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兰被药水熏得晕乎乎的,在彻底晕过去前,她把空间里方元善送的发簪丢在雪地中。
相公,你可一定要发现我留下的线索啊。
此人等古月兰晕倒后,立即把人扛起来,从栅栏的缺口溜出去。
方元善去火头营的时候,才知道古月兰被人叫走了。
“谁把你三嫂叫走了?”方元善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青梅被吓了一跳,“大、大将军。”
“不可能!”方元善就是从大帐那边过来的,“你三嫂根本没有去主帐那边。”
“不可能!”青梅也急了,“当时图六就在火头营外面喊人,我们都听见了。”
春花几人便看着方元善点头,肯定了青梅的话。
方元善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急匆匆跑去主帐找杨尉。
杨尉正在和齐王下棋,明明每次都被虐的体无完肤,但他每次碰见齐王都要叫人家跟他下棋。
“岳父!”方元善径直闯入主帐,惊得守门的图扬都愣住了。
杨尉倒是高兴起来,“快来,帮你爹杀杀齐王的锐气……”
“阿月不见了!”方元善一说完,杨尉的脸瞬间黑沉。
“你说谁不见了?”杨尉瞪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阿月不见了。”方元善急红了眼,“火头营的人说,是您让图六把她叫走的。”
“胡说八道!老子方才不是和你还有齐王在一起吗?”杨尉气得走出主帐,“图六那兔崽子呢?”
图扬立即回道:“图六今日跟着少将军,一直在校场练兵。”
“去把他和少将军叫回来。”杨尉发话。
图扬也听见了方元善的话,提醒道:“大将军,是不是要封住大营各个出口?”
“只怕是晚了。”杨尉叹气,但还是吩咐伍仁去封住大营的每个出口。
等图六和杨昭英回到主帐的时候,已经从图扬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图六看着杨昭英,“少将军,你可要给我作证啊。”
杨昭英瞪了他一眼,“校场那么多人,他们都是你的人证。”
方元善看到图六和杨昭英一起回来时,便知青梅几人嘴里的图六应是他人假扮的。
他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
先从火头营附近的兵丁口中打探古月兰出了火头营后,先是往哪个方向去。
而后,他顺着这方向去找。
因古月兰医术了得,西北大营的将士们就没有不认识她的,这也方便了方元善。
不到两刻钟,方元善就找到了古月兰失踪的地方。
地上的雪除了巡逻士兵留下的脚印外,再无其他印记。
方元善皱眉,盯着某处栅栏看了许久。
匆匆找来的杨昭英低声道:“妹夫,军营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三妹。”
“她应该是被人绑走了。”方元善走到一处栅栏前,用力一拽,看似坚固的栅栏就被他给拽断了几根。
完好的围栏,就出现了一处缺口。
杨昭英瞪大了眼睛,急忙朝他走去,“哎哟——”
脚板底好似被扎了一针的杨昭英疼的倒吸冷气。
娘的,这年都要过完了,难道他的霉运还没走吗?
杨昭英疼得跳脚,低头寻找扎他的东西,“咦?这里怎么有一只发簪?”
“在哪里?”方元善匆忙转过身。
杨昭英已经捡起发簪,“这呢。”
方元善夺过去一看,激动道:“是阿月的发簪!”
“你就那么确定?”杨昭英怕他一着急弄错了。
“这发簪是我亲自挑选,送给阿月的。”所以,他不可能弄错。
栅栏有缺口,又在缺口附近发现了古月兰的发簪,十有八九她是被人带出大营了。
杨尉知道后,不做他想的道:“一定是萧顺!那个老匹夫,一定是打了败仗,所以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得不说,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杨尉虽然猜错了萧顺的目的,但方向却是正确的。
齐王负手而立,“萧顺绑三姑娘做什么呢?只是为了威胁杨国舅吗?”
“这还不足够吗?”杨尉瞪着齐王,似乎不满他眼中的怀疑和探究。
齐王赶紧赔罪,“杨国舅,您别多想,本王只是觉得萧顺应该想的不会那么简单。”
沉默的杨昭英忽然说道:“当时三妹救下爹后,萧顺和布拉先后对三妹下了杀手,我想,他忌惮的不是爹,而是韩家的驱狼术。”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韩家的驱狼术,除了方元善或许不清楚内情之外,其他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韩大将军曾一人驱百狼,全歼了北戎一千骑兵,这是何等战力。
“我那闺女不过是能和狼说几句话,还不到驱狼打仗的地步,萧顺倒是心急了。”杨尉冷嘲一声,“图扬,联系咱们在北戎的斥候。”
“是。”图扬领命离去。
主帐里,众人都没了过节的心情。
三姑娘可是他们这边的主要战力,虽然她不上战场,但有她在,将士们杀敌都勇猛了几分。
皆因她医术了得,只要留有一口气,她总能把人从鬼门关救回来。
救不回来的那些,一是运气不好,二是命里该绝,反正肯定不是三姑娘医术不行。
萧顺得知武阳候送的暗人成功把古月兰绑出来,顿时兴奋不已。
“阿甲,去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离开。”既然金律来接手了,那他留在这里做什么。
至于北戎王,他爱用谁用谁,等西部落强大起来后,谁当王还不一定呢。
萧顺如此想完,立即派阿甲去接应。
只是,萧顺千防万防,却漏掉了耶律木这个意外。
等阿甲把古月兰扛回来的时候,竟然撞上了特意暗中等候的耶律木。
“站住!”耶律木从暗处走出来,示意他的亲卫拦住阿甲的去路,“你肩上扛的什么?”
“大将军要的木炭。”阿甲睁眼说瞎话。
耶律木轻嗤一声,围着阿甲走了几圈,眼睛一直盯着麻袋看。
过了一会,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阿甲道:“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这麻袋里应该是个人,而且还是女人。”
阿甲震惊了,没想到耶律木说的那么准。
“不、不是。”
“嗤~”耶律木嘲讽的看着阿甲,“你家萧大将军素来清心寡欲,这人就送给本王子了!”
耶律木说完,他的亲卫立即上去抢人。
阿甲急了,便和他们动起手来。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最后不仅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人也被耶律木抢走了。
等萧顺赶来的时候,只看到鼻青脸肿的阿甲,怒道:“人呢?”
阿甲瑟缩了一下,“被、被木王子抢走了。”
萧顺气急而笑,“好你个耶律木,真当自己是未来储君了,连我的东西也敢抢!”
阿甲小心问道:“大将军,咱们现在过去抢人吗?”
“不急。”萧顺深吸了一口气,在阿甲耳边低语一番。
阿甲听后,不免有些忧心,“大将军,要是杨尉带兵杀打过来,咱们怎么办?”
“自有木王子顶着,咱们届时说不定已经离开此地。”萧顺对于能不能守住乌克城一点也不关心。
既然北戎王如此忌惮他,那就让他们所谓的第一勇士——金律来领教杨尉的厉害吧。
真以为人人都能跟杨尉打吗?
当初要不是东夏国作死,以韩子寿的能耐,北戎早就不复存在了。
可惜,天神还是眷恋了一下北戎。
古月兰早已经醒来,只是一直装晕而已。
等她被放到榻上,麻袋被解开后,才顺势睁开眼眸。
耶律木看到她的瞬间,眼眸瞬间放光,“哈哈……果然,还是东夏的女子好看、温柔。”
古月兰:你是哪点看出我温柔的?
“你是?”古月兰故作一副不安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耶律木。
面对这般无助弱小的女子,耶律木的大男子心态被成功挑起,“小娘子莫怕,我是北戎的王子——耶律木。”
耶律木?
是相公和爹他们讨论的那个耶律木吗?
艹,这次绑架,到底是敌人倒霉,还是她太幸运?
他爹和大哥正忧愁如何把药引下到耶律木的身上,结果,他作死的绑了她。
天意!
这一定是天意!
古月兰内心狂喜,面上却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王、王子?”
“对,我是王子。”耶律木骄傲的表明自己的身份。
古月兰:这是嫌弃自己命长,死的不够快吗?
在陌生人面前完全暴露自己的身份,就不怕人家送你一刀吗?
耶律木看她受宠若惊(万分嫌弃)的表情,笑道:“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图、图六。”古月兰报出图六的名字,完全没有一点负担。
听了古月兰报出的名字,耶律木笑道:“小娘子这名字也太随意了,若是不嫌弃本王子给你取个新名字吧。”
古月兰只差翻白眼了,嘴上却道:“多谢王子。”
耶律木笑得越发得意了。
要不是看这小娘子长的不错的份上,他可没有耐心哄她。
“你以后就叫兰花吧,空谷幽兰的兰花。”耶律木说完,守在帐篷四周的亲卫纷纷看了过来。
又是兰花,这是第几个被木王子取名叫兰花的女人呢?
想到此,亲卫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期盼王子快些玩腻,把这女人赏赐给他们。
古月兰对上耶律木的眼神,笑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手帕,“多谢王子为我取名,这块手帕就当做是谢礼,还望你不要客气。”
耶律木微愣,没想到古月兰会送他手帕。
以前被他绑回来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哭哭滴滴,要死要活。
眼前这一位,但是胆大的很,不过,他喜欢。
想到此,耶律木接过手帕,用力嗅了嗅,却感觉气味有些怪。
香味中,似乎夹杂着一股怪味,却又不难闻。
方元善:这是我擦脚的帕子,谢谢你不嫌弃。
耶律木嗅着帕子,顿时心猿意马,示意帐篷里的亲卫出去,他要快活了。
亲卫们彼此对视一眼,识趣的退到了帐篷外。
耶律木看着古月兰,眼中带着急切,“小娘子,只要你做了本王子的女人,今后不仅能穿金戴银,还能吃香喝辣的。”
“真的吗?”古月兰在他步步紧逼的时候,手中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
只要他敢扑上来,就别怪她不客气。
忽然,帐篷外传来了亲卫的急切声,“木王子,东夏国兵临城下了!”
耶律木扑向古月兰的动作就僵住了,“萧顺呢?他不去应战吗?”
“萧将军说,他已经不是主将,不敢应战。”亲卫说完,就被冲出来的耶律木踹了一脚。
“蠢货!金将军没有到,他就还是主将!”耶律木吼完,叮嘱道:“你们俩留下守着帐篷,其他人跟我走!”
帐篷里,古月兰起身活动手脚。
守在帐篷外的俩人却走了进来,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这一幕,并未吓到古月兰,反而让她露出了一丝兴奋。
她正发愁该如何把人引进来,这俩人就不知死活的进来了。
果然,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两位大哥要喝茶吗?”古月兰不退反进的行为,领二人惊讶了一下。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胸口都中了古月兰的麻醉针。
“你……”二人倒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
古月兰轻哼一声,又射了他们几针。
麻醉枪,是她爷爷亲自找做军工机械的好友给她打造的,目的就是防身。
前世,她一次都没用过,来了这里后倒是用了两次。
麻醉针,以后或许可以换成毒针。
这时,一人快速的溜进来,“三……”
“别动!”古月兰手握巴掌长的铁棍(麻醉枪),抵在来人的腰上。
“三姑娘,自己人,我是来救你的。”此人说话带着一股子蜀地的口音。
古月兰犹豫了一下,“你有何证据?”
“九月二十九,亥时初。”此人说完,古月兰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这是她和便宜相公圆房的日期和时辰。
醒来的第二天,她还看到相公郑重其事的写了一张纸条,把它保存在锦盒中。
这般隐秘的事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晓。
此人能知道,一定是相公告诉他的。
“你先出去,等我换上北戎人的衣服后,我们再逃。”古月兰说罢,来接应的斥候立即走了出去。
经过倒在地上的俩人,忍不住踢了一脚。
古月兰快速的换好衣裳,便钻出了帐篷,“走吧。”
二人刚过拐角,便遇上匆匆而来的萧顺和阿甲。
斥候拉住古月兰的胳膊,示意她站着不动,只等萧顺和阿甲离开再继续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