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更不敢胡乱出击。
攻前面的,后面的便会偷袭。
攻后面的,前面的亦然。
在边墙城长大,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三人正僵持着,忽听左边小路上有人喊:
“他奶奶的,原来躲在这里!”
那俩人扭头一看,立刻慌乱起来:
“奄王府陈飞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飞雪几步跑了过来,一双睡眼半睁不睁,先是瞥了瞥路边倒着的两个,接着看向拿刀的:
“是毛屎部的人?”
“上次抢夺奄王府,你们也有份!我正要找你们算账!”
余下三人明显十分怕她,连受伤的同伴都不顾,转身就跑。
陈飞雪揪住那两个受伤的,各打了十几拳。
她的力气,不容小觑。
三拳便打的两人没了意识,十几拳打完,全都是血肉模糊。
她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拳头:
“给我听着!毛屎部的以后离奄王府远一点,否则姑奶奶见一个杀一个!”
两人已经没了知觉,不知是死是活,哪里听得到她说话。
她将他们踢到一边,指了指无心手中尖刀:
“放下!”
无心当然不放,用刀对着她:
“那狗屁金子就在湖中,你想要时,自己去找,休来缠我。”
“你们这鬼地方的人实在太坏,我一刻也不想留。如今我要回边墙城去,谁敢阻我,我和谁拼命!”
“我也不愿意留你!”陈飞雪捏着拳头,步步逼近:
“你把金子交出来,我立刻放你走!”
无心见她绝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那还废什么话,举刀就刺:
“都说了在湖里,你自己不去找,只管缠着我作甚!?”
陈飞雪身子一转,避开尖刀,对准他后心就是一拳:
“你说在湖里,我就信么?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反正我看到你拿走了金子,就只问你要!”
她这一击是用上了全力,可无心的心口处像是有块铁似的,不仅没能伤到他,反而撞的自己手上生疼。
这让她更气,揉着拳头骂:
“他奶奶的!”
因她力气太大,无心被打的一个踉跄。
等站稳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踉跄到了路边。
转念一想,这猪狗力气大、又灵活。此前又不是没和她打斗过,根本打不过。
所以也不恋战,拔腿就跑。
陈飞雪如何肯放,扯下块衣角,随便将拳头一缠,猛追不舍。
追出几步,见路边有块石头,弯腰拾起,狠狠砸他。
可惜她的准头比无心还差,偏了足有四五尺,竟落到路边一棵小树上。
但力气真是不小,将小树直接打成了两截。
无心边跑边喊:
“那金子果然在湖里,我若骗你,我是猪狗!”
“你不要再追了,快去找你的金子!”
陈飞雪还是那句话:
“我就只问你要!”
眨眼之间,俩人沿着大路已经狂奔十几里。
无心抬头时,见迎面来了队人马。
大概十几个人,护着约四五架马车,正徐徐前行。
陈飞雪也看到那些人,急的大喊:
“是周不良回来了!”
“不要过去!”
无心听陈飞雪语气不对,似乎有些害怕。
连陈飞雪都害怕的人物,绝非善茬。
他赶紧减速,在距离那些人还有百十步的时候站住了。
陈飞雪追上来,并未攻击他,而是拉着他往路边走:
“你就是我的金子,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快跑!”
无心一边被陈飞雪拉着飞跑,一边扭头看对面。
只见当先是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男子,约有二十几岁。
他显然也看到无心和陈飞雪,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看了会儿。
见他们逃跑,不慌不忙朝路边的荒草丛走。
瞧准一株草,他跳脚踩了下去。
不曾踩到草上,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仿佛钻进了那株野草之中。
此时,陈飞雪拉着无心已经跑进路边树林里。
林间树木稀疏,透过缝隙可以清晰看见奄王府西院。
又跑几步,眼看要穿过树林时,突然前面一株草里钻出个蚂蚁大小的人来。
陈飞雪脸色大变,急忙拉着无心变向:
“他奶奶的!”
“追过来了!”
蚂蚁人落地,化为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伸手来抓无心。
多亏陈飞雪跑得快,拉着无心惊险避开。
汉子在后冷声问他们:
“跑的掉么?”
跑不跑的掉是不知道,反正陈飞雪可是没停,拉着他沿树林继续狂奔,是要去那脏湖。
无心跑动中回头,见汉子对准块巴掌大的石头,一头钻了进去。
他这才明白,陈飞雪为何害怕:
“直!是个妖怪!”
说话间,俩人已经跑到湖边。
不等跳入湖中,湖边一块石头里钻出那汉子。
陈飞雪反应快,不等那汉子全身从石头里出来,拉着无心再次惊险避过。
接着转弯,一头扎进湖里。
游了几下,无心出水换气,见那汉子站在岸边,盯着湖水说:
“真是麻烦!”
一句话说完,又消失了。
下一个瞬间,竟然出现在湖中,而且正挡在无心和陈飞雪面前,逼得陈飞雪亦不得不浮出水面。
他阴着脸,先看看无心,最后目光落到陈飞雪身上:
“昨日接到我家娘娘来信,说你们几个趁我不在时,没少欺辱她,还将东院洗劫一空。”
“可有此事!?”
陈飞雪未等答话,他突然一拨,拨起许多湖水,正溅到二人头上。
随着水落到头上,无心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同时身子如同坠入深渊,完全不受控制。
片刻之后,身子着地,视觉恢复。
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和陈飞雪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水洼里,一只脚踩踏而成的小小水洼。
他们现在只有蚂蚁大小,所以脚印里的污水就好像湖泊一样大,甚至比奄王府那个脏湖还大。
陈飞雪拉起他,朝边上游:
“这是周不良的妖术!”
“我们得赶紧逃出去,不然死定了!”
游出没多远,听到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喊道:
“直,谁在湖里!?”
无心探头看去,见自己和陈飞雪就在脏湖边的乱林里,而这个脚印距离东厢房不过丈远而已。
奄王从北山跑回来,恰经过东厢房,正冲脏湖里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