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陛下听完影伏带回来的消息,心情沉重起来。
“没想到,武阳侯府内竟然有西真国的奸细。”皇帝深深叹了口气,“难不成武阳侯府也投靠了西真国?”
“不好说。”太子回道。
皇帝对此也不纠结,反正恩科就在几天后,少个武阳侯他也能多提拔几个寒门仕子。
太子却好奇方元善的事情,问影伏:“方大人既然没有忘记我们,为何不愿离开武阳侯府?”
“他中蛊了。”影伏都有点同情方元善了,“一旦离开居住的院子太久,就会头痛欲裂,万蚁噬心。”
太子:这是被困住了啊。
“他在信中已经和三姑娘说明了此事,想来过几日解药就能配出来。”影伏对古月兰有种迷之信任。
此时,古月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复杂又心疼。
现在的相公到底是上辈子的他,还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他?
古月兰想来想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她开始翻阅各种医书古籍,还跑去春家的藏书阁翻找。
如此忙碌了三天,虽然有收获,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春竹看她愁眉苦脸,问道:“师父,您还没找到药方吗?”
“找到了,但是……”古月兰没有往下说。
那可是她相公啊,一个不好……他要是出个意外,真把她忘个一干二净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春竹看她愁眉不展,也不敢往下问了。
“看来,只能到宫里求道圣旨了。”古月兰说完,便起身往宫里去。
武阳侯府。
季语彤正陪着方元善一起用午饭,下人便匆匆来报:“郡主,宫里来圣旨了!”
“圣旨?”季语彤不悦的蹙起柳眉,“所为何事?”
传话的小厮看了一眼方元善,才道:“杨国公府的三姑娘进宫告状了,说您抢了她夫婿。”
季语彤闻言,先是一愣,而后露出嘲讽的笑意,“青玉都不记得她了竟还死缠烂打,真是好不要脸!”
小厮没敢接话,只提醒:“郡主,徐公公亲自来传旨的,说是请您和方公子一同去接旨。”
“知道了。”季语彤带着方元善一起朝前院走去。
看到姗姗来迟的二人,徐公公也没有生气,把手边明黄的圣旨递给方元善。
“方大人,您和郡主自己看吧。”徐公公说罢,坐下继续喝茶,“咱家提醒一句,二位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入宫。”
季语彤看完圣旨上的内容,唇角微勾:既然古月兰想在宫里丢人,那她就成全她!
想到方元善身中蛊虫,不能离开母蛊太远,于是季语彤找了借口,“公公,能否让小女梳洗一番?”
“这是自然。”徐公公笑着道。
方元善一同被她拉着离开了。
陪坐的武阳侯笑着道:“徐公公,小女被宠坏了望您见谅。”
“无事。”反正有人会收拾她,咱家等着看戏就好。
两刻钟后,季语彤终于带着方元善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惠康公主不放心,拉着武阳侯也跟着进宫。
徐公公见了也没有阻拦。
御书房内,皇帝等季语彤一家进来后,忍不住看向面无表情的方元善。
这小子,看着比先前更沉稳了,气场似乎也变了不少。
面对皇帝的打量,方元善立即朝他鞠躬见礼。
此时,武阳侯一家也看清了御书房内的情况。
除了陛下、太子、杨昭时、古月兰外,连杨尉也来了。
听闻这老小子差点死了,没想到竟然又被救活了,啧啧,真是命大。
这时,上首姿态慵懒的陛下开口了,“方大人,朕听闻你要休妻,可有此事?”
不等方元善说完,季语彤急了,“陛下,青玉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他如今喜欢的是臣女。”
“哦,是嘛?”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看向了惠康公主,“皇妹,你是如何教育子女的?”
惠康一怔,看了女儿一眼,才道:“陛下,方大人不论才学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有姑娘喜欢也不稀奇,彤儿她也是一根筋,自救了方大人后便对他芳心暗许。”
武阳侯立即附和:“陛下,自古救命之恩大多都是以身相许,何况方大人也对彤儿有意。”
“你放屁!”旁听的杨昭时不忿的看着武阳侯,“我妹夫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又怎会对季语彤有意?”
“杨二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方大人。”武阳侯笑了。
“你……”杨昭时想发火,可想到这是在陛下面前,只能忍住了。
妹夫什么都记不得了,问他不是白问吗!
沉默的太子轻笑了一声,“如此,孤便来问一问。方元善,你可是要休妻?”
季语彤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催促。
面无表情的方元善看了她一眼,而后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古月兰面前。
“你是我媳妇?”
古月兰看着他,轻声道:“是。”
“我们何时成的亲?”
“安和十三年,七月初八那日成的亲。”古月兰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
方元善闻言,心里微微有了一丝暖意。
很好,阿月还记得他们成亲的日子。
方元善又问:“我生辰是哪天?”
“八月十六。”
“我在镇上念书时,你可有给我送饭?”
“有。”
“第一次送的什么?”
“蒜香排骨。”
“你可曾帮我做过衣裳或荷包之类的?”
“没有。我女红不行。”
“我……”
“闭嘴!”古月兰不耐烦了,“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们是哪天圆的房?”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洗耳恭听。”方元善露出狡黠的笑容。
旁听的季语彤却傻眼了,忍不住上来拉方元善的衣袖,“青玉……”
方元善下意识挥开她的手,“你作甚?我可是有媳妇的人!”
“你……”季语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不是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
方元善蹙眉,“这话一直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何曾说过?”
想套路我,没门!
季语彤错愕又震惊,“你…你不是忘记了她吗?”
“是忘了。”方元善神色如常,即便老谋深算的武阳侯一时间也看不透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皇帝和杨尉对视了一眼,他们要不是事先得知真相,这会儿只怕也摸不清方元善到底失忆与否。
“那你为何不休了她?!”季语彤嘶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