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与京兆府尹,一同折返兵部之时。
谢玉衡已处理完今日的公务,正一边悠闲品茗,一边批改小太子的作业。
京兆府尹见礼后,无意间瞥见案上的纸张。
他嘴角微抽,在心中给太子殿下,点了三炷香。
殿下才六岁啊!
六岁就做乘除算学题,侯爷您难道不觉得太早了些?
当然,他也就只敢腹诽几句,并不敢当着谢玉衡的面讲出来......
着人看茶后,谢玉衡这才搁下笔。
将批阅好的作业,递给一旁候着的太子中舍人,同时开口道:
“殿下对除法的运用,还略显薄弱。”
“中舍人回东宫后,再给出些题,晚些时候送过来。”
太子中舍人应是离开后,谢玉衡看向京兆府尹。
“此次请府尹过来,是有一要事相商。”
京兆府尹闻言一喜,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他们京兆府了?
他忙做个了请的手势,“侯爷请讲。”
“近来有不少百姓,至江陵侯府前,扔下各种蔬果就跑......”
听着清朗的嗓音,款款道来。
京兆府尹,脸上笑容,顿时石化。
京兆府管上京治安,此等作为,对江陵侯而言,许是与骚扰无异。
毕竟,其身为一品万户侯。
每年仅食邑收入,最起码也有十万银子。
更别提还有俸禄,陛下不时奖赏,及其父母补贴。
就一妥妥的高富帅,岂能差百姓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指不定,江陵侯府中的下人,都不稀罕。
他兀自想得出神,给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这要是被江陵侯告上一状,哦豁,前半辈子白努力了!
谢玉衡话已说完,却见对面之人,久久没有回应。
她眉峰微蹙,又唤了一声,“王府尹?”
“在、在,下官在。”
京兆府尹猛地回神,擦了擦额上冷汗。
顶着谢玉衡打量的目光,他讪笑两声,硬着头皮开口道。
“家中老母昨夜忽感风寒,下官思母身疾一时走神,实属抱歉,还望侯爷海涵。”
“不知侯爷所为何事,可否重述一遍?”
谢玉衡敏锐捕捉到,他眼底迅速划过的一缕心虚。
抬手掸去官袍上的褶皱,却也并未深究,其走神的真正原因。
只平静地,将适才说过的话,又讲一次。
“本侯欲出资十万银,助上京贫困百姓,修缮房屋。”
“另外明年正月初一,朱雀神庙赐福,凡城中百姓皆可前往,领取开年礼物。”
“还得劳烦京兆府,将十万银两统计落实,对后者亦进行宣传、告知。”
这回,京兆府尹可算是彻底傻眼了,“多...多少?十万!!”
要知道永平六年,扬州遭遇水患,户部也才拨了三十万赈灾银。
十万,虽只是其三分之一,可上京也不及一整个扬州大啊。
谢玉衡“嗯”了一声,长指轻扣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她又道:“王府尹放心,本侯不是拿你寻开心。”
“回头,就让人将银票送到京兆府去。”
至于亲自派人监督?这倒也不必!
改明儿,请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吃个茶。
闲聊之时,稍透露一二,自有专业人士出马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