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地点、任务，还有故事的起因。”

    “第一项，时间。关于时间我已经有了构思。”杨闻念环视众人，“你们觉得楚子航身上最特殊的点是什么？”

    “黄金瞳。”盘腿坐在诺诺身边的凯撒立刻说，“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是他最特殊的点。”

    同时也是凯撒最羡慕的点。

    是不是很奇怪？楚子航羡慕杨闻念漆黑如墨的眼眸，凯撒却羡慕楚子航永不熄灭的黄金瞳。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往往更在意自己没有的东西，而从不懂得珍惜已拥有的。

    愚蠢而可怜。

    杨闻念颌首，“没错。所以我觉得这场梦境最合适的时间就是那双黄金瞳刚刚被点燃的时间，也就是他血统开启的时候。”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因为什么，这双黄金瞳才会一直燃烧。”

    “楚会长……”查尔斯不确定地说，“好像从入学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苏茜点头，“没错。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芝加哥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我们是一届的新生，那时候他就开始用黑色美瞳来遮掩黄金瞳了。”

    众人都在思考，没有人注意到苏茜声音中微微的怀念与失落。

    “也就是说，在入学之前他就拥有了那双黄金瞳？”诺诺问。

    “事实正是如此。”杨闻念摆出自己的观点，“据施施耐德教授所说，楚子航是08年的暑假自己找到卡塞尔学院的，他在来到学院前就觉醒了血统，带着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寻找混血种的组织。”

    “我问过师兄，师兄告诉我他已经觉醒血统五年多了。”

    诺诺眯起眼，“也就是说，时间大概在他初中的最后一学年？九年级，初三。”

    楚子航今年大二，往前推五年，也就是三年高中的再往前一年。

    “对。”杨闻念在纸上写下【初三】，并问道，“有人有异议吗？”

    “没有。”

    “ok，时间确定为初三，2005年。那第二个关键词，地点。”

    提到这个词，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楚子航在来到卡塞尔学院前的生活他们并不熟悉，地点这一项属实是难住了他们。

    凯撒也沉默了。他曾经调查过楚子航，但是在看到他那模范三好学生的人生履历后就没了兴趣。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把他此前的经历忘干净了。

    当安静发酵到顶点的时候，有人忽然举手了，“我想我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地点。”

    路明非发现所有人一瞬间全部转来目光，身子忍不住一哆嗦，“我和楚子航是同学，我们同一个初高中……”

    “what？”惊呼声响成一片。

    扭捏地动了动身子，路明非说，“所以师兄才和我稍微熟一点，因为我们初中就认识。不过他比我大一届，而且师兄是仕兰中学的风云人物，和我不在一个世界，我们的关系……”

    诺诺抬起手打断了他，“你和楚子航的爱恨纠葛以后再说。现在想一想他初三那年都去过哪里？有没有长时间地消失过？”

    狠狠地皱着眉头，路明非在很努力地思考，但过了半天，他脑袋一坠，“从没有消失过……我记得他负责学校的早操评分，每天我都能看到他戴着臂章一个班一个班地经过，从不缺席。”

    “那还能在学校里觉醒了血统不成？”诺诺挠着下巴，满脸困惑，“他的言灵可是‘君焰’唉，高危言灵‘君焰’唉！你们学校着过火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

    “嘶……”吸入一口凉气，诺诺觉得自己到了死胡同里。

    杨闻念也没有更好的见解，“那……既然他初三每天都准时地出席早操打评分的话，地点就先定在学校吧。你们学校叫什么名字？”

    “仕兰中学，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仕兰中学……”快速地在纸上写下之后，杨闻念继续说，“第三个关键词，人物。路明非，还得靠你啊！”

    “我我我……我和师兄不是很熟啊！”路明非晃着脑袋，仿佛被抓来实验的不是楚子航而是他一样。

    查尔斯按住了他的肩膀，猛地用力强行止住了他的颤抖，“可这里只有你认识初三的楚子航，我们别说熟不熟了，那时候根本就不认识。所以加油！想一想楚子航初三时候都认识谁吧！你是我们解开楚子航秘密的关键啊，路君！”

    “喂喂喂！你这个敬语搞得我像是个日本人！”

    正在准备深度催眠的富山雅史教授抬起头来，发现并没有喊自己，于是又低下头忙去了。

    吐槽归吐槽，路明非还是双手扶在膝盖上，盘腿坐着，闭上眼睛仔细思考。

    “师兄他初三时候就和现在差不多，面瘫脸。平时很少看到他离开班级，我印象里初中唯一和他有交集的人是我们班的柳淼淼，他们元旦晚会上合奏过，柳淼淼弹钢琴，师兄吹萨克斯，为此他们排练过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父母呢？”凯撒问，“混血种的血统是遗传的，他父母也许知道些什么？”

    “师兄的父亲……我从没见过他，好像是我们当地的一个企业家，应该很忙，所以从不来学校接他或者开家长会。”路明非讲的很慢，“至于师兄的母亲，很漂亮，很年轻，站在他身边像姐姐一样，而且很爱笑，和师兄的面瘫脸一点也不一样。”

    “柳淼淼……父亲，母亲……”杨闻念在纸上快速写着，同时问，“还有吗？”

    路明非摇头，“没了……”

    杨闻念问，“他初中时候没有什么朋友吗？”

    “没有，师兄的朋友不多。”不知为什么，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路明非忽然感觉低落起来，鼻子有些酸，他低着头，像是在说自己，“真的不多……”

    原来师兄也是个孤独的人啊，只是从来不表现出来——路明非忽然意识到。

    “那两个女孩呢？”杨闻念想起来了什么，“之前楚子航不是提到过两个女孩吗，他印象深刻，但是记不起来脸。那两个人是谁你们还记得吗？”

    时间隔得有点久，杨闻念只记得这两个人的存在，忘了她们的身份和故事。而看其他人的表情，除了一脸懵逼的凯撒之外，其他人也基本都忘了那两个女孩分别是谁。

    凯撒：啥啊？发生啥事了？咋没人告诉我啊？

    正当安静之际，有人忽然开口，“一个是拉拉队的队长，他们一起看过电影，是爱尔兰音乐电影《once》。”

    “另一个是和他一起做论文的女孩，论文的方向是海洋生物，他们一起去过水族馆，还去过女孩的家，是一栋梧桐树下的旧房子。”

    诺诺捅了一下苏茜的胳膊，但是苏茜没有反应，安静流畅地把话说完，把那两个女孩的身份和故事说完，随后没了动静，仿佛楚子航以及那两个女孩，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了苏茜一眼，杨闻念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把这两个女孩写到纸上。

    他突然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到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