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深情,便是知道我是厉鬼也不曾怕过我。”
“他信守承诺,即便是被恐吓也不曾学习那些蠢货寻些替身敷衍我。”
“他高大伟岸,与从前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男子更是不同。”
岁繁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丝诡异的血红来:“繁娘生死两世,再不曾见过如此优秀的男子了,还请义父成全!”
宋含章:“……”
在这女鬼夸他前,他还真不知自己有这么多与本人毫不相关的优点。
老鬼在岁繁欲要再夸下去的时候,像是扔脏东西一般扔掉了岁繁的下巴。
他嫌恶道:“人死了,蠢心还在跳!”
这种东西,活该死在男人手中!
“求父亲成全!”岁繁哭得更为悲戚,还拉住宋含章:“夫君,你快求义父!”
“你快说,你我二人定会做一对神仙眷侣,全心全意为义父做事,给义父养老送终。”
宋含章:“……”
在岁繁的拉扯下,他不得不俯身下拜:“在下对繁娘一片真心,此生无有不从,还请老丈成全。”
至于人给一个鬼养老?
他得承认,这位繁娘诅咒人是有一手的。
这世上,有什么比祝福一位法力深厚的老鬼长命百岁还恶毒的诅咒呢?
老鬼沉默的看着面前这唱念做打的两个人,骤然眯起了眼睛。
他鹰爪似的手骤然抓住宋含章的手腕,将冰凉的阴气送入了他的奇经八脉中,一遍遍的试探。
半晌后,他才将宋含章的手扔开:“我同意了,这小子可以留在义庄中。”
他已试探数十遍,这小子身上没有半点法力,绝对不是天师。
既然如此,留一个普通人在这里也什么不可以的。
活不久还能制约手下一员大将,这世上还有比这小白脸更好用的工具人吗?
将一道阴气打入宋含章体内,老鬼阴冷道:“条件是,你每月得再给我找回三个新郎回来,不然你这小情郎便会被阴气灼心而死!”
岁繁脸色一变:“父亲!”
她从前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拐回来一个人,如今一个月拐三个,怎么可能!
老鬼不语,手掌骤然收起。
下一刻,宋含章闷哼一声,狼狈的倒在了地上,面色逐渐发青,眼看着就没气了。
“我愿意,我愿意!父亲快住手!”忙爬到宋含章身边,将他抱进怀中,一脸哀求的看向老鬼。
被折磨的欲仙欲死的宋含章:“……”
女色鬼,把手从我腰上移开!
老鬼眼见着宋含章呼吸越发微弱,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桎梏他的手。
“记住,再敢反抗我,你以后就是这个下场!”
说罢,他不再理会这对生死鸳鸯,一招手捏断了所有丫鬟小厮的脖子后,将他们带回自己的住处慢慢享用。
有这样一个弱点的岁繁肉眼可见的好对付,只要他捏着宋含章的命,她就不敢再消极怠工!
这个蠢货,当他不知道这些年这蠢货的懈怠吗?
不过是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不必了!
尸体中被注入阴气,跟着他离开此处。
岁繁伤心的抱着宋含章的俊脸:“夫君,你没事吧!繁娘好怕你离我而去!”
“夫君,夫君!”
哀戚的声音一声声在院内响着,将开联欢的小鬼们酸得离这远远的。
离她而去不是好事吗?从人变鬼,说不准还能多相守些日子呢?
“也可能是撑不住执念那一关,直接魂飞魄散了!”另一个满嘴肝脏的小鬼嘻嘻笑着:“而且,活人自有活人的好,你这不知世事的小鬼知道什么?”
抢救夫君的岁繁扯了扯唇角,你很懂是吧。
小王八蛋,老娘记住你了!
“别捏了!”宋含章脸被她揉成各种形状,在察觉到周围再没有鬼怪之后,终于忍不住打开她冰凉的手。
揉人脸,这世上有这种救人法子吗?
岁繁笑吟吟道:“我在抢救夫君,夫君怎的一点情都不领?”
宋含章扯了扯苍白的唇角:“在下才疏学浅,看不出阁下是如何抢救我的。”
刚刚他用了师门秘术将所有法力都藏起来,身体与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若是那老鬼执意要杀他,他一定会死!
但好在他赌对了,老鬼需要用他来进一步控制繁娘,给了他一线生机。
“才疏学浅就多学学,”岁繁擦了擦脸上的血泪,一脸嫌弃:“我不喜欢文化程度低的。”
最起码接受完十二年教育吧。
什么十二年教育?
被脑中的词儿又闪了一下,岁繁觉得她该找个刀斧手将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啥玩意儿,怎么老是闪出一些她读不懂的信息?
宋含章推开试图横抱他回房的岁繁,艰难站起身:“烦请繁娘带路,我们这就去你的住所。”
被女子抱着什么的,有点超出底线了,宋含章暂时没有办法接受。
“穷讲究。”岁繁撇了撇嘴,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没等宋含章。
身后,宋含章默默跟着她,黯然神伤。
“刚不还海誓山盟呢?怎么这就吵起来了?”路过撒着人骨花肥的园子时,在这躲清净的小鬼们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他身边的另一只小鬼垂涎欲滴的看着这如今义庄中唯一的活人,幻想着他血肉的滋味。
“鬼嘛,没得感情。”他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再怎么说爱人类都是一时的,等过了新鲜劲该怎么扔就怎么扔。说不准繁娘如此做派,是为独享她夫君的美味呢。”
他一脸向往:“到时候让我尝一口多好,自从咱们这新娘子越来越少,我都十几年没有吃过人肉了。”
“这么俊俏的男人,肉也一定很好吃吧!”
走出几十米的岁繁听到有鬼觊觎她夫君的鲜美肉体,霎时间一个盖头就飞了出去。
因长舌而死,死后继续长舌的鬼脸霎时间被拍扁,舌头被还被盖头边缘切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的捡着自己的舌头,不满的嘟囔着:“不给就不给,切人家舌头干什么!”
他怨愤道:“不知道现在每天吃不饱,修复受伤的地方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