂上斗的是越来越狠,已经赶超原来武惠妃在的时候了,原来是暗地里下黑手,只要谨慎,一般是不会有什么的。可现在不同,真的是明着来,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能用出来。
杜孝友这回的尚书位就是这么得来的,御史参了一本刑部尚书陆源仲,仅仅说他以公谋私,李林甫便开始大力彻查,结果不言而喻,什么栽赃,诬陷等,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最终逼其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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