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林梓的方向,又靠近了些。
面上的表情,亦纯良无害。
“这地牢里,潮湿又不通风,不若我先替叔上点药?”
林梓垂眸想了想。
他还得在牢里待五日,若患处发炎,保不齐就交代在牢里。
思及此,林梓往稻草上一趴,下巴抵在手臂上。
懒洋洋道:“那行吧,你小子也算是有心。”
“等出去后,叔罩着你,保准吃香喝辣的!”
对于林梓随口画的大饼,小子嗤之以鼻。
嘴上却说着好听的话,哄着林梓。
就着昏黄的灯光,小子将林梓的裤子,往下褪去。
背对着他的林梓,未察觉小子愈发露骨的眼神。
小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该说不说,这厮长得丑,身上倒挺白净。
就是久了未洗澡,有股汗馊味,不过他也不讲究这些。
小子低垂下头,将金疮药抖落在,林梓被打烂的屁股上。
随后,用手指轻柔碾、摸、抚......
林梓被这般摸出几分不自在,动了动身子,问道:“你小子,好了没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我都困了。”
说着,林梓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这药得按压进伤处,才能好得快,叔再忍忍。”
林梓咕哝一句,“还是头一次听说。”
他强忍着不适之感,继续趴在稻草上。
渐渐地,一股困意袭来。
朦胧间,林梓似乎听见,那小子在他耳边,嘀咕了句什么。
他眼皮似有千斤重,如何也睁不开。
直到身后传来刺痛,林梓挣扎良久才睁开眼。
林梓暗骂一句,准备起身,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可任凭他如何使力,手脚皆是软绵绵一片。
林梓懵了,他十多年前,是当过小倌。
但那是迫于无奈,要还赌资啊!
不然,就被赌坊砍去手脚,他当然是什么来钱快,干什么。
和这会儿,被人男上加男,完全不一样!
“来人啊!差爷救命啊——”
林梓使尽浑身力气,叫喊出的声音,如同病猫一般羸弱。
他话音还未落,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巴掌声,都比他叫喊的声音大。
林梓心底发凉,一股羞耻感席卷全身。
背后贴上一道火热的身子,小子附在他的耳边,喷出一股热气。
嗤笑道:“叔,没看出来,你这......原来已有人开辟过啊。”
“滚!”
林梓怒视于他,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小子抓住林梓的头发,狠狠往稻草堆上一磕,磕得林梓更加头晕目眩。
“装什么贞洁烈男呢,不看看自己长什么丑样。”
“若非小爷被抓进来,大半个月没碰过男人。”
“你这种货色,我还瞧不上呢!”
小子阴狠的声音,在林梓头顶打转。
林梓总觉有几分耳熟,他迷蒙着眼,回想起多年以前......
彼时,林金花才十岁出头。
他又一次在赌桌上,输光了银钱,还欠下二两银子。
好在,有同村好友出钱,帮他付清了欠款。
却也提出一个要求:‘你家金花,长得不出,送去我家玩两个月呗。’
因着前任皇帝,喜幼女修长生,民间亦有不少跟随之人。
哪怕新君登基,民间私底下,依旧有着幼女的交易。
比起自卖自身,当然是卖别人更好。
林梓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待将林金花,送到同村好友家后,他并未急着离开。
那时,他站在院外,听着屋内林金花哭喊的求助声。
也是这般,一声巴掌声后,同村好友骂道:“装什么贞洁烈女!”
“平日打猪草,总是从我家门前路过,不是你这贱人先勾引我的......”
之后,他便再没有听见,林金花的求助声。
他本想,只这一次,就不让金花做那等事了。
哪知天不遂人愿,两月之期未到,他又欠下赌坊十两银子。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卖过一次林金花,再卖起来,心中的愧疚便也少了大半。
此后,直到娘和爹和离,他们回了清河村。
才稍减少卖林金花的次数,毕竟,若叫族里发现,保不齐要被赶出去。
可惜,还是有一次,叫同族一的一丫头片子碰到了。
以前似乎叫什么谢招娣来着。
可谁让他是林金花的爹呢,她想管也管不着。
后来,也未在村中听闻此事。
想来是女子之间,惺惺相惜,顾及金花的名声,未曾大肆宣扬......
林梓脑子混混沌沌,身体的感知,却格外清晰。
其胡乱思考间,小子使稻草编好了长鞭,将其手捆在牢房边的铁栅栏上。
随后,将自己的臭袜子,塞入林梓嘴中。
巨大的恶臭,熏得林梓灵台,有片刻清明。
可手已被束缚住,下身被打了板子,一动就痛。
又怎能比得过,手脚健全的小子。
尤其是,旁边的牢房里,还有几个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二人。
林梓真是恨不能,将他们的眼睛,通通戳瞎。
“唔唔唔......”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林梓直到此刻,方体会到林金花的无助。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上京了。
等老头子升了天,他守着田地,也能过活......
可惜,悔之晚矣!
转角处,一华衣男子啧啧出声,“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陈秋皱着眉,“所以,这便是王爷带臣来此的原因?”
“来看两个男人的......春宫图?”
楚琛睨他一眼,“你懂个屁!”
陈秋:???
“王爷不说,臣如何知晓?”
陛下这弟弟,真是不能要了!
他回去就劝告皇上,以后得让瑞王,离谢玉衡远点。
免得好好的经邦济世之才,被瑞王这狗东西给带坏了!
“是这样的......”
楚琛转身,一边往牢外走去。
一边将谢玉衡请他,在赌坊让人坑林梓的事情,告知于陈秋。
末了把东市的事,也一道说了。
走出京兆府大牢,披着皎洁的月色。
楚琛从腰间抽出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
出声点评道:“江陵侯,到底还是个未及冠的孩子,手段还是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