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延年被周楚暮这种态度气得是不轻。
他的双眼一瞪,但是好在也是压下了他的情绪,咳嗽了几声说道。
“本官姓童名延年,是东厂的,厂公。”
说到“厂公”时,童延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的把这样的情绪给抹去了。
周楚暮却是察觉到了童延年的心思。
他是冷哼一声。
“哦?东厂的厂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童延年的人?本相怎么不知道?”
周楚暮说着,是把目光看向了童延年。
童延年刚想说什么,周楚暮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慢慢悠悠地说道。
“还是说,这可是童厂公自封的?”
“又或者是,童厂公是埋怨本相这几日不理朝政,变相地责骂本相了?”
童延年连刚才的风度都没有了,是连忙摇摇头,摆动着双手。
“这这这,本官可是万万没有这份心思啊!”
说着,他是想到了什么,又是连忙从腰佩中抽出来一张玉牌。
周楚暮眯起眼睛仔细看。
上面写着“东”的繁体字,看样子,确实是厂公的牌子,否则也不会如此的华丽。
“呵,既然童厂公都已经认识本相了,为何还不让本相进去,是有什么顾虑吗?”
说到这,童延年立马摆出来一副厂公的样子,是冷哼一声,不由分说挡在了周楚暮的面前。
“陛下有令,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东厂。”
“东厂是朝廷的机关要职,若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去,岂不是将东厂置于不顾。”
周楚暮一听这话,是冷笑出声,对着童延年步步紧逼。
“那么说,本相作为陛下的亚父,都没有了进去的权利,对吗?”
童延年一听这话,是哽咽了一瞬。
他是没想到这种情况。
其实,更主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周楚暮会把他的手伸到东厂这里。
他的背后可是姜居的叮嘱。
犹记得姜居在他的面前,是差点要耳提面命了。
姜居的眼睛里怀有着期盼。
“东厂里面有朕重要的人,因此,你一定要让东厂是严丝合缝,不能有任何苍蝇,叮东厂这颗蛋!”
那么,周楚暮算不算是一只苍蝇?
童延年这么想的时候,是往周楚暮那边看去。
周楚暮的目光对上了童延年的目光,是让他立马移开了目光,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然而,周楚暮还在等他一个交代,他唯有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
“相爷,您也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确实有陛下的命令,是皇命难违啊不是。”
童延年为了能让周楚暮这尊煞神快点离开,是连称呼都变了,整个人都变得恭敬了许多。
可是周楚暮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是铁了心要进去,并且不信他进不去。
童延年仿佛也看出来周楚暮的决心。
他也是收敛了之前所有的态度,站在周楚暮的面前紧皱眉头。
“相爷,如果您今天必须要踏进这个门,那么,就请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说着,童延年是张开了手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而他身后的东厂那些人,已经纷纷地站立起来,摆出来一副要进攻的模样。
周楚暮是眯起眼睛,仔细地观瞧这帮人,是否有能够突破的落脚点。
他又是哪里有那些以一当百的功夫。
童延年看出来,周楚暮此行是没有任何的护卫,他更是胆大妄为,哈哈大笑一声,让那些人蓄势待发。
“呵呵,相爷,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周楚暮也已经打算好了,要决一死战的姿态。
然而,身后传来的声音,是制止住了他们这一番的动作。
“童厂公这是要做什么事情啊?”
一听这话,童延年是半分都不敢动。
周楚暮清楚地看见,童延年刚刚在他面前散发出来的戾气,是在一瞬间已经消失殆尽。
像是凭空被人用手将他的灵魂拉扯出来一样。
而童延年身后的那些人,都是改变了站立的方向,齐刷刷地回头。
他们喊出的声音,是比刚才在童延年身后喊出来的声音是更加响亮,更加忠诚的声音。
“恭迎盛督主回厂!”
“盛督主千福!”
盛督主?
不是一个东厂里,只能有厂公一个主管的人吗?
这督主又是从哪里来的。
周楚暮是把探究的目光看向童延年。
哪里想到,童延年已经完全顾及不上周楚暮是怎么想的。
他是抓紧地走了几步,连忙迎接了上去,做出一副臣服的模样,是双手拱起,姿势多么标准。
“听闻盛督主一直在外云游,是怎么想回来的?”
周楚暮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那个“盛督主”的容颜。
但是他凭借听到的声音,已经能够判断,这个盛督主定然是久居高位之人。
否则,这宛若浑然天成的气势,是任何人模仿不来的。
“童厂公,本督主只是说了一嘴,外面的世界精彩,也曾想去看一看。”
“本督主可从未说过,这东厂是不管了的。”
“到底是本督主一手创办起来的,怎么弃之如履呢,你说是不是呢,童厂公?”
周楚暮听了这话,才是明白,好嘛,难怪童延年会这么害怕。
自然是因为,这个童延年只是小小的二把手罢了。
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这个盛什么什么的。
想到这里,周楚暮忍不住想要踮脚看一看。
这口口声声说是他创办了东厂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他还没有将他的想法行动出来,面前的几行人已经自动地让出来一条道路。
周楚暮才得以看见,这所谓的盛督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
相比于童延年,盛督主是年轻许多,也没有那些宦官们为了外表的突出,而特意留出来的胡须,看起来是那样的老成。
也许是经常在外的历练,让盛督主的身形健硕,再加上他那并不鲜艳的外袍,是更衬得他气质的神秘。
他的眼睛如同一只锐利的鹰,投射过来的目光是叫人不自觉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