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俊是吧？来，给我说说，你在你的地里看见了什么东西？”
苗俊观察着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对方的脸色虽然平静，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这个年轻男人进来之后，审讯室的温度都高了许多。
对方眼中的愤怒，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旦开了个口子，必定会将人烧得粉身碎骨……
“你是谁？你也是警局的警员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安，畏畏缩缩地问道。
陈昊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苗俊心中一寒，陈昊的眼神让他唤起了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久远记忆。
那年他还是一个孩子，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那时候的他们，虽然家里有了土地，但是老一辈的人还是习惯进山打猎……
一只老虎或许是饿得受不了了，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夜，闯进了他家的院子……
那畜生一口就咬断了他家唯一一头牛的脖子，父亲和年幼的他被那只饿急眼的老虎随意一瞥，就浑身战栗，脑海一片空白地站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来时，老虎已经消失不见了，院子里满地鲜血，一片狼藉……
家里唯一的一头牛被老虎吃了，而且苗俊的父亲在那个夜晚之后，似乎精气神都被那只老虎彻底击垮，在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撒手人寰，仅留下年幼的苗俊跟母亲相依为命……
要不是叔叔苗德清时常接济……恐怕苗俊活不到今天……
但贪财的习惯也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陈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苗俊，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可惜的是他不是老刘，没有那么丰富的察言观色经验，他无法从苗俊的脸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过在他的注视下，苗俊还是无奈地将自己曾经对老刘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你说你进去过那个洞？”陈昊眼神阴沉：“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我就在通道的尽头看到了16具婴儿的尸体……”苗俊结结巴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三次了……”
“只有这些？”陈昊盯着他：“你就没有看到过其他……很诡异的东西？”
“没……没有啊……”苗俊一脸茫然。
陈昊只感觉自己胸口又开始刺痛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导致警局内有两名警员牺牲，局长老刘此刻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知？”
“啊？”苗俊瞠目结舌：“这……这不关我事啊！我知道的信息已经完全告诉你们了……这……”
“你提供的信息，与实际严重不符！”陈昊猛地揪住他的脖领子：“我现在怀疑你跟怪物有所勾结，在故意隐瞒真正的消息！目的就是吸引警员过去，让那些怪物完成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会被判死刑！”
“我……我冤枉啊！”苗俊吓得脸都绿了：“我只是财迷心窍拿了一个青铜盆啊！我知道的真的就只有这么多啊！我真的没有隐瞒什么消息，什么怪物，我真的不知道啊……”
“青铜盆？”陈昊眉毛一紧：“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你第一次提到这个东西！”
“你果然有所隐瞒！”
“咳咳……”
随着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苗俊只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嘴巴张大，试图从空气中得到更多的氧气。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陈昊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东西，目光一寒，他伸出手掐住苗俊的两腮，迫使苗俊不得不张大了嘴巴。
“你的舌头是怎么回事？”陈昊松开苗俊，冷声问道。
“舌头？”苗俊一脸茫然。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苏同光与苗德清冲了进来，刚刚他们看到陈昊将苗俊提了起来，以为陈昊要杀了苗俊。
如今预料中的场景没有出现，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的舌头是分岔的！就像蛇信子一样！”陈昊对两人说了一句，然后又盯着苗俊：“把嘴张开，把舌头伸出来！”
苏同光：“……”
苗德清：“……”
苗俊只感觉心里憋屈得慌，但慑于陈昊的压迫感，他只能乖乖照做。
苏同光两人虽然心中充满怪异感，但还是看了过去。
苗俊的舌头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他的舌头中间有一条缝隙，如果缝隙张开，与蛇信子还真有几分相似。
“刚刚你的舌头可不是这样！”陈昊冷喝道。
苗俊心中憋屈，回想着刚刚那种感觉，用力将舌头伸长。
舌头上的肌肉收缩，然后那条缝隙猛地张开，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在苗俊的舌头张开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让法医过来看看！”苏同光皱眉道：“我怎么感觉他这舌头不像是天生的，反而像是被人故意切开的。”
苗俊的两瓣舌头，实在是对称了！而且中间的部位并没有那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法医很快到来，他摸着头上仅剩下的几根头发：“下次有事，尽可能白天叫我，我这个星期一共就睡了不到10个小时，我猝死了你们可没有这么好用的法医了……”
“事情的经过，一会儿跟你说，你先检测一下苗俊的身体……”苏同光说道。
法医有些疑惑：“苗俊？他怎么还在这里？”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来到了苗俊的身边：“这不是好好的吗？”
吐槽了一句，他抓起苗俊的一只手，开始把脉。
“这位法医原本擅长的是西医，后来他儿子生了一场大病，西医没能治好，反倒是被一个老赤医治好了，从那以后他就对赤医有了兴趣……”苏同光凑在陈昊身边解释：“他在赤医方面的造诣也很高……”
这边的法医手指搭上苗俊的手腕没一会儿，眉头就死死皱了起来。
“这脉象不太对啊……”法医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
“我建议送医院从头到尾检查一遍……”
“我怎么感觉这家伙的脉象跟我以前见过的，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很像呢？”
“你再看看他的舌头……”苏同光提醒道。
苗俊很配合地张开嘴，由不得他不配合，他能感觉到有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哎呀我焯！”法医也被苗俊的舌头惊了一下：“不是哥们儿，你得罪谁了？”
法医伸手摸了摸苗俊舌头分岔的位置：“谁这么狠，居然把你舌头从中间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