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康熙带着人过来的时候,阿尔济善已经游到了远处,康熙着急地询问道:“二哥,没捉住吗?”
福全的手不自然地紧握成拳,只能硬着头皮对康熙道:“这个贼人见我带人过来,就直接跳到湖水里去了。不过二哥可以肯定,来的人并不是太子。”
福全这么一说康熙也放下心了,下定决心要找出那个以太子名义送信之人。
康熙对着福全道:“如今是冬日,这个贼人往这么寒冷的湖水里跳一定会发热的,病了的人一定跑不远,等明日起,朕派兵一处一处搜索,将发热之人全部都拖出来让二哥辨认。”
福全应了。兄弟二人回去的时候,心思根本就不在一处,福全想着先找到阿尔济善问清楚,康熙想着怎么封锁所有出行路线,找到这个胆大包天之人。
等到跟康熙谈完话,福全特意来到太子所在的营帐里,还派人把马齐跟明珠叫了过来。
马齐跟明珠一个是太子党,一个是大阿哥党,虽然明珠跟这个老狐狸不像索额图那般针锋相对,但也只是表面和平了。
两人互相拱手让对方先进去,最终明珠因为资历更胜一筹,率先走进了营帐。
太子跟裕亲王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地上还有一个刚换完衣服嘴唇苍白的阿尔济善。果然如福全所想的那般,阿尔济善遇到危险之后,只会来找太子帮他收拾烂摊子。
福全对着阿尔济善道:“阿尔济善,你阿玛是不是私自回来了,而且还混在队伍中来到了蒙古。”
阿尔济善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敢背着太子联络蒙古亲王,怎么可能?
倒是索额图早年经常出入理藩院,康熙赐下的赏赐都是由索额图交给蒙古亲王的,一来二去他对蒙古众人不只熟悉了,还了解了对方的喜好。
“阿玛他确实已经回来了,此刻正藏身在赫舍里家的军帐中。”
福全的右眼皮不受控的跳了跳,让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子,皇上马上就会带兵搜查每个营帐,索额图擅自回来之事肯定瞒不住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
福全看着阿尔济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康熙眼皮子底下还敢替索额图做如此危险之事。
明珠一脸懵的来,一脸懵的走,他不由得问道:“王爷,你喊奴才来时有何事?”
叫马齐来明摆着是让马齐跟太子商量出个主意来,让自己来,明珠也没看出自己能做什么。
福全当然有事吩咐明珠了,还是一件大事,“太子如今不一定会放弃索额图这个叔姥爷,既如此,你去劝说一下索额图,把这件事的厉害轻重说一遍,让太子给他背锅,也是天底下的头一遭了。”
明珠一直以为福全跟太子走得近是一种迂回之策,主要目的还是帮大阿哥,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扳倒太子的好时候,他们为什么要帮太子啊。
“王爷,这事又不关咱们的事,如今太子一党有难,咱们何不趁机火上浇油,这样一来太子的位置说不定能落到咱们大阿哥身上呢。”
太子的支持者多,大阿哥的支持者也不少啊,八阿哥跟大阿哥关系亲密,还附送了九阿哥、十阿哥,搏一搏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福全偷偷跟着明珠道:“本王告诉你,你这么想可就错了。便是太子没了,皇上也看不上胤褆,胤褆文治不足,皇上比咱们看的都清楚呢,是不会选胤褆的。”
“还有,太皇太后走的时候留下了懿旨不让皇上废掉太子,这懿旨如今就在本王的枕头底下,便是本王不说,等到皇上真的要废太子了,苏麻姑姑难道不会说吗?”
福全跟明珠说懿旨的事情也是吓吓明珠,明珠的口风甚严,为人谨慎,这么大的消息明珠不敢乱说。
听见此话明珠失望道:“哎,那咱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太子虽有保命符,可索额图没有。你不是与索额图有过结,怎么这时候不愿意去游说了?”
明珠总不能说索额图这倒霉让他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再说了要是因为他害死索额图,太子秋后算账怎么办?
见明珠实在不愿意去,福全也只好放弃了让索额图直接认罪将太子摘出来的想法了。他能提醒的都提醒了,余下的就看太子如何做了。
第二日,康熙挨个搜索昨日跳河之人,凡是有风寒之症的士兵全被康熙关到了一处,看见来来往往的士兵,阿尔济善只能从一处躲到另一处。
穿着太监服的索额图见到失踪了一晚的阿尔济善,问道:“让你去送信,你怎么一日未归?”
阿尔济善灰头土脸跪在索额图面前,沮丧道:“阿玛,儿子昨日送信被皇上捉住了,儿子无奈之下跳入冰河之中才跳过一劫,如今皇上到处搜查儿子,儿子怕是躲不掉了。”
看着阿尔济善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索额图知道他想做什么,既不能拖累太子,又不想让他这个阿玛死,只能自己出去顶罪了。
看阿尔济善的脸被烧的通红,索额图暗自做好了决定,“你这傻孩子,就算你承认了此事,皇上会信吗?阿玛一人做事一人当,阿玛走了之后你要好好辅佐太子。”
阿尔济善泪如雨下,他不明白,阿玛为何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阿玛,咱们为什么要联络蒙古亲王?如果咱们没有写信,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索额图却不以为然,“皇上如今逐渐年迈,太子正值盛年,皇上是容不下太子的。如今太子已经得到了一些部落的支持,皇上在想废太子也得掂量一些。”
如今天寒地冻,索额图直接拿起已经结了小冰碴子的水从头浇到脚,如此浇了三桶水才停下。
“阿尔济善,阿玛走后,你要继续替阿玛辅佐太子。”索额图说完这句话便朝着外面寻人的士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