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万寿宴过后就是春节,皇宫中张灯结彩,很是热闹。雍正下令过完年就让永璧去上书房读书,让弘昼府中的妻妾哀嚎声一片,她们都舍不得永璧。
好在吴扎库氏再次有孕,让弘昼的王府接着热闹了起来。
弘昼本想趁年节给弘时送些新衣服和吃食,没想到看守弘时的侍卫告诉弘昼说弘时早已经身患重疾,命不久矣。
弘昼把消息告诉雍正后,雍正也只派了太医去弘时府上,并没有亲自去探望,不过弘时还是没有熬过多久就去世了。
雍正派允裪跟弘昼去主持弘时的丧事,齐妃特意来找到弘昼,希望他能寻几件弘时身上常用的物件给她这个母亲留作纪念,弘昼知晓后特意交给了齐妃一枚弘时整日佩戴的祥云玉佩。
弘时的家眷和子嗣还被囚禁在府上,不知道曾跪求过允裪跟弘昼多少次,弘昼不忍心便上书求雍正放过这些孤儿寡母,但被雍正严辞拒绝了。
弘昼见皇阿玛也并没有记恨这些孤儿寡母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雍正就是不松口。
弘昼最后忍不住便直接跑到养心殿问雍正,雍正倒是佩服弘昼的胆识,只道:“这是应该是新帝继位后留下的开恩之举。”
雍正想把这事交给日后的弘历来做,只为显示出弘历宽仁的一面,当真是拳拳爱子之心了。
弘昼这时并未意识到雍正话语中的不对,其实这时的雍正身子已有不适了。
去年去圆明园时,雍正跟皇后吵了一架,皇后便留在了圆明园并没有跟随雍正回京,到现在已经满一年了。雍正让弘昼去圆明园接皇后回来,弘昼这次将弘曕一并带了过去。
弘曕每日里都带着一张笑脸,跟永琏比起来有些不成熟,但正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但弘昼可不会忘记这小子殴打庶母险些酿成一桩血案。
之前弘历是有带坏弘曕的嫌疑的,但弘昼也只跟弘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一个多月想将人彻底掰弯、让他从里到外都发生改变恐怕是不易,除非弘曕的性子本就是这样的,所以弘历稍一挑拨,弘曕就变了。
这点弘昼倒没想过,主要还是弘昼接触的孩子太少,福慧、永琏本就是懂事之人,永璧虽淘气,但跟弘昼的性子有些像,喜欢明哲保身。弘昼注意过好几次永琏跟弘曕有矛盾时,永璧从未参与过,一直置身室外,倒是鬼精鬼精的。
弘昼想到近些日子宫里的传闻,便道:“弘曕,听说你老是打你屋子里的小太监,这是为什么?”
弘曕听到这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本来露出的笑容也收了回去,整个人有些阴郁:“是有人跟五哥告状了吗?”
弘曕狠狠的扫视了身后跟着的几名小太监,弘昼看他这时候还不忘威胁身边的奴才,怒道:“是谁教你这些的?谦额娘的宽厚仁爱,你倒是没学会一点!”
弘曕听到一向疼他的五哥开始凶他,内心的暴戾止不住的溢出,“那些人不过是奴才而已,我打他们怎么了?皇阿玛都没有怪我!”
谦嫔是宫女上位,生了弘曕之后又做了两年的冷板凳,觉得很对不起弘曕,等弘曕入雍正的眼时,弘曕早已经被她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来自亲母的捧杀倒是比弘历厉害十倍百倍。
不过宠孩子一向是后宫中的传统,弘昼也无法更改,便是钮祜禄是跟裕妃也好不到哪里去。
和光小声道:“爷,咱们可要去劝劝六阿哥?”
弘昼冷哼了一声道:“劝什么,让他自己想清楚。”
弘曕走了之后便一直注意弘昼的身影,见弘昼没来找他,气的想将怀中他一直珍藏的口琴摔到地上。结果却在高高举起口琴的一刹那,弘曕又后悔了,重新把口琴放在了怀里,只是不愿再搭理他的五哥了。
弘昼到圆明园时直奔天地一家春,乌拉那拉氏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弘昼跪下行礼:“给皇额娘请安。”
乌拉那拉氏的嗓音有些粗重,说起话来必须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才能让人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是元宝吗?”
乌拉那拉氏早就不生雍正的气了,那天他们因弘晖之事争吵,乌拉那拉氏认为弘晖在时雍正对他的关心太少,但吵完之后双方都有后悔之意。
只是后来乌拉那拉氏的喉疾越发严重,已经到了说话都费劲的地步了,就没有回京,留在圆明园养病也是不想要雍正为她担心。
弘昼半伏着身子道:“去年年末皇阿玛过万寿宴还跟儿子抱怨说今年皇额娘不在,如今三哥突然去世,皇阿玛心情不佳,愈发思念皇额娘了,请皇额娘跟儿子回去吧,儿子定会为皇额娘寻找良医治病的。”
弘昼话说的诚恳,乌拉那拉氏顿时感觉眼睛发酸,在弘昼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她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皇上的。
回去的路上,因弘昼因顾念乌拉那拉氏的身体行进的速度很慢,弘曕一开始跟弘昼赌气,他不明白五哥为什么要管那些奴才,但后来弘昼没有来找他之后,倒让弘曕有些心慌,他不喜欢五哥不理他。
弘曕最后期期艾艾的来到了弘昼身边道:“五哥,你是不是真的不理我了?”
弘昼叹了一口气,他真不想跟小孩儿计较,“你去陪着皇额娘吧,把她哄开心了,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
不过,回京之后一定得把弘曕的性子给揪过来,长此以往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弘曕倒是挺有眼色的,十分欺软怕硬,在他跟皇阿玛的面前装的纯真无害,到了小太监面前又变得张牙舞爪,弘昼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善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