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讲究一个人证物证聚在,你这物证有了,涉事人应该也有吧?
应天府尹为难的看着贾赦。
如果荣国府老太太能来,那这事就好办。
不来,这事怕就要麻烦了。
贾赦扫了一眼说话的应天府尹。
“我家老太太前段时间中风,你觉得她能来吗?”
“她来了能保证说清楚话吗?”
应天府尹被贾赦怼。
“是不该来!”
应天府尹胆小的畏惧了,没一会被应天府尹派去甄家的小吏回来了。
回来的小吏带着一脸的伤开始哭。
“大人,甄家不让我们进门,还把我们打了一顿!”
“他们怎么说?”
应天府尹的眼睛落在小吏的脸上,此时小吏满脸淤青,艰难回话。
“甄家说我们是骗子!”
“你们没亮腰牌吗?”
应天府尹开始满脸恨铁不成钢,小吏扫了一眼说话的应天府尹。
“怎么没晾,是那甄家不认。”
“硬说是假的!”
他们办案的那个不显摆的腰牌就差别头上,就是人家不肯认。
或者说面子不够,人家才不来。
应天府尹脸黑了下来,甄家竟然这般嚣张?
不光不给应天府面子不说,还把人给打了,这是在打他的脸呀。
百姓们开始唱衰,应天府尹的脸真的快没了。
贾赦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他预料的一样,如今甄家就靠一个护国夫人撑着。
他们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家的老祖宗身上出现污点?
甄家不管是将小吏打出来也好,不认也罢,皆都是维护的手段。
只是有证据在,他们护的了吗?
贾赦的目光落在应天府尹身上,应天府只是他的第一步。
事都是一步步闹大的。
荣国府内,贾母被贾敬命人捆着,贾政守在一边。
贾母的眼中全是对自己的不甘,她不敢想,事情一旦抖露到大众面前,旁人会怎么看她。
只怕仅吐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老大你这是要逼死我呀!”
贾母呜咽着哭着。
韩氏从外面进来,直直的将目光落在口口声声逼死她的贾母身上。
事情闹大了,现在满神京都知道了贾母和甄家放印子钱,包揽诉讼的事。
而随着韩氏的进入,贾家的族老们也都来了。
来了的族老皆都义愤填膺的看着贾母。
“老嫂子你胡涂啊!”
“你怎么能做这样吃人血馒头的事?”
听着贾家族老们的话,贾母的眼睛瞬间变的凶狠起来。
“谁吃人血馒头?”
听见贾母的话,立刻就有祖老跳出来打脸。
“外面都传开了,老嫂子你还不肯承认?”
“你家老大都带着证据去应天府告甄家了!”
贾赦真的去了,贾母震惊,她是真的不能活了。
贾母双眼一闭就要晕过去,然被贾敬掐着人中,又给掐了回来。
贾母睁开眼,全是贾家族老们或无奈或处置后快的表情。
“族长,你打算怎么处理?”
“咱家可不能有这样的毒妇了!”
“贾史氏从前犯下诸多错处,皆都被宽大处理,今日这事若是再被宽大,那贾家的族规是什么?”
“贾家的族规就这么没了吗?”
听着贾家族老们的话,贾敬的目光落在贾母的身上。
“婶子你可都听见了,族老们皆都要求我按族规处理你。”
“族规向来严苛,似你这般触犯律法的女子,族里向来都是直接休弃!”
“如今二叔早已归天,便就只能我代替二叔写这份休书!”
“请史家人吧!”
贾敬对着下人吩咐。
休书也不是简单写了就丢的,需得请女方娘家人过来。
写完之后,宣布罪名,再将其从族谱上划去名字,如此才算是真的完成。
然史家不可能容许自家有个被休弃的姑娘,听说了这件事的史家老太太,不顾自己身体的安危。
直接坐着马车去了皇宫。
皇宫内,不光是皇帝,就连太上皇也出来了。
史家老太太直接跪在了皇帝与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与皇帝皆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史老夫人快起!”
皇帝亲自下来搀扶一身素衣,白发苍苍的史家老太太。
史家老太太跪地不起。
其虚弱的身体,致使其发皱的皮肤没有丝毫光泽。
为了这个女儿,史家老太太堪称辛苦了一辈子,现在为了她,竟然还要将死后的身后名丢尽。
史家老太太无助的哭了起来。
“臣妇养出这样的女儿,没脸起来!”
“求陛下治罪臣妇!”
史家老太太的脑袋对着皇帝磕下,跟着一起来的史鼎眼眶泛红,后也跟着跪下,将头磕了下去。
这真是屈辱。
史家几代清白,就要毁在他那姑姑身上。
“您这是作甚,快起来吧!”
“贾史氏所犯之错与您无关,满神京谁听了您的名声,不赞一句好?”
皇帝用力搀扶,史家老太太哭的厉害。
“若真是如此便就好了。”
“求圣上陛下救救史家,史家的姑娘们不能死!”
被扶起的史家老太太紧握着皇帝的手,一双眼早已被泪水填满。
本史家老太太就已经到了归天的年纪,然因贾母,却又要遭这么一遭罪。
此时的她已无活下去的信念,看出史家老太太不好的皇帝与太上皇赶紧命人搬凳子。
史鼎更是震惊的看着,不停的喊着史家老太太。
以至于最后史鼎直接跪在了史家老太太跟前。
“快请太医!”
皇帝与太上皇震惊,命人去将太医请来。
请来的太医手搭在史家老太太的手腕上,后不停的摇头,直接对着皇帝与太上皇跪了下来。
“陛下,史家老太太已经到归西之日了。”
“她能来着大殿,全是靠着一口气。”
史鼎眼中的泪流了下来,短短一年,史家竟要经历两场丧事。
“祖母!”
史鼎开始痛哭。
皇帝与太上皇亦是闭上了眼睛。
“可有办法让史老太太短暂回神?”
皇帝与太上皇朝太医询问。
史老太太身为重臣遗孀,他们总得让她把遗言说完,不能让她就这么抱憾而死。
太医点头,皇帝让人将史家老太太挪到了后殿。
紧随而来的是皇后与太后。
史家老太太在皇宫里不行了,这是大事。
听说了的皇后与太后坐不住,走了过来。
与史家老太太关系算是不错的太后,看见史家老太太苍白的脸,忍不住流下了泪。
史家老太爷曾给皇帝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当老师期间,史家老太爷对皇帝照顾不错。
因着这份关系,太后在被甄太妃打压的喘不上来气时,史家老太太曾帮着说过一份话。
正是因为这段情谊,史鼎才能在后面成为侯爵。
太医开始给史家老太太使针,使完针的史家老太太,有了回光返照之相。
睁开眼的史家老太太眼中的泪流了下来。
史鼎跪在了史家老太太的床前。
“祖母!”
七尺高的汉子,史鼎又再次流泪。
史家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史鼎的脸。
“别怨恩侯,恩侯也是被逼的,你姑姑犯下的错,足以影响整个贾家。”
“他不这样做,等事一发生,荣国府便就没了。”
史家老太太宽慰史鼎,更是在为史家以后铺路。
未来贾赦必然会位极人臣,史家是他的外家,跟着他是不会错的。
史鼎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没怨恨贾赦。
贾赦今天做的事,换做是他也会做。
史鼎点头,史家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了近前的皇帝的身上,皇帝往前走了走。
“陛下!”
看着皇帝,史家老太太的眼中全是祈求。
“陛下,老婆子可能斗胆求您一件事?”
史家老太太颤抖的伸手拉住了皇帝的衣袖,望着即将去世的史家老太太。
曾受过他恩惠的皇帝,不忍拒绝的点头。
“求陛下放过我那糊涂的女儿。”
“她是个糊涂的,幼时被宠坏,长大后嫁人,我和她爹一味的保她,纵容她,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子不教,父之过,她能造下现在之孽,全是我和她爹纵的。”
“我替她擦了一辈子屁股,临了临了还是要为她”
“陛下可能理解我这片为母之心?”
看似绝情的史家老太太,实则最是重感情。
贾母一再的犯错,史家老太太一再的保她。
若非有她,贾母都不需贾赦动手,早在贾代善去前,便就已经被收拾了。
皇帝不忍去看的闭上了眼,后又再次点头。
“朕可以免去她的罪责,只是她要吃斋念佛一辈子,这您可满意?”
皇帝答应史家老太太,史家老太太终于可以笑了出来。
笑出来后的史家老太太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史鼎,史鼎赶紧上前,史家老太太拉着史鼎开始嘱咐。
“你二哥现在已在金陵,我死后,你不用再跟着回去,好好待在神京,为陛下和圣上办事。”
“另外.”
说到这的史家老太太开始大限将至,史家老太太的眼角再次流出泪。
“照顾好明慧,那是你大哥唯一的孩子。”
史鼎点头,朝着史家老太太保证。
“祖母放心,明慧我与二哥会照顾好的。”
“老身一辈子无憾了!”
说完的史家老太太彻底闭眼,史鼎大哭于史家老太太的跟前。
站着的一众皇家人亦都闭上了眼。
很快史家老太太寿终正寝在皇宫内的事传开,在应天府的贾赦,被皇宫派来的太监叫去。
待听到史家老太太去世的消息,贾赦的眼中全是震惊的同时带上了悲伤。
这怎么就去了。
前一阵不是说还好好的。
贾赦不再管贾母与甄家的案子,开始往皇宫赶。
荣国府也接到了皇帝的圣旨,皇帝赦令免去贾母的罪责。
贾母不用蹲大牢了,但却要一生吃斋念佛,不得再参与任何外界庶务。
与此同时荣国府内的人也都知道了史家老太太去世一事。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贾母的人眼神变了。
若不是贾母做下种种罪孽,史家老太太也不会为了她死的那么早。
贾家族老们摇头叹息。
贾母亦是震惊,她那向来冷血的娘,竟然为了她死了?
贾母的眼睛开始抑制不住的流泪。
贾敬只淡淡看了一眼贾母,后无奈的开始摇头。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大呢?”
贾母抓住了贾敬。
贾敬扫了一眼狼狈的贾母。
“应该是去皇宫了。”
“史老太太在皇宫内去世,赦弟身为其外孙,自是应该过去。”
“至于婶子你”
贾敬掏出了皇帝的圣旨。
“陛下说免去你的罪责,让你每日吃斋念佛。”
“以后您就别再出荣庆堂的门了。”
“至于外面的一切庶务,你也别再插手。”
贾敬将这张圣旨给了贾母,贾母拿着圣旨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她这就彻底废了。
鸳鸯看着贾母的模样抹了一把泪。
“老太太,我扶您回去吧!”
贾母一把将过来的鸳鸯推开,鸳鸯摔在了地上。
贾母还在发怔,此刻的她只觉得一切都这么的魔幻。
不过几月的功夫,她怎么就落到了现在的模样?
贾母开始哭。
贾政在一边低着头看着。
“母亲,逝者已逝,外祖母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因为伤心坏了身子。”
贾政张口安慰贾母。
他以为贾母哭是因为史家老太太的去世,然实则贾母是在哭她自己。
史家老太太的去世虽然将她的罪责全部免了,但也断了她的一切。
贾母将手里的圣旨砸在了贾政的头上。
“都是你不争气,若是你争气,我又何必丢去诰命,一败再败!”
贾母还没觉得是自己的错,只怨恨贾政害她丢了诰命。
贾政无视贾母的话,注意力一直在被贾母扔的圣旨上。
“母亲怎么可以丢圣旨,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捡起圣旨的贾政开始对着贾母教育,本就火气大的贾母,再也无法忍耐。
极大的怒气下,贾母的行动竟然利索了几分。
贾政的脑袋开瓢了,鲜红的血液自贾政的脑袋流下。
“砰!”
被开瓢的贾政倒在了地上,鸳鸯发出一声尖叫。
外面的下人涌了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贾政,荣国府的下人们乱了起来。
一时间请大夫的请大夫,抬人的抬人。
贾母再次被震惊,他怎么不躲?
就这么硬生生让她给打了。
贾母开始哭。
“我不是故意要打老二的,老二他为什么不躲?”
贾母开始自责,鸳鸯的眼中满是无奈。
你老打的时候,可看不出丝毫不是故意。
“老太太,我送您回院子吧,二老爷应该没事!”
鸳鸯再次提出送贾母回院子。
这次的贾母不再反对。
鸳鸯推着贾母回院子,贾母这次是真的开始害怕了。
一回去的她真的开始由心的念佛,万一贾政真的倒在她身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