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然看着门口的人,眼神并没有特别吃惊。
“老朋友,又见面了!”黎天拄着拐杖,踏步进门。
北月然鼻子发出重重一个“哼!”声。
“看来老朋友不待见啊!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总得面对嘛。”黎天说着来到北月然面前。
北月然从他进门就不再正眼看黎天了。
“你心里不舒坦,我理解。你这样,可不行啊。毕竟接下来,咱们还得好好合作呢!”黎天在旁边坐了下来。
北月然一拍桌子,“你们要想动国之根基,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老友啊!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黎天看了对面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背影一眼,眼含深意道。
“难道你们还能强取豪夺不成,可别忘了,我是国防部部长。”北月然说完心底也有一惊。
他的地位都能被这些人动手,那么那些基层又该是怎么样的?
他的那些老友不是病了,就是卸任了。教育部,生产部,文化部……
“爸,您就听我的。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
“你个臭小子,别以为黄屎干了几天,你们几个崽子能把这些事情解决,解决掉了张三还有李四,就算没有李四,也还有其他张三李四,这一大国层层又叠叠,岂是你们想象那么简单,拉下一个人,一堆人又如何!”
北月然思绪飞出一场前几日与自家儿子北月峥的对话。
“你们干什么?”北月然的双臂被两个男子架起。
“不干什么,就是请前任部长去小房间喝喝茶,聊聊这余生的休闲时光。”旁边的一个小官员咧嘴笑道。
北月然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官员才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平常都是墙头草,做事敷衍了事,北月然吼过他几次。
“黎天,还有你,迟早会付出代价的。”北月然说完就被拖了出去。
黎倾鑫和唐屹悦正准备去东码头,就被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直接被强扣了!
“人在哪里,知道吗?”
“好!你先别自乱阵脚。”
唐屹悦挂断电话,看着黎倾鑫准备开口。
“悦哥,你先过去帮忙,这一步迟早会来,咱们下一步见。”黎倾鑫抱了抱唐屹悦说道。
“糖梨,记住!别拿身体给我开玩笑!”唐屹悦把他抱得紧紧的。
“我不会的!因为有你!还有我们身后的那么多人!”黎倾鑫离开唐屹悦的怀抱,冲他摇了摇手。
唇语:“我爱你!”
唐屹悦看着黎倾鑫远去,嘴角上扬,随即脸色冷冽。
戒赌所的洗衣房。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来这里。”
“听说一个律师,一个刑警,好劲爆啊!”
“哼!不也和我们这种人一样吗?平时清高什么,就那婊娘样,……”
语气里尽是嬉笑和污秽。
“嗨!伙计们。”郭嘉庆双臂抱胸,把身子和头靠在旁边的储存柜边,侧头咧笑看着他们。
“怎么?都来这里了,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本来就让人恶心”说着做了一个干呕然后吐痰的动作。
“哈哈……”
旁边的人觉得好玩,跟着起哄。
郭嘉庆抬脚过去,一个擒拿手抓住刚才作呕的男子一只手臂。
“围他。”
五个人一窝蜂都围了上来。
郭嘉庆拉着那只手臂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随即一脚踢了出去。
然后一个下腰躲过另一个男子出拳打面门。随即一个旋转转身,一拳打在了出拳男子的背面,让男子一个踉跄。
随即再一个男子伸出左腿踢过来,郭嘉庆抬脚直接从男子的膝盖处拦截,咔嚓一声,男子叫唤着倒地。
刚才没能近身的两个男子见势不好,准备后腿溜之大吉,郭嘉庆怎么会给他们机会,脱掉鞋子就朝着两人丢了过去,一个打着了背,一个丢着了头,两个男子够吃屎趴了下去,更多是被吓的。
“哪里打架?快!”洗衣房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口哨声。
“住手!手抱头蹲下来。”一个戒毒警察举着警棍吼道。
来了两个警员带走了郭嘉庆。
盛达面色苍白,颧骨突出,身体有些瘦弱,他听着郭嘉庆打架了,也是赶紧跑了过来。
等郭嘉庆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盛达在院子里不停地踱步,脸上焦急得很。
“小达,你过这来干什么?他们没拦着你啊。”郭嘉庆笑着朝盛达走来。
盛达看见他平安出来,心底松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冷淡疏离得很,看了郭嘉庆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他双臂自然垂下,转身就向着房间走。
“小达,生气了?打架这不是男人都喜欢的嘛,何况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郭嘉庆快步追上盛达,搂住他的脖子,朝自己这边用力带了带。
“郭嘉庆,你他么有病!我跟你说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不需要你在这里陪我。
你回去就收拾你的东西,滚回去。”盛达甩开郭嘉庆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达?”郭嘉庆拉住他,深情地看着他。
他在心里过滤了几道,难得这次他想到了原因,可此刻就算他知道原因,他也没办法用另一种语言安慰他。
此刻,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我知道了!”郭嘉庆接了大概有半分钟的电话,回头就看着盛达蹙眉看着自己。
“小达,你真想我走,那我就先给你留些空间,过两天再来看你。”郭嘉庆说完似有些急地走就到了几步。
随即又快速返回来,对着盛达额头亲吻了一下,“他们的话别入心,我爱你!”
盛达看着郭嘉庆离开的背影,几次欲开口,却被那干涸有些干扁的嘴压了下去。
很快到了集体活动时间,盛达被孤立,唯有一个人和他站在一起。
“你不怕他们欺负你?”盛达眼神变了变。
“与其和他们为伍,我更愿意成为他们的对立面。我叫左光。”他伸出一只手说道。
盛达眼神冰冷。
左光收回手,没有因为那只手没被握住而感到恼怒,他只是笑了笑。
“我从你进来就观察了你很久。我知道你名字,盛达,在重庆很有名的大律师。”
盛达的目光带着警惕,又被接下来左光的话惊到了。
“大律师是个大忙人,自然不记得我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我这个人,虽然不怎么出名,也不是好人,但感恩的心还是有那么一点,也仅有那么一点。刚好,你是幸运的。”左光跟在盛达后面喋喋不休。
盛达转身看着他,像是做ct,把他要穿透。
“你这个眼神就对了!锐利,清冷,严肃。我像是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律师。”左光满脸都是回味的思绪。
“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再说,也不会这么巧就刚好在这里遇见你吧!”盛达此刻像是又找回到了以前的感觉。他那脸上扬起明媚,又带着审视,疑问。
“您记不得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走了,接下来我会保护你,直到你戒毒为止。”左光笃定道。
“报恩?”盛达道。
“嗯!”
“不需要!”盛达冷着脸就走了。
“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总会有人因为你心里的那个人对你动手,一命换一命,划算。”左光说完低笑起来。
郭嘉庆出了戒毒所,就朝着侃毅那里去。
大雨哗哗下着。
他就这么大步走在雨中,等在远处的侃毅健壮赶紧撑伞过来,“郭老师,您怎么也不打个伞!”
“消息准确吗?”郭嘉庆不在意头上和身上的雨水,直言问道。
侃毅点了点头。
“有烟吗?”
侃毅看着郭嘉庆伸过来的一只手,骨节分明,他瘦了。
侃毅掏了掏口袋,拿出被挤扁的烟盒,刚好剩下两根。
郭嘉庆接过烟叼在嘴里,侃毅替他挡了雨点燃了火。
“盛先生,他还好吗?”
郭嘉庆抽烟的手一顿,随即深吸一口烟,闭口无言。
烟雾从鼻孔出来,和雨水缠绕在一起。
“最开始,发病一天三到四次,每次时间长,咬着啥都不松口。”郭嘉庆眼神看着朦胧的远处,声音不大,刚够侃毅听见,但也不能开小差,因为雨水打在地砖上啪啪的。
侃毅看着那只因为抬手抽烟的手臂,不小心露出来了,上面都是牙齿印,有深有浅。
“那群杂碎,迟早把他们毒牙拔了。”侃毅眼神狠厉。
“谢谢你给的消息,这次你别出面,免得连累了你。”郭嘉庆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在雨里,肉眼可见,那火星子一瞬消失,连青烟都没冒一股出来。
“明的不可以,我可以来暗的。再说他们在这个期间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会有分寸。”侃毅吸了一大口,就像是要把这支烟都要吸进喉咙里去。
郭嘉庆那双黑色皮鞋已经踏入了坑洼的雨水中,被他踩了一脚的坑洼瞬间浑浊起来。
另一边,唐子悦打着一把大黑伞,与北月峥一左一右立着,雨水打湿了裤腿。对面是一群拿着钢棍的男子。
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有人眨巴着眼睛,保持着视线清晰。
雨水敲击着伞面,让这个氛围清冷到了极点。
唐屹悦与北月峥对望了一眼。
唐屹悦手中的伞像利剑一样冲去了对面。
“啊……”
钢棍与伞柄相碰,在雨中发出叮铃声,格外刺耳。
北月峥一个右脚踏雨,回旋踢……打斗越演越烈。
唐屹悦的伞左抵右挡,腿腿到位,拳脚到肉……
饶是人多势众,唐屹悦和北月峥应对自如。
激烈的打斗经过半小时,所有人都躺在了雨中,北月峥看了看已经红肿了的手臂,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你没事吧?”唐屹悦问道。
“无事,这钢棍背得起。你呢?”北月峥问道。
“我也无事。”唐子悦眸子寒冷,弯腰抓起一个人道:“说,他们把人关在哪里的?”
“不……知道,我们只……负责做……打手。”倒地的男子说完就晕过去了。
“既然他们要做绝,那我们就给他们断了后路。”唐子悦冷声道。
“唐悦,你还有什么招吗?”北月峥脸色不好。
“最快明日,他们就会来谈条件。”唐屹悦的笑容带着从容。
一栋私人别墅区。
舟楫带着银血穿过院墙,那只准备犬吠的大狗,突然看着两颗红宝石眼睛的小家伙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