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大堂,大家伙相互客气了一番后,便悉数坐了下来。在座的都是对这次会面有着极大的兴趣,毕竟是李佑挑头的生意,肯定是有大把钱财可赚的,尤其是程伯献,他可是期待得很。
程伯献起身拿起酒壶给李佑先倒上了一杯,才说道:“今日难得一聚,还望虢国公满饮此杯。”
程伯献话说完这话之后,又给徐开和谢修把酒给倒上了。王严之自然也是如此,给李琰和李璲两兄弟斟了酒。
李佑看了看众人,又笑着望向了程伯献,他摇头说道:“程大将军,若是这般称谓,今日这饭可就不好吃了。”
王严之赶忙说道:“李将军说的是,在座的也非是外人,真要太客气了,也显得生疏不是。”
不过,王严之说完这话,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李琰和李璲身上,这就是让他们表态的意思,两人自然看得懂,毕竟在座的就没有平常人。即便是王严之这个白身,算起来也是皇亲。
李琰是老四,话还得由他开口,他起身举杯道:“李将军说的极是,今日既然是会友,自然不必这般客气,真要是客气了,这事恐怕也不好谈了,各位请满饮此杯。”
喝过这杯酒后,李佑直言道:“这次要谈何事,我想大伙也都清楚,在下也就不绕弯子了。这回,我打算让我的亲卫军还有本家家仆一同前往,各位也各自调派些人手跟随,如何做,则无需各位操心,只要准备好足够的钱财收货便可。”
这里敢说这番话的也就李佑,反正他有钱,就连王严之这样的巨富之人也得听他的。可大伙也都明白,李佑所谓的足够钱财,这也非是小数,弄不好就是十万贯起,这样体量的钱财,其余几人就算是想凑都难。
程伯献笑呵呵的问道:“李将军,不知要准备多少呀?嘿嘿,这所赚之资又当如何分配?”
李佑看了看众人,竖起了三根手指,就这样比划了一下,则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就没有人认为这是三万贯可办成的。
“至于所赚钱财,也只能按照各自出资情况而定,这样是最为公平的。”
李佑说完,大伙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徐开倒是问了这么个问题,“李将军,这回也是我们头一次,不知可赚取多少?”
“这回由于只是贩卖货物,赚的钱并不多,若是三十万贯全部用于收货,大概可赚三四成吧,无非就看各位可出多少了?”
李佑这话可是把在座的几人给惊了一把,他们可没想到这样都还能赚这么多,也就王严之知道,这里头是有着大利的,做的好,五成收益都有,但李佑仅说三到四成,只能说明他想要给军士们多些钱财。
李琰和李璲还稍微好点,毕竟是亲王,要说拿出些老本来还是可以的,反倒是谢修和徐开还有程伯献有些为难了,他们三人就算是凑,估计也就只可凑出两三万贯来,这样的本钱,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徐开和谢修还是很规矩的,知道自己没钱,也就没多话了,虽然现在李佑说的和当初设想的有些差别,可毕竟只要有个五六千贯,要说赚个两千贯左右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也并不是什么小钱了。
程伯献摸了摸大胡子,笑着又给李佑添了些酒,而后才笑言道:“李将军,我手上可用钱财不多,不知能否借些?”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望向了程伯献,特别是李琰,捂着嘴差点没笑出来。倒是李佑笑了笑道:“程大将军,这样可不妥,若是平常,将军问我拿个数千贯,这没有问题,这回可不一样,真要是这样,这买卖,还不如我一人做。”
程伯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便没再多言,王严之赶紧把话接了过来,问道:“李将军,不知这钱何时要?”
“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是三日内准备齐,还有,必须换成柜坊的飞钱凭证,等会吃过饭,咱们再来说说细则。”
夜里,李佑等人密会的消息,包括谈论的结果,李隆基就已经得知了。
望着谢修,李隆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谢修离开后,李隆基才转头望向了留值的高力士,并笑言道:“如何呀大将军,你可输了。朕说过,这小子胆子不小,绝不会因人多而放弃的,朕很欣赏他这一点,赚该赚的钱,做该做之事。”
高力士满面笑意道:“圣人说的是,李佑虽年轻,可他能以此为国朝效力,实在难得,不过,他还尚需打磨。”
说完这番话,高力士有些小心的看向了李隆基,他可不知道李隆基到底会对李佑安排的这次密谈有什么看法,这可是大忌,真要是因此惹得李隆基不悦,李佑可就麻烦了,这并不是高力士愿意看到的。
李隆基依旧笑着道:“大将军,李佑这小子还需打磨?在朕来看,他可比朝中那些老人还要圆滑。朕知你担心的是什么,他确实跳脱了些,胆子也够太,竟然敢安排几卫大将军与亲王密谈,真是不怕掉脑袋。不过,大将军就没想过,李佑为何还会如此?若说其中利害,朕可不信他想不到,若是此事放在他人身上,恐怕没人敢吧?”
高力士恍然大悟道:“圣人的意思是...李佑是故意而为?”
李隆基叹息道:“这小子何其聪明,这样犯猜忌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可他却偏偏做了,那就说明他知道,这其中有朕安排的人,否则他定不敢如此。他想以此鼓动士气,快些让陇右战事平定,其心可鉴呀!在朕看来,这才是臣子该做之事,都说为君分忧,可真要做起来,又有几人可做到。李佑的缺点就是年岁太小,便已入得高位,朕唯一所忧便在于此。”
对于李隆基来说,李佑可用,但又有些不敢大用,确实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了高位。原本虢国公这个爵位,李隆基并不想给李佑,但他也知道,杨思勖临终所求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李佑觉得皇恩浩荡吗。
李佑上升的空间已经没有多大了,真要是过于受宠,只怕往后会出麻烦,否则李隆基又何必有这样的感叹。
高力士可不好发表什么言论,只是让守在门口的内侍给李隆基递了一杯清茶,什么话都没说。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不好,高力士对此可是深知的,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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