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霞口吐白沫瘫倒在地,吓了贾林一跳,这人不会出事了吧?
徐永冲上去,狂按周彩霞人中,过了足有一分钟,周彩霞终于醒了过来。
“你敢碰我老婆,我跟你拼了!”地上的男人狂喊起来,目的不是和徐永动手,而是为了占住理,把邻居喊出来。
果然,几个邻居凑了过来。
“别打架、别打架,到底咋回事,说说吧!”邻居们脸上写满了八卦,恨不得深挖徐永等人内心深处的阴暗。
有人脑子飞快运转,琢磨着徐永等人之间的关系。徐永一看就是个半大小子,说他和周彩霞有不正当关系,没人会相信。站在一旁的贾林年纪又有点大,况且,此人一直没有往前凑,离周彩霞足有好几丈远,想攀扯也攀扯不过去。
几个邻居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是周彩霞的娘家人打过来了,打人的徐永是小舅子,被打的周彩霞丈夫是姐夫。
“彩霞,别让你弟弟打了,把人打坏了还得花钱!钱成做的不对,大不了你们离婚,用不着打个你死我活!”
一句话提醒了周彩霞,她怒吼一声:“钱成,我要跟你离婚!你和那个臭娘们儿明铺暗盖的,村里人都知道!这个官司打到哪里,我都占理!”
被打的钱成躺在地上,见邻居围拢上来,心里有了底气:“周彩霞,离婚可以,你还我二百块钱!还有,那小子打了我,一样要赔钱!”
“我赔你码的!”徐永又是一脚,踢得钱成不敢再说。
邻居巴不得两人打起来,好让他们看热闹,假意劝解,其实却在拱火:“哎呀,你这孩子,咋还动手打人呢,别打了,千万别打了,你姐夫是让着你,他要是还手,你根本打不过!”
可惜的是,这些话没有给钱成继续打下去的信心,眼前这个半大小子,出手又快又狠,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周彩霞尖叫起来:“钱成,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们家啥都没有!你啥时候给过我钱?别说二百,就是二十也没有!”
钱成偷眼看了一下徐永,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乍着胆子回答:“反正我给媒婆了!不信你去问她!二十张嘎嘎新的票子,一共二百块!”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明白了,这钱是让媒婆拿走了,根本没有给周家。
“你要和我离婚,就把这二百块钱赔我!”钱成继续大喊。
二百块钱不多,可惜周彩霞没有,就在这时,屋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周彩霞的儿子醒了,见妈妈没在,哭着找奶吃。
周彩霞挣扎着进屋哄孩子,徐永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翻滚。这就是爸爸曾经看好的学生,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这是陷害爸爸的报应,还是山区大多数女孩的命运?
“我给你三百块,二百块替彩霞姐还你的钱!另外一百块是孩子抚养权的钱。至于你的医药费,打得不严重,现在没法算。你如果一定要的话,我就再打几下,凑够一百再说!”徐永以上对下,边说边攥起拳头,吓得钱成够呛。
“三百就三百,那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我才不会去养!周彩霞,你既然跟我离了婚,就给我滚出我的祖宅!”钱成越说越激动,忘了自己的处境。
徐永又是一脚,狠狠踢在钱成腰上,疼得他惨叫一声,翻滚出好几米。
“你这孩子,咋打起来没完了?你再动手,我们要替你姐管教你了!”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指责起徐永来。
徐永一转身,从院外的柴火垛里扯出一根棍子:“来吧,我看你们怎么管教我!”
这小子也太猛了吧?一个人就要单挑我们整个村子?有人跃跃欲试,贾林冷哼一声:“我是甲峪村的贾林,想动手,我奉陪到底!”
贾林身上,自有一股杀气,他开了口,钱成邻居们的一点小心思彻底熄灭。说到底,还是钱成这小子做的不对!
徐永从包里取出三百块,在钱成眼前晃了晃:“去找结婚证,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手续办完,这钱我立刻给你!”
钱成摇了摇头:“我们根本没有结婚证,更用不着离婚证,钱给我,人你领走就行。”
“不行!没有结婚证就到大队写个证明,省得你以后再骚扰彩霞姐!”徐永办事很严谨,不给钱成留下一点机会。
钱成急于打发徐永、贾林走,也想尽快拿到钱,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屋里大喊:“周彩霞,走吧,跟我去大队部,我要写证明休了你!”
“休你码!”徐永再次发怒,一脚又把钱成踹倒在地,“有种再说一遍,我废了你!”
事实证明,钱成没种,不敢跟徐永硬怼。五分钟后,周彩霞抱着一个婴儿,背着一个破书包,走出屋门。
“走吧,去大队,我要的都在这里,剩下的都归你!钱成,嫁给你算我瞎了眼,从今往后,我和你再没有关系!”周彩霞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径直走向村大队。
大队书记认识贾林,两人进屋聊了几句,开始写证明。当事人没有异议,大队很快出完证明,签上了大队书记的名字,盖上了村里的章。
“谢了,老钱,啥时候到甲峪村,找我去喝酒!”贾林道了声谢,和徐永打了个招呼,几人离开大队。
“这是你的钱,收好了,别特码去填大坑!”徐永把钱扔了过去,钱成猫腰从地上捡到手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徐永懒得理他,快步走出大队部。
“徐永,你真的能收留我们?”手续办完,周彩霞又有点心虚。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两个月后,你到双河村找我,我就有地方安置你了!”徐永想把周彩霞安排在山上的房子里,现在的荒山上还空空如也,没办法安排这对母子。
“不行!到时候你不认账咋办?我们必须跟你走!”周彩霞脸上涌起一阵血色。
“可以!不过,有两个条件,一、让你妈出一份证明,证明她陷害了我爸爸,二、你也要出一份证明,证明我爸爸帮你,没有任何歪心思,就是老师对学生的关爱!”徐永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周彩霞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这些事我都给你办,就算你要去告张连旺,我也愿意去作证!那个王八蛋,要不是他,我们咋会变得这么惨?”
对于张连旺,徐永仔细想过,这次来甲峪,就是要为爸爸伸冤平反。扳倒张连旺是以后的事,不能混在一起。
离婚证明交给了周彩霞,她看了几遍,贴身放好。徐永骑车带着周彩霞母子,贾林跟在后面,一行四人出发返回甲峪村。
因为带了人的缘故,回去的路更加难走,徐永很快气喘吁吁,上坡时,实在骑不动,还要下车推着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周彩霞忽然轻轻问道:“徐永,徐老师现在好吗?”
“相比于他的才华,我爸现在过得很惨。不过,我爸以后的生活会越过越好,甚至,比留在甲峪小学当老师都好!”借着一个下坡的机会,徐永回答了周彩霞的问题。
徐永再也没有跟周彩霞说话,一直将她母子带到周婆子破旧的院子外,伸脚踩在地上,停住了车。
“你先做好周婆子的工作,你有一天时间!”徐永扔下这句话,转头而去。
一来一回,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贾林拉着徐永回家吃饭。烙饼摊鸡蛋,特意给贾林、徐永留的,见两人回来,贾欣婷把饭菜端上桌,又倒了两杯凉开水。
“谢谢你,贾叔,谢谢你,欣婷。”徐永打心底感激贾林一家人。
“别客气了,等这边的事情都办完,我跟你回一趟双河村,我早就想见见国瑞。”贾林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吃过饭,徐永起身告辞,很快回到甲峪小学。这次没有人堵在门口,徐永开门进去,休息了一阵,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任务。
渔阳库北的山路上,文成开着桑塔纳汽车,一路飞驰,副驾驶上坐着张海。
“你慢点开,我刚刚找到新生活,不想陪着你出车祸撞死!”张海不停低吼。
“张海,你少废话,徐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今天才告诉我!”文成很担心徐永的安危,荒山恶水出刁民,徐永一个孩子跑到库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好不好?要不是带着父母去双河村谈入股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徐永去了库北!”张海叫起屈来。
“你的心思全在他姐姐身上,哪里顾得上未来的小舅子?张海,我发现你越来越功利了,还特码去入股?亏你想得出来!”文成毫不客气的讽刺起来。
张海涨红了脸:“我入股不是为了小静!我真的看好这个生意!我爸妈说,双河村位置好、风水好,再加上一门心思做这件事的小静,前途无量的小永,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扯淡,我就不信,没有徐永的姐姐,你会跑到两县交界的双河村去投资养鸡!别废话,坐好了,我要继续加速,一定要尽快找到徐永!”文成猛踩油门,在山路上开得更加狂野。
甲峪村,张臻奇正在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在他对面,是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人。
“爸,张龙被打怕了,他爸去找姓贾的报仇,也灰溜溜地跑了回来,您要给我报仇呀!”
中年人正是石关中学校长张连旺,他听完儿子的哭诉,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废物,那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小孩子,还有脸哭,给我滚出去!罚站半小时!”张连旺开了口,张臻奇不敢吱声,乖乖到院子罚站。
张连旺从包里掏出一个大哥大,拨通号码:“小朱,我这边遇到点麻烦,多带几个兄弟,打过架见过血那种,到甲峪小学来。”
电话那头传来豪爽的答应声,张连旺挂断电话,把大哥大收好,冷笑一声:“哪来的小兔崽子,敢到我的地盘撒野?打了我的儿子,我要你残废一辈子!”