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也就是了,但,于瑶素并不想错过石任意,那才是人间少有的奇才。叶珩,不过一寻常人而已。
叶珩时不时回过头来朝于瑶素含笑,于瑶素亦抿唇浅笑作回应。三人过了连廊,这就到了叶珩的厢房。
莲步轻轻,于瑶素已入了叶珩的房中,瞧着房中的布设,没想到男子的屋中还能如此精致,好似女儿家的闺房一般?
当前,彩云已嘴巴张开,她和于瑶素一样也不信这就是公子的房间而已,怎么着都像小姐的闺房啊!
叶珩没说及旁个,只忙活着请于瑶素落座呢!
待落座,叶家的小丫鬟也赶来了,送来了糕点。
“于小姐,先不急,请用些糕点。”之后,眸光抬起,含笑对彩云道:“彩云姑娘也别客气,过来用些糕点。”
彩云岂敢大大咧咧的用糕点,不等小姐示下绝不敢自个动手的。
于瑶素纤手捏起一块云片糕,而后示意彩云也跟着来用,之后便将云片糕送入自个的粉红唇后,那小舌跳动,云片糕便被她掩在口中。
叶珩贼贼的双眸偷瞥了一眼,不敢过于显现,否则,那便是无礼举动,说不定会惹恼人家。
别说叶珩懂得拿捏,于瑶素也不差,用糕点的时候都轻嚼慢咽,生怕失了雅致,汗帨取出,擦了擦唇角,而后才下咽嘴中的糕点。
彩云受了小姐的示下,连忙就捏起蜜饯朝嘴中送,自个下人丫鬟,没那么多的顾虑,嘴巴咬动,只管吃的欢心就成。
其实,两位女子家都用过早膳赶来,腹中并不饥饿,碍于主人家盛情,尝了尝主人家的糕点,当然,各家有各家的不同,于家再富贵,有些东西也是于家所不能有的。
这会,他们就说起了古琴,一把大唐时候的古琴,数百上千年前古人的宝物,叶珩巧得了来。
茶水沏好,送来,于瑶素和彩云都吃了两口,而后,于瑶素迫不及待就想一睹古琴的真容。
叶珩仍旧笑脸说话:“于小姐,古琴就在我的书房之中,我们这就去瞧瞧?”
他还有书房?彩云避开叶珩和于瑶素能瞧见的侧方,冷笑一声。
至于叶珩有没有书房都不重要了,于瑶素并不指望叶珩也能赶考入仕,她于家有刑部尚书这个朝中大员做靠山,于瑶素真的想让叶珩为官,只消求父亲修书一封,求请于尚书帮衬,让叶珩做个小官必不在话下。再者,自个若真的和石任意无法婚配,嫁给这个纨绔子弟,也无碍,叶珩乃行商世家,和她于家一样都能挣回银子,安逸度日,也不担心日后没活路。
目下,还不好多思多想,随在叶珩身后,他们就去了书房。
书房布设还算典雅,也藏有甚多书籍。难不成自个小瞧了叶珩,他也是个爱攻书的雅士?
彩云不识字,但于瑶素可是受过私塾的,识得些,她先入了书房看到的便是满屋的书籍,还未瞧去桌上的古琴。随意看了看,原来这儿真的藏书富有,且四书五经,还有那行商的书籍,可谓书籍俱全。
“于小姐,请看。”叶珩只顾着那古琴了,也没多留心于瑶素正看去他家的藏书。
听见主人家的说话,于瑶素回过神来,聚眸瞧来,此时的彩云早已盯着古琴张开双眸好似瞧见宝贝一般,而于瑶素则看了又看,之后,并无喜色。
这就是古琴,数百近千年之前的古琴?破旧了,且没甚特别之处呀,和如今的琴大体相似哟。
虽然看了又看这古琴,因着没甚多大区别,于瑶素并无惊悚的眸光闪现,她眨了眨双眸,而后细细瞧了瞧,不好直言,转了个弯说起奉承话来。“好琴,真是宝贝呀!”
自知虚言,于瑶素总不能在主人家面前一副慢亵的模样,故而,佯装喜爱的神情。
叶珩突兀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于小姐,在下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这乃是我府上的一把旧琴而已,真正的古琴在书房里间。”
原来,叶珩的书房有里外间相隔,里间才是方才叶珩发憷看去的那把古琴。
啊?于瑶素撇了撇嘴,并未埋怨,又含笑起身。三人起步赶去里间,这儿亦藏了众多书籍,但于瑶素则不再看去,似乎,有些隐隐之间的眸光扫视,她已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那把大唐古琴。
彩云跟上,眸光定定再看,忍不住惊呼。“哎呀!叶公子,您不是又拿我家小姐逗趣吧?这大唐时的古琴比外间的琴还新呢?玩笑只能开一次,开多了就不可笑了。”彩云已嘟哝起嘴角。
于瑶素连忙上前,双眸紧紧盯着这把古琴,心中无限感慨,想必这精美的琴才是大唐古琴呀!
一旁,叶珩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对彩云道:“彩云姑娘放心,在下这回可不敢拿小姐逗趣了。这就是大唐的宝贝,是做新之后的模样,你可别误以为做新就不是大唐的琴了。”
原来如此,彩云杜口,于瑶素则眸光慢慢,瞧着仔细,这古琴哪怕做新,依然奢华不同。
琴上镶嵌着五颗红宝石,流苏串起珠圆翡翠,个个翠绿通透,并非方才那把素琴可比拟的。
盈盈朝着古琴一拜,于瑶素这才落座。纤手落在琴弦之上,轻轻拨弄,琴音便起。
一旦琴音在书房之中回旋,彩云和叶珩已静立一旁听那缥缈的音律,入心而舒展,好似在无人的一隅,就三人置身于此。
于瑶素琴艺也很高,虽同石任意相比差强人意了些,但,叶珩听来已如醉如痴了,他听音,观人,只差恨不能一声怒斥,赶走彩云,他便要和于瑶素成就一番云雨好事。当然,这会他还算几分醒悟,知道自个需谨慎言语,免得说出的话令彩云不爱听而斥责他。
叶珩和彩云都不知此曲是什么名堂,因着于瑶素并未抚出张公子的佳作“飞燕留声曲”,兴许,于瑶素忌讳的便是两位心爱的男子都善于“飞燕留声曲”的缘故,她弹起旁个曲子来了。
叶珩确实不懂音律,只晓得听来不错,跟着起哄。“好听,真好听。”
彩云默不作声,她听过小姐抚琴,知道小姐故意在叶珩面前弹起旁个曲子,到底几分留心叶珩就不好说了,彩云暂且不用提点,见机行事,再说给小姐听也成。
曲调越发明快了起来,好似云淡月朗,又好似日暖风和,总之,丝毫听不出悲伤的音律来。
“厉害,太厉害了。”叶珩又嘀咕说话。
彩云真想冷讽两句,碍于小姐对叶珩摇摆不定,彩云不敢多嘴,心中却是:小姐啊小姐,你可千万别一时糊涂,万一和叶公子好上了,日后,石公子又回心转意,你如何自处?叶公子什么为人,小姐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啊!
于瑶素只管用心抚琴,不理会叶珩的话,也不去思忖彩云会不会阻止她和叶珩言辞的大意。反正,石任意十之八九避开了她,她不会为此而生不如死,要说生不如死,曾经她真的为了张郎生出一死了之的念头,如今,经受了尘世那么多的苦,自个毫无必要为谁而生不如死了。看开了也就释然了,自个本就不干不净,就是破罐子,破鞋,谁对她真好就跟谁吧!
一曲罢了,于瑶素则含笑起身,让叶珩落座,她便从起始教起,如何在抚琴之前沐浴更衣,而后焚香,再端坐琴旁才可抚琴,抚琴的指法等大体说了些。
彩云从旁听着,而叶珩半听半分心,他在偷嗅于瑶素身上发散出的香气。
也说了差不离,于瑶素便让叶珩先用指拨动琴弦试试。叶珩依法行事。
琴音起,叶珩大喜。“哈哈”笑了起来。
“叶公子,抚琴时怎好分心?”于瑶素薄斥了一句。
叶珩乖顺地吐了吐舌头,而后便老老实实听任于瑶素的训话,丝毫也不敢不平心静气了。
授人琴艺,还是传授一个年轻公子琴艺,于瑶素十成用心,那叶珩并非粗拙之人,真学起来,很快就能依法拨动琴弦。
上昼,都在书房之中学琴,到了午膳时候,彩云则无趣的说要去茅厕,一会好去用午膳。这会,书房之中真的只剩下于瑶素和叶珩两人。
他恨不能立时就对她动手动脚,与她做出越轨之事来。
然,于瑶素却矜持的小心应付,必然,人家尚未对石任意完全死心呢!
“好了,你手儿也疼了吧!歇息一会,下昼再自个习练吧!”于瑶素等彩云赶来,她们用过午膳也好归家于府,至于,叶珩自学些指法,待过两日,一壁打探石任意的下落,一壁斟酌可有必要赶来再教叶珩学这琴曲。
主意打定,于瑶素则伫立原地,身姿挺直,端庄而艳丽。一旁,叶珩早已急不可耐,想着早些将她拿下,往后就不愁石任意归来,反正与石任意再不算表兄弟之间,他钟意于瑶素,为何不争夺呢?于家的势力在椒城数一数二,对他日后也有助益啊!何必在乎什么石任意,即使石任意才华非凡,那石任意倒不是为官的料,必然不肯就范,将来恐怕连个生计都不会,别到时候在街上遇着个讨饭非花子就是他---石任意就不错了。
双眸转来转去,叶珩心中已乱成一锅粥,越发惆怅不安,动手,迟不得,稍有迟误,别说日后石任意归来,这女人家的心思也变幻莫测呀!
有了!叶珩主意打定,他佯装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一个踉跄。“哎哟!”他径直就朝于瑶素的身上撞去。
一个有意为之,于瑶素岂能避开,在她惊慌失措之际,那叶珩已如昨夜那般将她的纤纤玉手抓住了。
于瑶素连忙抽手,岂料,叶珩握得紧,不松开,她一弱质女子如何挣脱的开?
“速速松手,彩云就要来了。”于瑶素情知他故意,但,自个好赖是个千金小姐,丫鬟---彩云明言反对她和叶珩过深交集,若被彩云看见也不大好,还要提点叶珩才对。
“哎呦呦,我头晕,心痛,瑶素别见怪,快快扶着我。”叶珩真真越发佯装了起来。
于瑶素不知真伪,也不能全然断定叶珩刻意戏辱她,干脆,就陪他佯装下去吧!反正自个什么人自个清楚。
“你这是怎地了?好端端的......”
叶珩深憋了口气,脸色顿时通红。而后他便粗喘。“哎呦呦!哎呦呦!......不瞒于小姐,在下......在下近来体虚,不知为何久坐之后起身便心跳身子寒。”
体虚身子寒,这会他的手儿温热,脸色通红,并非寒冷的发白模样,他连说的假话都“驴头不对马嘴”,于瑶素断定了他在装模作样。
“那可如何是好,公子应该补补身子了,别只顾着四处行商,风餐露宿的,伤了自个不值当。”于瑶素面色全然一片关心的神采。
见着美人儿为他着想,叶珩心花怒放,已无法自制,顺手一拉,那于瑶素慌乱之际来不及思忖,自个就被他带入他的怀中。
“我冷,瑶素别嫌弃我,万求瑶素救我。”
实在太过分了,于瑶素也不能任由他这般下去,故而奋力挣脱。“叶公子,使不得,你真的......真的寒冷就去床上盖被子歇息一会。”
于瑶素挣脱了,而叶珩左摇右晃,装着虚弱不堪的模样。“瑶素,方才......方才在下失礼,万万求瑶素别怪我。”
“不怪,不怪。”于瑶素被他抓了手儿,又抱入怀中都没见气。
叶珩已料定,于瑶素理该对他留有几分机会,不然就凭方才他如此无礼,换做旁个女子定会大声斥责,呼救了。
好,于瑶素,你迟早逃不脱我叶珩的手心,如此美娇娘,哼哼,娶你回家做老婆,值当啊!反正,自个男儿大丈夫,日后再娶几个妾又不是不成的。管会不会已同石任意早就越轨了呢!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于瑶素自以为叶珩非石任意那般的忠厚男子,但她也是不好惹的女人家,真到那无路可退,就让叶珩得了她算了,反正,到了那一步,她再设法管束叶珩也就是了。可她不知,叶珩心中也对她和石任意之间猜不清,断不明的关系留有疑惑却不计较,无非也有打算,那便是绝不可能只要她一个女人。作为丈夫,多娶几个妾,夫人可不好干涉的,这是当今全天下的规矩,叶珩如何打算,于瑶素真的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