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韩延庆在苟儿的陪同下突然来京,找到门下省,见到了半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儿子,立时涕泪交加。
韩子高又惊又喜,韩延庆板着脸道:“我以为临川王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他竟然趁人之危,对结拜兄弟做出无耻之事。”
“王没有趁人之危,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和王两情相悦,没有什么无耻的。”韩子高面无愧色。
“你说什么?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这个不孝子,把咱老韩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韩延庆抬手就给了儿子两个耳光,又对着儿子一顿拳打脚踢,韩子高也不躲让,任由父亲拳脚相加。
苟儿在旁边拉都拉不住,刘诚想拉又不敢拉,这位可是司马的父亲,父亲教训儿子,自己一个外人似乎不好插手,只有派人急报临川王。
陈蒨闻讯从省阁赶来,上前把韩延庆拉开,见子高嘴角流血,却挂着难以言说的笑。
韩延庆突然跪在陈蒨面前,扯住他的衣袖,流泪恳求:“大王开恩,放过我家蛮子吧,外面漂亮的男孩子多的是,他已经成年,又病病奄奄的,您就放过他,让他回家罢,呜呜……”
“阿爷……我……”陈蒨羞愧得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
“大王莫要再这样称呼小人,小人受不起。”韩延庆转头又对儿子道:“蛮子,阿爷不要你靠攀龙附凤换来的富贵,跟阿爷回家吧,找个正经娘子成亲,咱们一家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韩苟儿摇晃着阿兄的胳膊:“阿兄,我们回家吧!阿爷原谅你了,跟我们回家吧。”
“阿儿现在不能回去,等到合适的时候,阿儿自会回去。”韩子高道。
“你是舍不得走了?”韩延庆眼睛冒火。
“请恕阿儿现在还不能走。”韩子高低下头。
“你?”韩延庆手指着儿子、气得说不出话:“好,好,我那个叫韩蛮子的儿子,早就死在外面了,现在这个叫韩子高的,他不是我儿子!”
韩延庆拉着苟儿,头也不回地离开门下省,回山阴去了。
“已经六个月了,我仍是使不出力,司马之职无论如何也要换人了,这期间一直是陆参军代我掌兵,他统兵的本事在诸将之上,我觉得他完全能担当司马之职,殿下以为如何?”韩子高道。
陈蒨叹了口气:“子隆是不错,可是你……,何太医说了你只是经脉未通,一旦通了就能恢复如前,你何必着急把司马的职务让出去呢?”“
“听说前线接连失利,殿下打算亲征,我这个样子怎么从军,您的军队里不能没有司马,这换人的事不能再拖了。”韩子高道。
陈蒨又叹了口气,良久点了点头:“好吧,明日我与长史他们商议此事。”
三日后,朝廷下诏,陆子隆调任临川王府司马,韩子高调任临川王府咨议参军。【咨议参军,次于长史、司马,位在诸参军之上,没有具体的职掌,类似军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