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轻是被一阵不间断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胡乱地伸手在沙发上摸着,却半天没挨着手机。实在是太晕了,头还痛得像被敲了一棍子。
“尤小姐,你已经去公司了吗?怎么不接电话啊!”
终于摸到手机了,一接起来小唐的声音就传出来了,似乎听起来很是着急。
公司?尤轻有几秒的恍神。
啊对!要上班的呀!
突然反应过来情况后,尤轻立马坐起来,却在下一秒晕得要昏厥。
“尤小姐?你在吗?”
小唐见对面没人说话,又急了起来、
“啊我在的......但是我今天可能去不了公司了......”
尤轻的脑子开始有点清醒了,她昨晚喝酒喝多了,现在根本爬不起来。但是这事情不能让陆沉知道,会受一大通教育的。
一想到他那张冷凝的面无表情的脸,尤轻就感到头皮发麻。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我已经在你小区车库了。”
小唐话音落下,尤轻就皱了下眉头,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哥哥呢?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
“陆总临时回y国了,昨晚特意叮嘱我来接送你上下班。”
尤轻一下子撑起身体:“回y国?总部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没听哥哥提起啊?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小唐的声音有点无奈:“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昨晚临时接到的通知,一三五接送你上下班......”
尤轻愣神了一会儿。
跟小唐说清楚今天不去公司后就立马查看未接记录,可陆沉没有给她打电话,微信里也没有留信息。
尤轻顿时意识到肯定是总部有什么紧急情况了。
不然陆沉不会不跟她说一声就走的。
看了看时间,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尤轻打了个电话,果然是无法接通中。
她也不去管了,陆沉到了肯定会联系她的。于是尤轻继续倒头睡觉,实在昏沉得睁不开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尤轻爬起来去厨房煮了碗面条。
吃着吃着突然发现,刚刚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说明陆沉没给她打电话。
尤轻皱了下眉,拿起手机拨过去。
都快结束了才接起来。
“哥哥,你在y国了吗?”
“恩。”
“是总部出什么事了吗?很紧急吗?问题严重不?”尤轻喝了口面汤。
“还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的时候帮我在衣帽间把最左边那个衣柜里的衣服都带回来吧!”
尤轻想着去年实在走得急,好多漂亮衣服都没带走。
“好。”
“那你先忙吧!我吃饭了......”
话音一落,尤轻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个时间吃什么饭啊!
她无语地咬了下手指,打算赶紧挂断电话,希望陆沉没注意到。
“你没去公司,是在外面吗?”
还没来得及挂,陆沉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尤轻顿时有点恼怒小唐的大嘴巴,不过还是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我......和朋友约了逛街,现在在外面呢!恩......在吃一个特色的小食......”
电话那边一时没了声音。
尤轻心虚得很,正打算再补充两句,就听见陆沉说:“轻轻,你现在是开心的吗?”
尤轻愣了一下没明白怎么话题走向是这样,但还是接了句:“开心啊!”
电话里默了一阵。
“你开心就好。”
尤轻笑了下,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个想法,她记得是昨晚就想好的。
于是有些支支吾吾但娇俏地开口:“哥哥,你早点回来吧!我......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尤轻等了几秒也没听到陆沉回应,突然感觉有点奇怪,这么说来今天他的声音也似乎过于低沉了点。
“哥哥,你怎么了?不方便讲话吗?在开会啊?”
“恩,不太方便。”
“那你先忙吧!等你回来我要告诉你件事儿,我已经考虑好几天了,昨天做的决定......”
尤轻见他没反应,想着那边应该是很不方便的情况,于是赶紧说:“你先忙你先忙,我就不啰嗦了哈,拜拜。”
挂断电话后,她扬起一抹笑容,似乎解决了一个困扰了很久的问题。
b市第一人民医院。
宋于良敲了敲门。
“师母给你打电话了吗?”他看着坐在桌后的程越问道,表情是难得的严肃。
“恩,说了过几天到b市。”
程越取下细框眼镜捏了捏鼻梁。
“应该是老师不太好,师母始终还是放不下......”宋于良沉着声音。
“不管这次师母是从哪里听来了消息,既然她要来b市,我会调个年假的。”程越淡淡开口。
“我到时候也调下休......不过师母一个人来?年前我看师母身体虽然还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宋于良有些担忧。
“我问了袁绅的,师母除了冠心病也没有什么别的大问题,坐高铁可以的。到时候我去接,你看看你时间行不行。”
“那就好。”宋于良迟疑地接了句,“如果老师不太好了,师母那边……”
“如果师母愿意,她可以过来在b市生活,不愿意的话留在g市也可以。我会安排好的。”程越面色平淡地说着。
宋于良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你知道我当年也全靠老师……”
“嗯,我明白。”程越打断他的话。
宋于良出去后,程越坐在位置上想着那个古板固执却心地善良的高中老师。
每次去疗养院看望老师和师母,工作人员都会夸他有心。可只有他知道,真正有心的人是那个现在躺在病床上已经不认人的瘦弱老人家。
他于他而言当得起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有他们夫妻,哪里会有今天的“一院”最年轻的副主任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