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tiao)的话还未落音,银龙铁枪扎透了最后一个骑兵的胸口。
刘国璋的力度掌握得非常好,枪尖只穿透出来三寸,要了骑兵的命,又不会伤到前面的马脖子和马头。
骑兵惨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拉紧了缰绳,身子一翻,落在了地上。
坐骑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在空中踢了几下,噗通一声落在地上,猛地踩踏了几下。
前面的骑兵听到动静,转头一看,连忙发出信号,同时拉住了缰绳,停住了马。
一个身影闪电般地出现,身如轻燕,嗖地一声窜上马鞍上,左手拉住缰绳,双腿踩住马镫,轻轻踢了两下,微痛让坐骑有了反应,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刘国璋轻巧地让坐骑转了个头,右手一伸,握住了枪尾,一转一挑一抖,骑兵的尸体从枪尖上甩了出去。
接着左手一抖缰绳,狠狠地踢了几下马镫,适度的疼痛让坐骑启动。
前面的骑兵才刚刚转头过来,就看到刘国璋抢上了马,调转马头、拔枪、策马启动,行如流水一般,瞬间就跑远了。
九个骑兵不由大怒,纷纷策动坐骑,追了上去。
刘国璋伏着上半身,以马镫控制着马的方向和速度,把铁枪挂在马鞍上,不慌不忙地取下背上的强弓。
刚才抢马关键在于一个快,所以弃弓箭用标枪。
握弓在手,刘国璋不慌不忙地骑了一会马,摸清楚了这匹马的脾性。右手不停地抚慰着马脖子,嘴巴在马耳旁边轻语着。
此时后面的骑兵拉弓搭箭,箭矢纷纷飞来,都没有射中。
看到刚才抢马的那一幕,迎真宫道藏阁里的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来。
看到刘国璋在前面跑,身后的箭矢乱飞,李师师忍不住说道:“刘二郎怎么不射箭反击呢?
慕容十三看了她一眼,“姐姐,刘二郎在前面,追兵在后面。后面的骑兵对着前方张弓射箭,非常便利。刘二郎在前面要想射后面,必须返身射箭,很难的。”
“有多难?”
“是学会阳关三叠的十倍,嗯,可能还要难。”
“你也不会?”
“我只会侧身射箭,返身射箭还不会。”
“你真得不会。”
“我擅长的是剑术,骑射只是旁支末节。”
正说着,只见刘国璋伏着的身子向左侧一探,上半身悬空了三分之二。折腰返身,张弓搭箭,弓弦拉到一半。
嗖地一箭,追在最前面的骑兵胸口中了一箭,翻身落马。
嗖嗖,又是两箭,都射中了目标,吓得后面的追兵放慢速度,拉开了距离。
“嗯,我怎么看刘二郎这返身射箭行如流水,一气呵成,很容易一样。”李师师不解地问道。
“这一手返身射箭,必须先有天赋,再加上十年的苦练,才可能达到。”慕容十三笃定地说道。
“这个刘二郎在哪里学会的?还真是让人好奇。”李师师喃喃地说道,看到玉津园里的情况一变,又问道:“啊呀,这是在干什么?”
“追兵畏惧刘二郎的箭术,不敢逼近,只是远远地缀着。他们已经发出信号,校演台那边也有了反应,正调集人手四下围过来。追兵只需要缀着不让刘二郎跑掉,把他逼到包围圈去就好。”
慕容十三答道。
“啊!”李师师惊叫了一声,隔壁也惊叫了一声。
“那怎么办?”
“只有把后面的追兵逼退了,刘二郎才好从容腾挪转移。可是剩下的六个骑兵,都是西军出来的,很有经验,现在保持的这段距离,不怕角弓,又能咬住刘二郎。”
“啊呀!那可怎么办啊,真是急死个人。”
玉津园形势又突变。
刘国璋猛地站起身来,身子向左倒,整个身子的三分之二悬在空中,全靠左脚踩着马镫,右脚勾住马鞍才堪堪挂住。
远远看去,刘国璋大半截身子被甩在外面,随着坐骑的疾驰上下起伏,随时都会被甩出去,十分地危险。
隔壁啊得惊叫一声,随即捂住了嘴巴。
李师师吓得脸色惨白,抓住慕容十三的胳膊,惊问道:“刘二郎这是干什么?想展现自己的骑术,吓住敌人吗?”
慕容十三脸色凝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刘国璋悬在空中,侧腰返身,双臂完全张开,手里的强弓拉满成圆月,嗖地一声,箭如飞电,后面的骑兵应声倒下一个。
嗖嗖嗖,连射三箭,又连中三人,刘国璋这才收弓坐回到马鞍上。剩下的两个骑兵连忙勒住了坐骑,不敢再追了。
精彩!
李师师忍不住举起双手,又蹦又跳,欢呼不已,发髻上的钗簪摇步,晃得叮叮当当响。
“我知道了。”慕容十三大叫道。
“你知道什么了?”李师师惊喜转头问道。
“刘二郎拿着的应该是步军弓,可能是一石半。力道强劲,远胜骑兵用的角弓。但是弓臂也比角弓长不少,坐在马鞍上,很难把弓拉满。
所以刘二郎就把大半身子悬出去,这样他就可以不受限制,拉满强弓,完全发挥一石半步军弓的威力。”
“哇!太不思议了!”李师师看着远处刘国璋疾驰而走的身影,欣喜地拍着手。
蔡鞗也不敢相信,伏在护栏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国璋。
“此獠在何处学得这般精绝的骑射?”
斜里冲出一队骑兵,也有十骑,对着刘国璋直冲过去。
“堵住他!快堵住他!大队人马正围过来,快堵住他!”蔡鞗挥舞着宽袖,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刘国璋早就注意到这队骑兵,伏下身体,做好了准备。
“嗖嗖”一连四支连珠箭,刚射出去时几乎是首尾相衔,飞到中间散成一道扇面,分别扎进了四个骑兵的胸口里。
刘国璋收好弓,握住了铁枪,从四个落马的骑兵中间直冲进去,长枪晃动如闪电,锐利的枪尖划破了第五个骑兵的喉咙,向右一荡,枪箍打在第六个骑兵的头上。
借着反弹力,铁枪向左荡去,猛地扎进第七个骑兵的脸里。
刘国璋右手一抖,枪尖一挑,从那人的脸里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切在第八个骑兵的脖子上,锋利的枪刃割断了他的大半个脖子。
第九个和第十个骑兵吓得魂飞魄散。
在刘国璋连珠箭射翻前四个骑兵时,这两位已经下意识拉紧了缰绳,坐骑速度迅速变慢。
看到刘国璋一杆长枪如风如电一般,收割了前面另外六位同伴的性命,这两位猛地拉住了缰绳。坐骑被勒得生痛,四蹄乱踢,身子乱晃。
刘国璋对着两人继续直冲过去,只是握着的长枪由直向变成了横向,双手一用力,对着两个骑兵横砸了过去。
铁枪重重地砸在两人的胸口上,砸得他们七荤八素,正在拔刀拿枪的动作立即慢了下来。
三人三马交错而过时,刘国璋左手伸出,接住在空中弹回来的枪尾,右手拔刀,干脆利落地一挥,右边第九个骑兵,首级冲天飞起。
顺着挥动的刀势,刘国璋闪电般收刀入鞘,空出来的右手握着枪身,侧腰返身,一记回马枪,枪尖穿透左边第十个骑兵的胸口。
围观的众人,校演台上的蔡鞗、王慕文,迎真宫道藏阁上的李师师、慕容十三和隔壁,碧水楼、南青城坐着的贵人,围墙上坐着的百姓,目瞪口呆,一时间都看傻在那里。
整个玉津园寂静无声,只有刘国璋的坐骑,前脚腾空,仰首长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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