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大哥……您先请……”
排队在最前面的那位学生，此刻看着干瘦男生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活爹！
就差给这哥们儿跪下了。
内心深处。
更是无比懊恼，自己刚刚面对对方时，那堪称大不敬的态度。
陈医生的直播都做了好几天了！
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校友，都是些什么德行吗？！
有人想要插队！
那就一定是重病！
不让人家插队，难道是要等对方吐自己一脸血，然后倒在自己身上吗？
到时候。
他可能大学还没有毕业，就要摊上人命官司了！
只是脑补着这些情节。
排在门口的这位学生，就已经吓到腿软。
然后！
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位站在自己面前，说要插队的校友。
“您先请……”
干瘦男子有些得意地扬了扬头，正准备再装上两句的时候。
突然。
感受到身后，好像凉飕飕的。
一回头。
便看到陈牧在用一种，谈不上多友善的目光看着他。
—
「陈医生！同学，你是不是有病！」
「他就是有病啊，没病的人，会吐这么多血嘛？」
「有病就抓紧时间看病啊！他这么骄傲是什么鬼？」
「还有人记得，这期职业为什么是校医吗？」
「因为……校医清闲？」
「校医清闲不清闲我不知道，但大学校医肯定是不清闲，尤其是海城大学的校医，堪比医院急诊了！」
「陈医生：我们学校招人，有医学生报名吗？」
「……」
—
对上陈牧这样目光的瞬间。
男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皮，都绷紧了。
完蛋了！
装大发了！
“你挺会吐血的啊，这么厉害，要不要我去给你申请一下，吉尼斯世界纪录？”陈牧冷哼一声，面色不善的看向男生。
男生有些仓惶的摇头：“不用的，谢谢陈医生……”
“不用的……”
看着这个刚刚还有些嚣张的家伙，在自己面前认了怂。
陈牧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起来。
相反的。
更复杂了。
又是一声叹息后，陈牧扭头往校医室里走，“伱更严重一些，你跟我进来吧。”
进了校医室。
陈牧的脚步顿了一下，“把地上的垃圾收拾一下，再进来。”
“好的，陈医生！”
被陈牧一个眼神震慑后。
男生的态度乖巧到，陈牧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他捏着一大团带着血的纸巾进了校医室。
又当着一大群白大褂的面，把纸巾扔在了纸篓里。
一些已经给沈听诊完脉的白大褂，在看到男生那一团团带着血迹的纸巾时，眸子里都是难掩兴奋。
跃跃欲试……
“身份证，或者医保卡，带了吗？”
男生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陈牧。
陈牧在机器上刷了一下，男生的名字便从机器上蹦了出来。
「贾宴。」
陈牧在贾宴的个人页面，新建了一页病历。
“最近一段时间，或者说最近几个月，是不是经常咳嗽？”
“到了晚上，会咳嗽到睡不着觉？”
贾宴震惊的看着陈牧，“陈医生，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没有给我把脉啊！”
陈牧无奈：“就你这个面相，只要是稍微有点经验的中医，都能看得出来，你是什么病……”
陈牧这边的动静。
惹来了一大群白大褂。
就连海城医科大的白大褂们，都忍不住围着贾宴转圈。
一边转圈，一边询问自己身边，海城中医药大学过来的白大褂。
“陈医生说的，是前面说过的中医相面吗？”
“哥们儿，你能通过他的面相看出来，他是什么病吗？”
海城医科大的白大褂，原本只是随便的询问一下。
想着如果身边的人回答不上来。
他们相互打趣一下，他们这群实习生和陈医生之间的差距。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身边。
海城中医药大学的白大褂，居然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啊，这不就是肺结核吗？”
海城医科大的白大褂：“？？？”
—
「白大褂：我就是随便问问，哥们儿你真会啊！」
「虽然我不懂中医，但我也看出来他是肺结核了。」
「长期咳嗽，夜咳严重，还有咳血的现象，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肺结核了。」
「虽然但是……长期咳嗽，夜咳严重，这都是陈医生看出来的吧？」
「有了正确答案以后，我发现我也能通过面相，看出他是痨病鬼了！」
「痨病鬼？」
「是啊！所谓的肺结核，就是以前老话说的肺痨！」
「嘶！这么一看，他这个面相，倒是真的挺像肺痨的！」
「陈医生一公布正确答案，整个弹幕都会中医相面了是吧？看把你们能的！」
「……」
—
陈牧倒是没有被身边的声音影响到。
随着贾宴承认了夜咳的情况。
陈牧继续道：“咳嗽的情况有多久了？”
没等贾宴开口。
陈牧便先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半年以上，甚至是一年以上？”
贾宴点头：“一年多了！”
陈牧：“咳血，是近几天出现的情况？”
随着贾宴继续点头。
陈牧开始头疼：“同学，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做肺部ct，等ct结果出来，确诊肺结核以后。”
“我会给你开一张校医院转诊单，让校救护车，把你送到传染病院去。”
贾宴点了点头，“好的……”
头刚刚点了一半。
贾宴猛然抬头：“传染病院？陈医生，我这个肺结核，算是传染病吗？”
陈牧磨牙：“你以为呢！”
“你们寝室平时，会用相同的餐具吗？”
贾宴开始心虚：“男生嘛，粗糙一点……”
“有的时候自己的外卖还没有到，室友的外卖到了，拿着人家的筷子吃两口也是很正常的吧。”
陈牧扶额：“正常……”
“就看你几个室友的体质如何了，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到了传染病院，你们还可以继续做室友。”
—
「该说不说，肺结核的传染率，还是挺高的。」
「我们学校早年就出过这么一个人才，学校怕出事，整栋公寓楼的学生，都被送去做ct了！」
「学校：活爹们！学校经费本来就不充足，你们能不能轻点作死……」
「我要是和他一个寝室楼的，我大概率已经有打人的冲动了！」
「想到他刚刚在校医室门口那么装，我就想笑，过了几天，他可能是全校的孙子了！」
「可能传染别人，还这么嚣张！学校里的狗路过，可能都要吐他唾沫！」
「……」
—
“有，这么严重吗……”
听着陈牧的说法。
贾宴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后知后觉的开始变怂。
陈牧却懒得和这个家伙，继续交流下去。
不是很耐烦的摆了摆手。
指了指前面的那群白大褂，“随便找一个你看的顺眼的，带你去做肺部ct。”
贾宴才刚刚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便看到。
他面前的这一群白大褂，动作齐刷刷的，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口罩，戴上！
贾宴：“……”
他有这么吓人吗？
好吧！
他的肺结核是传染病，可能真的有这么吓人……
—
看到贾宴被一位白大褂带走去做基础检查。
陈牧在自己的电话本里，找出了陆书记的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
陆书记有些暴躁的声音，便从手机的话筒里响起。
“陈医生！你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没有什么好事！”
“千万别告诉我！学校又出事了！”
“算了，我现在还是去医院吧！”
“我看看校长旁边的icu还空着不，我去和他做个邻居！”
面对一屋子看热闹的目光，陈牧也很是无奈。
轻叹一声：“书记，要不，您帮我把事办完，我亲自送你去icu？”
他的话音刚落。
手机那边的陆书记便炸了毛，“呸呸呸！你赶紧给我说呸呸呸！”
“太不吉利了，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的很，怎么可能需要去icu！”
陈牧像是哄孩子一样，“呸呸呸！”
听到陆书记在那边冷哼了一声。
陈牧的神色，也跟着郑重了许多，“陆书记，校医院刚刚接诊了一位疑似肺结核的患者。”
陆书记听到肺结核这几个字，语气也凝重了许多，“你这个疑似，距离确诊，差多远？”
陈牧：“等到肺部ct出来，就可以确诊了。”
“嘶！”陆书记那边，传来抽干空气的声音。
片刻后。
陆书记的声音，再次在手机那边响起：“我记得早些年，临校出现过一次，当初他们是把整栋楼的学生清空，全部送到医院去做检查。”
“再把学生送走做检查的期间，学校也请了专业团队，对整栋楼进行了消毒。”
话说到这里。
陆书记认真的问道：“陈医生，从专业医生的角度，我们学校也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陈牧点了点头：“有必要！我的建议是，患者的室友和同班同学，还有一些平日会有密切接触的同学，全部都送到传染病院去做详细检查。”
“寝室楼里的其他同学，和社区医院接洽一下，让他们组织人手，抓紧时间给这些同学做个全面的检查。”
陈牧每说一句话。
陆书记都会在那边“嗯”一声，表示对陈牧的认可。
陈牧揉着自己的额角，“最棘手的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学校里有没有其他的同学，已经感染了肺结核。”
“一旦有，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还会传染多少人。”
“陆书记，为了万全之策，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听到陈牧这熟悉的开场。
手机那边的陆书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没好气道：“还什么小小的建议？你直接说你有个烧钱的建议就好了！”
陈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
陆书记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先说说你的建议吧，我会考虑一下……”
陈牧：“从今日开始，为期三天，校医院将会无条件，面向全校学生开放肺部ct检查。”
“是否来做检查，全凭自愿。”
陆书记：“批准了，学校的老师那边，我去沟通，你把校医院的人手组织好，后续的耗材我会找人送到校医院去。”
“还有资金，我来想办法。”
陈牧：“谢谢书记。”
陆书记：“别谢了。你只要以后不给我打电话，我都谢谢你！”
—
「陆书记：烦死了，你只要打电话就没好事！」
「不是！海城大学这么大的手笔吗，给全校学生做肺部ct？」
「别震惊大手笔了，知道我们海大的老师，是怎么在群里劝说脆皮大学生，去校医院做ct的吗？」
「我们辅导员说，肺部ct在医院做一次，要三四百块！」
「说检查身体，脆皮大学生理都不理。」
「说占便宜，我可是马上就要去排队了！」
「牛逼！海大的老师，是真的把脆皮大学生们拿捏的死死的……」
「……」
—
看到屋子里还有很多的白大褂，都在看着自己。
陈牧开口道：“所有海城医科大来的医学生，都去ct室那边帮忙。”
一位白大褂小幅度的举手，“陈医生，ct室那边，装不下这么多人吧。”
陈牧无语：“你就不会搬个桌子，坐在门口给学生讲解他的肺部ct吗？”
“全校的肺部ct做下来，起码要几万张。”
“你觉得看了这么多张肺部ct，你可以学到东西吗？”
听着陈牧的话。
刚刚举手的白大褂，就差立正敬礼了，“陈医生，我懂了，我现在就去行动！”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海城医科大来的白大褂们，全部消失在校医室内。
只留下一群学中医的白大褂，羡慕的看着人家欢快离开的模样。
扭头眼巴巴的看向陈牧：“陈医生，我觉得我们去看肺部ct，也可以学到新东西的。”
陈牧理都不理。
指了指坐在那里，已经彻底老实下来的沈听，“已经把过脉的，每个人都去找一张纸和笔，把你们对她的诊断，写下来。”
片刻后。
一群白大褂把自己的“作业”，交到了陈牧的手里。
陈牧一张张地看下来。
“所有人交上来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的，认为沈听的脉象中，肝脏出现了问题。”
“那么在你们看来，沈听肝脏受损的问题，要如何解决？”
一位白大褂积极的举手：“陈医生，我认为可以给她开中药调节！”
闻言。
陈牧差点没绷住，“回答的太棒了！那你来猜猜看，她是怎么出现肝脏受损的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